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当第一架云梯搭上城头时,守军的火箭却照亮了令人窒息的画面。
黑夜中,城楼下,密密麻麻的南蛮大军向涪水关冲来!
徐庶站在百里外的观星台上,看着涪水方向升起的赤色烟柱。
涪水关的城墙在血月下泛着青铜冷光,九重瓮城的飞檐挂着墨家特制的惊鸟铃。
张任将滚云枪插进女墙缝隙,指尖抚过机关枢纽处的阴阳鱼浮雕——只需轻轻转动,整段城墙就会弹出淬毒的狼牙刺。
“来了。“法正突然握紧观星简。
远处山谷腾起诡异的靛蓝色雾气,伴随象群低吼震落山崖积雪。
木鹿大王的青铜战象率先冲出毒雾,象鼻上绑着的药人尸体正在溃烂。
当第一头战象踏入关前三里范围时,地面突然塌陷。
九宫地刺阵启动的瞬间,七百根淬毒钢刺破土而出,将十头战象连同背上的藤甲兵串成血肉葫芦。
“放惊雷!“张任挥动令旗。
三十架虎蹲雷同时轰鸣。
光弹开,数百具药人尸体如熟透的果实般坠落。
这些浸泡过蛊虫的尸体遇毒雾迅速膨胀,在守军惊骇的目光中炸成漫天血雨。
“举盾!“泠苞的嘶吼被爆炸声淹没。
附着在铁甲上的毒血嗤嗤作响,三十名霹雳车操作手抓挠着溃烂的面皮栽下城墙。
此刻关外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兀突骨的三万重甲兵开始推进。
这些身披陨铁锁子甲的蛮兵手持丈二斩马刀,刀刃涂抹着八种蛇毒混合的“八步倒“。
他们踏着同袍的尸体组成龟甲阵,硬抗城头倾泻的箭雨。
“换火龙油!“张任剑指瓮城闸机。
滚烫的黑色液体从十二个龙首喷口倾泻而下,却在触及重甲时被某种透明黏液阻隔——原来藤甲兵提前涂抹了永昌郡特产的“石髓“。
法正突然夺过鼓槌,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第二重瓮城的连弩应声启动,二十架三弓床弩发射铁索箭,带着倒钩的箭矢洞穿重甲后将蛮兵串成肉串。
但更多的藤甲兵踩着同伴尸体,将带铁钩的套索抛上城垛。
“斩索手就位!“邓贤的勾拒枪挑飞三个蛮兵,却见套索末端连着精钢锁链——三百头犀牛正拉着锁链向后狂奔。
整段城墙在巨力拉扯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女墙裂缝中簌簌落下的不是砖灰,而是墨家机关特有的青铜齿轮。
危急时刻,李严点燃虎蹲雷。
天空突然传来禽鸟哀鸣。
祝融夫人的火雀飞鸢借着夜色俯冲而下,竹制滑翔机上的燃烧罐在瓮城中炸开。
墨家机关最忌火攻,三重瓮城的传动齿轮在烈焰中熔成铁水。
但守军早在地面铺设湿沙,火油遇沙即凝,反倒困住三百突入城内的藤甲兵。
“是时候了。“张任转动枪柄机关,滚云枪尖弹出一枚赤玉符。
当符咒嵌入城墙凹槽时,整条涪水突然沸腾——埋在水底的五百颗锯齿浮雷顺流而下,将蛮军的鳄皮战船撕成碎片。
孟获在象背上看得目眦欲裂。
他抽出淬毒骨刀割破手掌,将血抹在青铜朱雀像上。
大地深处传来令人心悸的震动,永昌郡上古兵俑被巫术唤醒,正从地底甬道逼近关隘。
此刻东方既白,第一缕阳光照亮了尸横遍野的战场。
五万蛮兵尸体铺满了七里坡道,而守军的三重瓮城已毁,虎蹲雷全部过热报废。
张任扶着残破的城墙喘息,忽然听见地底传来青铜甲片摩擦声——那是比所有蛮兵更可怕的杀机正在苏醒。
残月照着涪水关前的蛇蜕道,木鹿大王用骨刀在战象耳后划出三道血痕。
这些重达千斤的巨兽发出沉闷低吼,眼珠在夜色中泛着不正常的赤红。
“冲!“随着蛮族巫师敲响人皮鼓,三十头战象开始加速。
象蹄踏碎岩壁的声音犹如闷雷,背上的藤甲兵点燃浸油麻绳,将火把插进特制的石弹投射器。
张任按着女墙的手指节发白:“放滚石!“
守军砍断缆绳的刹那,三十块裹着铁刺的巨石沿着陡坡轰隆而下。
首当其冲的战象被砸得头骨凹陷,但后续象群竟踩着同伴尸体继续冲锋。
燃烧的石弹划过夜空,在城头炸开时迸溅的却不是火花,而是粘稠的松脂。
“是石脂水!“法正扯下着火的披风,“快泼沙!“
邓贤带着铁锁连江军冲上城垛,却见藤甲兵掷出带铁钩的飞索。
精钢钩爪扣入城墙缝隙的瞬间,浸油的麻绳已燃起幽蓝火焰。
火舌顺着石脂水蔓延,转眼将整段东城墙化作火海。
“换破甲箭!“泠苞的霹雳车营拉开三石强弓。
箭雨穿透浓烟,将正在攀爬的蛮兵钉死在岩壁上。但更多的重甲兵顶着包铁巨盾涌来,他们服用了永昌郡特制的“无痛草“,即使身中数箭仍能继续冲锋。
第一架云梯搭上城墙时,张任的滚云枪已挑飞七颗蛮兵首级。
九环大刀劈在枪杆上迸出火星,这位益州名将突然旋身突刺,枪尖毒龙般钻入敌将咽喉。
温热血浆溅在铁甲上,却激得蛮兵愈发疯狂。
“将军小心!“亲兵扑倒张任的瞬间,一柄斩马刀劈碎了他方才立足的青砖。
浑身插满箭矢的蛮兵竟用牙齿撕咬守军手腕,直到被长矛捅穿心脏才松口。
日上三竿时,蛇蜕道已铺满尸体。
孟获望着第七次退下来的残兵,独眼几乎瞪出血来。
五万藤甲兵折损过半,木鹿大王的战象只剩十七头,连祝融夫人的火雀翎都被烧焦。
“大王,我们发现刘备又运来大量粮食!“带来洞主突然低呼。
二十里外的牂牁江畔,运粮民夫正在卸货,守卫不过百人。
那些麻袋上的交州狼头纹,在阳光下刺得孟获心头火起。
祝融夫人扯住丈夫缰绳:“当心有诈!“
“刘备小儿想让我们和刘璋两败俱伤。“孟获獠牙咬得咯咯响,“但他忘了,饿狼急了连猎人都敢咬!“
黄昏时分,涪水关守军看到南蛮阵中升起撤退的牛角灯。
浑身浴血的邓贤刚要欢呼,法正突然按住他肩膀:“将军且看,他们辎重营在向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