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荒村迷局初历险
- 盗墓之青铜门背后的秘密
- 记忆是空白
- 3699字
- 2025-03-05 04:36:37
残阳如血,将断壁染成铁锈色,那颜色似要滴下来一般。
钟禹的登山靴重重地碾碎了半块青砖,脚下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碎石“咕噜咕噜”地滚进两米外的塌陷土坑,坑底露出的青铜兽首,那空洞的眼眶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仿佛正死死地盯着他。
“再往前一步,你的骨头就该给地龙当磨牙棒了。”一道沙哑的嗓子从背后传来,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老张的土枪管冰冷地抵住钟禹后腰,那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满脸刀疤的男人,眼神中透着警惕与怀疑,用枪口狠狠地划开他冲锋衣口袋,三枚洛阳铲的钢头“叮当”一声,清脆地落地。
孔瑶从龟裂的牌坊后转出来,马尾辫上沾着的蛛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她大声说道:“张叔,他包里还有考古所的通行证。”羊皮手套捏着的证件在暮色里泛着冷光,烫金校徽下“钟禹”两个字刺得他眼眶生疼,刺痛感如针一般,这分明是今早才放进他公寓信箱的录取通知书。
“假的。”老张的枪管又往前顶了顶,他眉头紧皱,满脸怒气,大声吼道:“这荒村三十年前就沉进流沙河了,哪来的考古队?”
钟禹盯着土坑里蠕动的沙粒,昨夜暴雨冲刷出的沟壑正渗出暗红液体,那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记得自己分明是在图书馆地下室整理县志,泛黄的《滇南墓葬考》里突然滑出张青铜面具拓片,拓片上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光芒一闪,再睁眼他就跪在这片废墟里,心中满是惊恐与疑惑。
“青铜纹饰是西周形制,但兽首獠牙带着滇文化特征。”孔瑶蹲在土坑边缘,指腹轻轻抹过兽首额头的雷云纹,发出轻微的摩挲声。
她转头看向裹着毛毯的瘦弱老者,说道:“赵教授,这可能是我们要找的殉葬坑?”
赵教授剧烈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听起来十分痛苦,拐杖“笃”地一声点在钟禹脚边。
他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钟禹,说道:“后生,你要真不是那伙盗墓的,说说这饕餮纹的断代特征?”
冷汗顺着钟禹的脖颈滑进衣领,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坑底兽首的青铜锈突然在他视网膜上重组成立体图纹,某种灼热感从太阳穴窜向瞳孔,像是有火在燃烧。
他脱口而出:“眼廓用双阴线勾勒,角部呈外卷云纹——这是战国中期楚式青铜器的典型技法。”
拐杖“咚”地栽进沙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赵教授浑浊的眼珠亮起异彩,眼神中充满了期待,问道:“能看出地宫入口在哪儿吗?”
“教授!”老张瞪大了眼睛,满脸愤怒,土枪擦着钟禹耳畔炸响,“砰”的一声巨响,惊起枯树上成群的寒鸦,寒鸦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天空。
老张大声喊道:“当年陈皮阿四的人就是混进考古队......”
“让他试试。”孔瑶突然挡在枪口前,鼻尖几乎撞上滚烫的枪管,她眼神坚定,说道:“流沙河汛期还有两天,我们耗不起。”
钟禹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地游移,那些残破的梁柱在他眼中化作交错的光带,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当他指向村西那口枯井时,小李兴奋得满脸通红,已经兴奋地甩出登山绳,大声喊道:“钟哥神了!井壁这些凿痕绝对是明代摸金校尉留的......”
“闭嘴!”老张一脚踹开井沿的碎石,“噗”的一声,麻绳突然绷成直线。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整片地面突然像抽动的胃袋般震颤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是连环翻板!”孔瑶的警示被淹没在沙瀑轰鸣中。
钟禹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倒栽着坠向黑暗,耳边风声呼啸,他心中充满了恐惧,脑海中一片空白。
下坠的瞬间,他看见井口探出老张冷笑的脸,男人腰间的飞虎爪正牢牢扣在井外老槐树上。
“抓紧!”王胖子油光光的圆脸突然挤进视线,熊掌似的大手紧紧攥住钟禹手腕,那力度大得让他手腕生疼。
两百斤的体重让安全绳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装着黑驴蹄子的背包擦着钟禹鼻尖坠入深渊,带起一股尘土的味道。
流沙像活过来的巨蟒缠住众人小腿,那冰冷黏腻的触感让他们不寒而栗,赵教授的毛毯眨眼间被扯成碎片。
钟禹在混乱中瞥见孔瑶单手吊在井壁凸石上,她的登山镐正卡在某个青铜环扣里——那分明是他在拓片上见过的蛇形纹!
“松手!”老张的吼声裹着砂砾砸下来。
王胖子骂了句脏话,钟禹突然感觉腕骨快要断裂,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流沙已经漫到胖子胸口,但他蒲扇似的手掌依然死死钳着自己。
黑暗中有幽绿的光点次第亮起,钟禹的瞳孔骤然刺痛,那刺痛感仿佛要将他的眼睛撕裂。
那些光斑在他视网膜上拼出诡异的星图,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签在雕刻他的视神经。
当最后一点星光没入井壁某处时,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右下方七尺,青铜枢钮!”青铜枢钮崩裂的脆响穿透流沙轰鸣,钟禹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星图灼烧般的残影。
井壁某块青砖突然翻转,王胖子带着他重重摔进潮湿的甬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流沙在他们头顶三尺处凝成拱形的琥珀。
“他奶奶的...”王胖子吐出满嘴黄沙,手电筒照亮钟禹惨白的脸,说道:“你小子眼珠子刚才泛金光!”
钟禹捂住刺痛的眼眶,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冷光里泛着青铜色。
井口垂下的绳索突然绷紧,孔瑶踉跄着跌进来,登山镐上还勾着半截青铜环扣——那蛇形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氧化成灰。
“快走!”孔瑶扯着钟禹的衣领往甬道深处拖,说道:“流沙层在重新排列。”
暗河的水腥气裹着老张的咒骂涌来,手电光乱舞中,钟禹看见赵教授瘫坐在石阶上,怀里紧抱着碎成两半的罗盘。
老人枯槁的手指正沿着罗盘裂缝摩挲,裂纹恰好将天池分成阴阳两极。
“坎位生门。”钟禹脱口而出,喉咙里泛着铁锈味。
那些在疼痛中翻涌的星图碎片,此刻正在他脑海里拼凑成八卦阵图。
老张的土枪突然顶住他后颈,眼神凶狠,说道:“说!你到底是哪边的?”
“张叔!”孔瑶眼神坚定,登山镐横插进两人之间,说道:“刚才要不是他...”
甬道深处传来石磨转动的闷响,那声音低沉而压抑,钟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猛然推开枪管,染血的手掌按在湿滑的墙砖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说道:“巽宫风动,三十步内有活物!”
仿佛印证他的低吼,整条甬道突然被幽绿色磷火点亮,那光芒阴森诡异。
摇曳的光影里,驼背老者拄着青铜鸠杖站在丁字路口,杖头镶嵌的雌雄双蛇正在吞食彼此的尾巴。
更诡异的是,老者布满尸斑的脖颈处,竟刺着与孔瑶手中青铜环扣相同的蛇形纹。
“生人退避。”老者的嗓音像是砂纸摩擦棺椁,青铜杖重重顿地,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岩壁缝隙间顿时涌出无数赤红蜈蚣,组成流动的警戒线,蜈蚣爬行的沙沙声让人毛骨悚然。
孔瑶突然向前跨出半步,眼神坚定,战术手电的光束精准打在老者耳后,说道:“您颈后的刺青,和我们在三星堆出土的巫祝骨甲...”
“啪!”
鸠杖击飞手电的瞬间,钟禹的视野再度被金光撕裂。
他看见老者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某种青铜机括,齿轮咬合间发出与流沙河相同的呜咽。
那些蜈蚣组成的红线突然扭曲成古彝文——分明是《滇南墓葬考》扉页的警示咒文。
“退!”
钟禹嘶吼着拽倒孔瑶,赤红蜈蚣潮水般漫过她方才站立的位置。
王胖子抡起工兵铲拍碎几只爬上靴筒的毒虫,铲刃与蜈蚣甲壳碰撞竟迸出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老者身影在磷火中渐淡,青铜杖却突然凌空飞来。
钟禹下意识伸手格挡,杖头双蛇却咬住他染血的手掌,刺痛感如潮水般袭来。
刺痛中,那些星图纹路顺着血管爬上小臂,最终在掌心凝结成眼睛状图腾。
“钟禹!”孔瑶的惊呼带着罕见的慌乱。
她握着瑞士军刀的手悬在半空,刀刃映出青年瞳孔中流转的金色卦象。
赵教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碎成蛛网的眼镜片后闪过精光,说道:“小友可否让老朽看看手掌?”
老张的土枪再次上膛,这次却对准了颤抖的教授,”
阴冷的风打着旋卷过甬道,那风冰冷刺骨,钟禹掌心的眼睛图腾突然渗出青铜液。
那些液体落地成珠,竟沿着卦象方位滚向黑暗深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孔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医用纱布裹着云南白药重重按在伤口,说道:“不想被当成粽子就藏好这个。”
她指尖的温度让钟禹一怔。
这个始终与他保持三米安全距离的女考古学家,此刻正用身体挡住老张探究的视线,战术腰包里的录音笔却亮着红灯。
“东北方,巽位生变。”王胖子突然指着滚动的铜珠,说道:“你们听见没?”
死寂中,某种类似编钟的声响从地底渗出。
那音色却透着毛骨悚然的违和感——就像是青铜编钟里灌满了人骨,每声震颤都带着血肉黏连的颤音。
孔瑶的考古刷突然从指间滑落,刷柄滚入黑暗时与地面摩擦出诡异的旋律。
钟禹的“灵觉之眼”不受控地睁开,他看见音波在岩壁上撞出涟漪,那些沉睡三百年的壁画正在音律中剥落——持戈的方士、戴青铜面具的巫祝、还有倒在血泊中的献祭者,所有颜料都在重组拼接。
“是《大武》乐章。”赵教授干枯的手指在虚空中划着节拍,说道:“周天子祭祀武王的...不对!”老人突然惊恐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说道:“怎么会有商代的饕餮纹饰混在里边?”
整座山体突然开始低频震颤,老张腰间的摸金符发出蜂鸣。
王胖子抄起黑驴蹄子正要骂娘,却见那些滚动的铜珠全部悬停在半空,珠面映出千百张扭曲的人脸。
“退后!”钟禹反手将孔瑶推向岩壁凹陷处。
掌心图腾迸发的金光中,他看见铜珠组成的人脸阵列突然张开嘴,地下河的水声变成了某种古老语言的吟唱。
在所有人来得及反应之前,悬空的铜珠暴雨般射向巽位岩壁。
撞击声不是预料中的金石之音,反而像利齿撕开皮肉般瘆人。
当尘埃落定,布满铜珠的岩壁上赫然显现北斗七星的凹痕,每个星位都渗着钟禹掌心的血。
孔瑶的呼吸第一次乱了节奏,她握着洛阳铲的手背青筋凸起,说道:“这是星象葬中的天枢阵,但七星方位完全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