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子兰歌

  • 拈花问鼎
  • 凤轻
  • 2241字
  • 2025-04-08 17:00:13

“当家的,锦衣卫沈指挥使来了。”

“沈缺?他素来不爱这些玩乐场所,这时候来做什么?”花溅泪蹙眉道。

谢梧重新靠了回去,笑道:“沈缺现在应该是在查永临侯府门前的死尸案。”

花溅泪没好气地道:“永临侯府的死尸跟我满庭芳有什么关系?”她突然神色微变,看向谢梧,“该不会是为了公子你……”

谢梧摇头道:“锦衣卫确实厉害,但也不至于此,我可是什么都还没做。”

还没进城就先给人一个下马威,把尸体挂在人家大门上,这也算是什么都没做吗?

“罢了,我去看看。”花溅泪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她跟易安禄仇深似海,易安禄曾是东厂提督,如今也管着东厂。而锦衣卫听命于东厂,再加上沈缺还是司礼监掌印黄泽之的义子,花溅泪对沈缺天生就有一股厌恶感。

她才刚走到门口,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花溅泪出去反手关上了门,门外传来她夹着怒意的声音,“沈大人好大的威风,不知我满庭芳犯了什么事,让您就这么带人闯进来?”

沈缺的声音低沉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锦衣卫办案,还请花当家海涵。”

花溅泪轻哼一声,“沈大人的意思是,妾身牵扯了锦衣卫的哪桩案子?”

沈缺沉声道:“今早永临侯府门口发现了一具男尸,据查,此人入京不过一月,前后来过满庭芳五次,最近的一次便是三天前。”

花溅泪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沈大人,来京城的外地人,只要不是囊中羞涩,十个有八个都要来满庭芳的。”花溅泪声音柔媚含讥,“可不是人人都如大人这般,一心效忠国事,丝竹玩乐一概不入耳入心。”

沈缺并不动怒,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本官奉命查案,若有得罪还请见谅。请花当家想想,最近几天满庭芳可有可疑的生面孔出入?”

“沈大人这是故意为难我?满庭芳每日进出何止千人?难道我要各个都铭记于心?”

“花当家若是在这里想不起来,随本官回诏狱再想也不迟。”

“沈缺!”花溅泪咬牙道:“我知道沈大人身份不凡,锦衣卫更是人人避之不及,但我满庭芳也不是任人欺凌的!”

花溅泪一个女子,能在京城这样的地方执掌满庭芳,背后自然不会没人。

而恰巧,满庭芳背后的靠山之一,正是当朝皇帝的亲姐姐——南靖长公主,沈缺的嫡母。

满庭芳每年赚的银子,有四成进了南靖长公主的口袋,其中又有一半其实是进了当朝皇帝的内帑。

沈缺不为所动,平静地道:“本官无意冒犯花当家,还请配合。另外,花满庭内,所有曾与死者接触过的人,锦衣卫都要问话。”

花溅泪被他这平淡的态度噎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缺却已经看向了花溅泪身后,“听闻花当家今天来了贵客,不知是什么人?”

“与你何干?”花溅泪道。

沈缺道:“花当家若不想本官冒犯贵客,就请他出来。问过话若无疑点,本官自不会多叨扰。”

花溅泪还待说什么,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谢梧打量着眼前一身黑底金绣飞鱼纹衣袍的男子,沈缺也同样注视着眼前白衣翩然的俊美公子。

沈缺相貌很是俊美,凤眼薄唇,肤白如冷玉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带着几分病容。但他身形挺直,凤眸含冰,全然不像一个体质欠佳的人,更像是一柄出鞘的寒铁宝剑。

谢梧有一柄剑,细长,单薄,冰冷,却极其锋利。

沈缺就像这柄剑。

“锦衣卫沈指挥使,幸会。”谢梧微微点头,心平气和地道。

沈缺打量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俊美少年,眉目清俊,言语含笑,全无京城那些纨绔公子的骄奢之态。举手投足间尽是倜傥风流,俨然是一个出身名门的世家公子模样。

但……

沈缺眸光微沉,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俊美少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公子贵姓?”

谢梧拱手笑道:“敝姓楚,楚兰歌。”

沈缺一顿,沉吟片刻才缓缓道:“原来是陵光公子,幸会。”

谢梧低眉浅笑道:“乡野草民,沈大人客气了。”

沈缺依然打量着眼前的俊美少年,眼底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不知陵光公子何时到的京城?此行所谓何事?”沈缺问道。

谢梧坦然道:“今早刚入城,眼下住在城东杨柳巷楚宅,沈大人若需要勘验路引在下未曾带在身上,恐怕要请锦衣卫的哪位大人往杨柳巷走一趟。至于入京的目的……”

谢梧有些无奈地道:“在下不才,今年春闱也想下场试试深浅,若能得中也算是不辱没老师的名头。”

“原来陵光公子是进京赴考的,公子才名动青州,定能一举得中。”沈缺客套话说得也是毫无感情。

“承大人吉言。”

沈缺微微点头不再追问此事,而是道:“陵光公子和花当家是故交?”花溅泪有多难见,即便沈缺这种从不流连此地的人也知道。

楚兰歌纵然也颇有名气,但今天才刚进城就能见到花溅泪,显然不是一般的交情。

谢梧笑道:“两年前在下在青州时与花当家有过一些交情。”

花溅泪也插话,冷冷道:“两年前妾曾前往青州拜访曲艺名家鸿音先生,在青州小住过一个月,鸿音先生的琴庐就在天问先生隐居的浮云山山脚下。沈公子是觉得,妾这样的人不配结交天问先生的弟子?”

“花当家言重了。”沈缺淡淡道:“职责所在,按例行事罢了。既然陵光公子是今日才入城,此事自然与公子无关,多有打扰。”

谢梧道:“沈大人客气,方才是我不会说话惹怒了花当家,还请沈大人见谅。”

沈缺对此不置可否,只看了谢梧一眼带着人转身下楼去了。

谢梧和花溅泪站在二楼的屋檐下,看着沈缺从妙音阁里走出去,刚走到院中外面就有一个锦衣卫缇骑匆匆进来,在沈缺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缺神色微变,回头看了一眼楼上的两人,朝手下众人打了个手势,便带着人匆匆走了。

花溅泪挑眉,道:“来势汹汹说要搜我满庭芳,怎么又走了?”

谢梧道:“方才那人说易安禄要见他。”

花溅泪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冷笑道:“锦衣卫如今倒是易安禄手里的一条好狗。”

谢梧安慰地看看她,道:“是东厂和司礼监,司礼监掌印黄泽和东厂提督夏瑾臣如今都随皇帝出巡在外,易安禄自然一家独大,很快就不是了。”

花溅泪笑道:“公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