第3章 电车の痴汉

四月的雨，说下就下。

雨水顺着伞柄滑落，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夹杂廉价香水的气味，电车拥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

北山明坐在位置上，手上捧着《东京律法手册》，极快翻阅着。

他需要尽快汲取这个世界的知识和信息。

虽说是平行东京，但很多地方还是与现实不同。

近似于九十年代的小岛，科技落后，处在于经济崩溃的时期。

得亏监控还未普及，否则北山明真要失业了。

不过以他的样貌，应该很容易在富婆圈闯出一番新事业。

北山明合上书籍，饶有兴趣打量周围的乘客。

从大量信息中提取有用点，这是他常做的训练。

同时，他的记忆很好，五感在系统的加持下更加敏锐。

于是，他看见了——

一个中年男人面色红润，巨大的公文包遮挡住腹部，身子不断往旁边那个戴着口罩的少女大腿蹭去。

电车痴汉！

这是北山明的第一反应。

出于侦探的职业本能，他马上分析起来。

身上西服有缝补痕迹，右手手腕带着镀金手表，公文包印着“振熙报社”，以及无名指残留的白痕。

一个刚离婚有点虚荣心的穷光蛋！

北山明皱着眉，思考如何压榨这个中年男人最后的价值。

目光落在受害美少女身上，紫红色长发，眉眼画着淡妆，短裙下露出白皙长腿，比一般男性还要高几厘米。

北山明盯着她的背影，摩挲着下巴，目光又不断在人群中扫过，像在寻找着什么。

“电车之狼遇见了他的猎人嘛？”

他重新闭上眼睛，感受着铁轨与车身碰撞的哐当声音。

电车摇晃着，那个男人的动作也越发大胆，逐渐向更深处探索。

“你这个变态！”

响亮的耳光响彻电车。

众人目光循声望去，桐生玲玖嚼着泡泡糖，一巴掌甩在那个大叔脸上，将那名少女拉到身后。

这一举动，就像在沾满煤油的桶中落下火星，迅速打破了车厢的平静。

看热闹几乎是刻在人类基因之中，打着瞌睡年轻人瞬间精神起来。

中年男人捂着脸，微微弯曲着腰，手指不自觉摸了下鼻尖，开口道，“哪里来没教养的女人？凭什么敢动手打人？”

“大叔，你猥亵那位...”桐生玲玖清了清嗓子，“趁着人多猥亵少女，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哦。”

嘶！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不少职场妇女投来厌恶的目光，下意识隔开距离，倒有几分佩服那个少女。

在这个时期，法律中还没有明确针对性骚扰的条文，想要举证更是难上加难。

以及社会对男性的宽容，会将此归咎于女人敏感或者无恶意的玩笑。

与后世的电车少女敲诈，以及延伸对策——来场武士对决吧，形成鲜明对比。

电车中那些上班族，眼神中闪过好奇。

“你凭什么污蔑我？电车人这么多，难道偶尔触碰到也算嘛？”

中年大叔愤愤开口，他相信自己做得很隐蔽，而且挑选对象都是腼腆的少女。

这个年纪的少女碍于情面，就算察觉到什么也不敢大声呼喊，等到反应过来他早就下车了。

怎么就遇见这么一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当然。

最关键的还是犯罪成本太低，那些交番只会嫌麻烦，口头教育他几句。

“所以你承认碰到那个少女了？”

桐生玲玖抓到话中漏洞。

“你有证据嘛？我告你诽谤啊！”

中年大叔缕了缕仅存的几根头发，有恃无恐。

“那位先生离得这么近，一定看清了什么？”

顺着桐生玲玖的手指，众人将目光看向北山明。

......

炙热的目光中，北山明举起书本，示意自己一直在看书。

“好上进呐，争分夺秒地学习。”

“不知道是哪家律所的律师，真是捡到宝了。”

在被工作掏空精气神只想回去躺尸的上班族中，这个举动显然是降维打击。

看着眼冒星星的妈妈，身边的小孩警惕盯着他。

北山明很冤枉，不知道自己在日记中会被塑造成什么样。

他并不想掺和这档事，要是惊动交番还要他去录笔录，耽误和千代惠的吃饭。

一个侦探的时薪是很贵的，而面前的三人他根本看不出半点油水。

三个死穷鬼！

桐生玲玖眉头蹙起，停下咀嚼泡泡糖，眼睛盯着北山明，似乎有一头燃烧的狮子。

骗子！

面前这个男人绝对是看见了，可他居然睁眼说瞎话。

真是世风日下，白瞎这张脸。

桐生玲玖在腹诽着，眼神幽怨。

“要是你向我道歉，说不定我会原谅你。”

中年男人长舒口气，语气嚣张。

你也不想被家长知道这件事情吧...

他幻想着，嘴角笑容突然僵住。

桐生玲玖举起胸口的照相机，“还好我拍照了，这下你可不能说没有证据了吧。”

“你别想骗人。”

中年大叔有些慌了，但还是强忍镇定。

这么拥挤的车厢，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就被拍到。

一定是假的。

“要是大叔不相信，等底片洗出来就可以确认了。到时候你大可以掌掴回来。”

桐生玲玖挥舞着胶卷，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凭什么让我等你？我要下车，马上！”

说慌！

当人理亏时，总会先开口质问掩饰内心的不安。

监控死角，靠近电车门口，遮挡面容，快到站才行动，绝对是惯犯。

一旁的北山明分析着，又看向那名少女。

桐生玲玖同样回以眼光。

居高临下，是不屑更是挑衅！

就在这时候，电车门缓缓打开。

中年大叔没有迟疑就要冲出去，好在几个男人眼疾手快将他按倒在地。

现场乱作一团，传来杀猪般的声音。

“你们放开我，没有权利对我这样。”

“你们两个臭婊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们将他制服住，打算扭送最近的警署。

电视上近期报道了不少性骚扰事件，人们对于这样的事情也稍有改观。

“谢谢叔叔，他这样说我都不敢回家了。”

桐生玲玖嘴甜地叫着帮忙的男人。

看着年纪与自家女儿相仿的桐生玲玖，男人们生出保护欲。

要是遇到这种事情的是自己的女儿...

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手上暗暗使劲，“老实点。”

“没想到真是个变态！”

大叔的公文包被摔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一抹粉红。

绣着小兔子的内衣，正静静躺在地上。

“这...这不是我的，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个大叔蜷缩着身子，根本不清楚那件内衣会出现在自己的公文包中。

虽然自己确实动过这样的想法，但没有这个胆子啊！

“没想到这位大叔还有这样的癖好，要不是偷拿的，这个款式似乎也只有小姑娘才会穿呢?”

“是大叔的女儿嘛？”

桐生玲玖火上浇油。

“畜生！”

“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先踢了一脚，脚印接踵而来。

中年男人发出呜咽的声音。

北山明皱着眉，想要从这场闹剧中抽身。

突然。

人群推搡，桐生玲玖被撞到他的大腿上。

手掌感受到柔软的面料，以及少女恰达好处的丰腴大腿，北山明猛地将双手抽开。

“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北山明双手一摊，生怕沾染上麻烦。

“这么紧张干嘛？”

桐生玲玖并没有起身，反而往他的胸口贴去，“心跳得这么快，刚才干嘛说谎？”

鼻尖传来少女好闻的体香，北山明感觉头有些涨。

“小姐请自重。”

嘶——

北山明倒吸口凉气，一双冰冷小手往他的腰间摸去，薄薄的衬衫什么也阻挡不了。

还没等他推开，就被狠狠掐了一把。

“就当作你漠视的代价了！”

她穿着宽大的夹克，盯着北山明的眼睛，吹了个大泡泡。

扑哧——

泡泡糖吹炸，桐生玲玖朝他扮了个鬼脸，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