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符咒

推开自家店铺的门，一股熟悉的木料清香混杂着桐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莫泽顺手将门边的“歇业中”牌子挂起，提着点心走到里间。

店铺内，与砂隐村常见的、充满肃杀之气的傀儡铺子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挂着狰狞的战斗傀儡，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架子上，陈列着各式各样小巧玲珑的木偶。

有展翅欲飞的木鸟，羽毛纹理雕刻得丝丝入扣；有憨态可掬的木狗，尾巴微微翘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摇动起来；甚至还有穿着华丽服饰的贵族男女造型木偶，表情生动，姿态优雅。

比起那些为了追求极致杀伤力而显得粗犷甚至可怖的战斗傀儡，莫泽这些更像是艺术品的小东西，在砂隐村的女眷和小孩子间极受欢迎。

这也是他除了直接供应原材料给蝎之外，另一项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是更稳定的收入来源。

在确定自己确实没有成为顶尖强者的天赋后，莫泽就果断放弃了忍者世界主流的实用主义。

与其在不擅长的领域死磕，不如做点自己真正喜欢又能赚钱的事。

于是，这些在前世被称为“手办”的玩意儿，就成了他的主业之一。

看着这些亲手制作的小东西被人喜爱，带来的满足感也相当不错。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想要避免被当做叛忍或者间谍处理掉，还是需要周密的计划。

莫泽将点心放在小桌上，给自己沏了一壶热茶。

茶香袅袅，点心精致。

他靠在椅子上，一边小口品尝着甜点带来的幸福感，一边在脑中复盘着跑路的细节。

资金如何转换，路线怎么规划，哪个中立小国风景最好，物价最合适，美女最多……

就在他沉浸在对未来悠闲生活的畅想中时，忽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意识如同被无形的手拽入深渊，急速下沉。

仅仅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绝对的死寂和虚无。唯有点点微弱的光芒散布在远方，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

在这片虚空中，唯一清晰可见的，是一张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圆形石桌。石桌表面古朴，刻满了看不懂的复杂纹路。

而在桌面上方，悬浮着十二个图案区域，其中两个区域正散发着柔和却清晰的光芒。

莫泽凝神看去，那两个发光的图案，一个是“鼠”，一个是“牛”。

“鼠……牛？”莫泽皱起眉，这两个图案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心中升起警惕，暗自戒备。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得如同惊雷般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炸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嚯！终于来新人了！我就知道我肯定不是一个人！”

莫泽心头一跳，猛地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黑暗中，一道身影伴随着声音，由模糊的光影迅速凝聚、变得清晰。

他警惕地盯着那个逐渐显现的人影，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然而，当他彻底看清来者的外貌之后，所有的警惕和戒备瞬间被巨大的错愕冲垮，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卧槽！”

几乎在同一时间，对面那道刚刚凝实的身影，也发出了一声内容完全一样的惊呼。

“卧槽！”

莫泽看着眼前这个人，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谬的、仿佛在照镜子的感觉。

五官轮廓，几乎和他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对方看起来要成熟不少，像是他自己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

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仿佛凝固了。

片刻的死寂后，那个更成熟的“莫泽”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莫泽？”

莫泽下意识地反问：“你也是？”

话一出口，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但这一次，一个念头同时在两个“莫泽”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同时穿越流？！

“我还以为是自己外挂更新了，搞半天原来我成别人的外挂了？”成熟些的莫泽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点微妙的不爽，但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奈，“得，看样子这次是我被白嫖了。”

他上下打量着火影莫泽，啧啧两声：“啧，看你这岁数，刚穿没多久吧？运气不错啊，一来就能薅前辈羊毛。”

火影莫泽嘴角抽了抽，刚还在琢磨怎么跑路，结果转眼就遇到了另一个自己，还成了对方口中的“白嫖怪”？

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毕竟是自己，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摊了摊手：“咱俩谁跟谁啊，计较这个就没意思了。倒是你，嗓门怎么跟打雷似的？”

“习惯了！我那地方，不大点声说话别人听不见！”海贼莫泽拍了拍胸口，声音依旧洪亮，“我掉海贼王世界了，天天在海上跟一群傻逼交流，嗓门不大点儿根本说不动！你呢？”

“海贼王世界……那还真是……毫不意外啊。”火影莫泽嘴角扯了扯，不禁吐槽道。

经典套餐嘛，死火海，穿越者三大指定目的地，懂的都懂。

“我是火影世界，在砂隐村开了家傀儡店。”火影莫泽揉了揉额角，感觉刚才那嗓门震得他现在还有点儿嗡嗡响，“主要做点精致玩意儿，你知道，就是那种更讨女孩子喜欢的。不过村子马上要打第三次忍界大战了，风声鹤唳的，我这小胳膊小腿，正琢磨着怎么收拾细软跑路呢。”

“哦？砂隐村？傀儡师？”海贼莫泽摸了摸下巴，眼神亮了亮，“挺有技术含量啊。不像我这边，天天就是拳头、刀剑、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果实能力。”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咧嘴一笑：“不过跑路嘛，这个我熟。在大海上，想找个清净地方可不容易，到处都是海军和海贼，还有各种怪物。你那边跑路……应该没这么夸张吧？找个偏僻小国一躲？”

“理论上是这样。”火影莫泽叹了口气，“但麻烦的是身份问题。我这种外来户，没根没底，战争时期突然消失，很容易被当成别村的间谍或者直接就是叛忍。那帮搞情报和暗杀的，鼻子可灵得很。”

“先不说这个了。”

火影莫泽的视线扫过这片无垠的黑暗，最终落在那张庞大得不成比例的圆桌，以及桌面上仅有的两点微光上：“那你先来的，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桌子，这些发光的玩意儿……”

海贼莫泽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与他那张略显成熟的脸不太相符的苦恼，甚至有点儿……憨？

“唉，这个嘛……你可别问我太复杂的，我现在一动脑子就感觉里面哐当哐当响。自从去了那边，天天不是抡拳头就是灌朗姆酒开宴会，脑子八成是喂鲨鱼了。原理什么的，我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光芒，语气倒是肯定了不少，“不过，关键应该就是这些发光的玩意儿——符咒。”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强调，“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绝对是好东西，错不了！”

“符咒？”火影莫泽微微一怔，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的某个角落。

他再次看向那两个发光的图案——一个敦厚的牛头，一个灵动的鼠形。

怪不得刚才就觉得眼熟！

这不就是那部动画片……《成龙历险记》里的十二符咒吗？！

海贼莫泽见火影莫泽反应过来，便接着说道：“看样子，咱们一人对应一个。我先来的，对应的是牛符咒。”

他指了指那个牛头图案，“之前就它一个是亮的。现在这个鼠图案也亮了，那肯定就是你的了。”

“鼠符咒……”火影莫泽喃喃自语，目光紧紧锁定那枚小巧的鼠形图案。

鼠，化静为动的神力！

化静为动……化静为动！

火影莫泽的呼吸陡然一滞，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以制作精巧傀儡而闻名的手。

他在砂隐村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那些栩栩如生的木偶。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赋予那些死物以‘生命’般的姿态。

虽然他做的‘手办’更偏向艺术品，缺乏实战能力，但如果……如果能让它们真正‘动’起来呢？

赋予无生命的物体以生命和动作……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能力！

如果用这个能力，他的那些‘藏品’岂不是都能成为意想不到的助力？跑路的时候，安全性岂不是大大增加了？甚至……

一瞬间，无数关于傀儡的新奇想法涌入脑海，让他那颗原本只想着如何安全跑路的心，都忍不住火热起来。

这可比单纯跑路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