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选择的重量

蝉鸣声撕扯着九月的午后，江林趴在课桌上装睡，鼻尖萦绕着粉笔灰与塑胶地板混合的气息。教室吊扇吱呀转动的声音突然被脚步声打断，班主任敲了敲他的课桌：“校长室有人找。“

穿过走廊时，江林瞥见林汐汐在楼梯间翻看物理竞赛题集。她马尾辫上别着的银色发夹闪过微光——那是上周他帮忙修好的旧物，此刻却让他想起穿越前焊接通讯设备时的焊枪火花。

校长室里坐着两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年长的那位正在翻阅江林的月考卷。当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我们是龙科院基础科学部的，你在黑板上的解题过程引起了专家组注意。“

年轻些的官员推过牛皮纸文件袋，封口处印着鲜红的国徽：“这是首都特招录取通知书，明天就可以去参加预科培训。”

“我想参加高考。“江林将文件袋推回去，袖口擦过对方衣襟时蹭掉了枚纽扣型录音器。这个动作让林汐汐在门外踉跄了一下，作业本哗啦散落满地。

年长者按住桌面：“你用的微分拓扑法，国内只有三个研究所掌握。“他抽出张写满公式的A4纸，“这原本是下个月国际数学峰会要公布的成果。“

林汐汐蹲在门外捡作业本，指尖捏着从江林课桌偷来的草稿纸。那些看似凌乱的涂鸦里藏着完整的黎曼猜想推演，笔迹竟与父亲书房里封存的笔记有七分相似。

“我答应过要帮同学补习物理。“江林突然提高音量，确保门外的林汐汐能听见，“等高考结束再说吧。“他余光瞥见少女的耳尖泛起微红——昨天她确实央求他辅导竞赛题，虽然那只是为了验证某个猜测。

暴雨突至时，两人被困在实验楼。林汐汐拧开老式示波器的电源，绿莹莹的波形在屏幕上跳动：“上个月你在医务室昏迷时，校医说你的脑电波异常活跃。“她突然拽过江林的手腕，“就像...就像同时处理八个维度的信息。“

江林触电般抽回手，示波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他转身假装调试设备，冷汗却浸透了校服后背——三天前觉醒的黑科技系统正在视网膜投射警告：【宿主生理指标异常】。

“这道题的标准解法有问题。“林汐汐翻开竞赛题集，铅笔尖戳着电磁学压轴题，“如果考虑量子效应...“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江林的后背瞬间绷直。

窗外雷声轰鸣，江林抓起粉笔在黑板上演算。粉笔灰簌簌飘落，当他写下第七个积分符号时，林汐汐突然按住他的手：“去年全市模考的压轴题，你用了同样的非欧几何解法。“她的呼吸拂过他汗湿的后颈，“但那道题的出题人，是我父亲十年前带过的研究生。“

他们从实验室走出来，并肩着一起回家。在夕阳的余晖下，倒映出两人的影子，两人相互踩对方的影子，玩的不亦乐乎。

“明天开始特训。“江林在分岔路口松开她的手，掌心的汗渍在路灯下闪着微光，“物理竞赛的压轴题，需要两种解法。“

林汐汐望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翻开书包夹层的笔记本。父亲潦草的字迹旁，不知何时多出行陌生的批注——那笔迹与江林三天前在黑板上写下的，宛如同一支粉笔在不同时空的投影。

雨幕中的校门口，龙科院人员正在打电话：“目标的抗拒情绪超出预期！”。电话那边说：“回来吧，既然那小子那么抗拒，那么想参加高考，那我要看看他这次高考成绩怎么样？”。电话那边不是别人，正是林汐汐的父亲林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