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从餐厅出来,想到偶然结识了李逸飞这个身手不凡、一腔热血的年轻人,还为他铺好了前路,心情格外畅快,这段时间母亲离世带来的阴霾也暂时淡去了不少。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阵,便慢悠悠地晃进了唐人街的热闹街区。只见大街小巷,人潮涌动,各种店铺琳琅满目,华人的生意在这里做得红红火火。
在一个转角处,一家华人开的地下赌场门口围了一群人。地上铺着一块破旧的毯子,上面摆着一副扑克牌,正在进行一种独特的牌局。林宇峰年轻时也有两大爱好,一是玩牌,二是赛车,后来赛车太危险就放弃了,但对玩牌的喜好一直没变,只是忙起来的时候就很少碰了。自从上次家族生意出事后,已经很久没玩过牌了,如今看到这牌局,就像见到了久违的老友,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围观。
牌局上手坐着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面容消瘦,头发杂乱,衣服破旧还带着些污渍,像是很久没打理过自己。他脚边压着一张纸板,上面写着:“阿杰牌局,赢一局收五十刀,输一局赔一百刀。”原来是个摆牌局赚钱的。林宇峰正打算离开,却发现两人已经僵持许久,手中的牌都没打出,觉得很是蹊跷。再仔细一瞧,阿杰手里的牌看似杂乱却暗藏玄机,对手拿着牌犹豫半天,始终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林宇峰暗自揣摩,越想越惊讶,这阿杰的牌技竟如此高超!他开始对这个落魄的阿杰另眼相看:看来自己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正想着,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的地盘上搞事,不想活了就直说!”接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拨开人群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凶神恶煞的马仔。阿杰抬起头,看了壮汉一眼,平静地说:“强哥,这才几天不见,您就不认识我了?前天咱们还在巷子里玩过一把呢。”说着便站起身来。围观的人见形势不妙,纷纷作鸟兽散。
林宇峰这时才注意到阿杰的鞋子上别着两块黑色布条,这是他们老家的习俗,用来悼念逝去的亲人。
“谁跟你玩过牌?少在这儿瞎扯!”闯进来的强哥一脸凶狠,“你也不瞅瞅这是谁的地盘!你在我的场子边上搞了半天生意,居然敢不跟我打招呼,胆子够肥啊!”
“行,行!既然强哥不乐意,我马上就走,这就走。”阿杰弯下腰,开始收拾扑克牌,准备离开。
“想得倒美!说走就走?”强哥卷起袖子,挡在阿杰面前。
“不走还能咋地?你说!”阿杰毫不退缩。
“拿五千美金出来,我就放你走!”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今天在这儿坐了一天,连五百美金都没赚到。你这不是明摆着敲诈吗?”阿杰小心翼翼地把扑克牌装进盒子,镇定地说道。
“没钱,就拿扑克牌抵债。”强哥一挥手,“兄弟们,给我抢!”
马仔们一拥而上。阿杰左手护着扑克盒,只用右手抵挡他们。就这一只手,四个大汉愣是近不了身。林宇峰暗自惊叹:“好家伙,又是个高手!”一个马仔恼羞成怒,顺手操起旁边的一个垃圾桶,就要往阿杰头上砸去。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都给我住手,你们这群混蛋!”
喊声刚落,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华人就快步走进圈内,一把夺过垃圾桶。他双目圆睁,怒视着强哥,用流利的粤语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欺负新来的,还算是男人吗?丢我们华人的脸!”
强哥瞬间气焰全无,满脸堆笑地说道:“坤叔,这小子在我赌场旁边摆摊,招呼都不打一声,是他先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人家就一个人,你们一群人,还先动手,到底是谁欺负谁?”坤叔语气强硬,一副长辈训晚辈的架势。
“算这小子走运,今天看在坤叔你的面子上,饶了他。”强哥对着坤叔拱拱手,带着三个马仔,灰溜溜地挤出人群。阿杰向坤叔行了个礼,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
林宇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直没出声,这时才喊道:“坤叔,好久不见!”坤叔转过头,又惊又喜地答道:“Oh my god!原来是林少!你怎么会在这儿?真是太巧了。”说着,连忙快步走过来,紧紧握住林宇峰的手,一眼瞥见他胸前佩戴的悼念徽章,惊讶地问:“What happened?”
“我母亲上个月去世了。”林宇峰神色哀伤,声音低沉地回答。
“两个月前的事了,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抱歉!”坤叔满脸遗憾,不住叹息。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酒吧,咱们好好聊聊?”
“行!就去前面那家酒吧。”
坤叔原名陈坤,台山人,比林宇峰年长五岁,在唐人街经营着好几家大型超市,家底殷实,为人豪爽仗义,在华人圈里威望颇高。二十年前,林宇峰初来美国打拼,在唐人街租了个小公寓落脚。一天,他在帮派纷争中受了重伤,血流不止,恰好陈坤路过,精通医术的他赶忙将林宇峰带回自己家,悉心照料。整整一周,林宇峰都虚弱得无法起身,陈坤不眠不休地守在他身边。那时林宇峰经济窘迫,治疗和养伤的费用全由陈坤承担。伤好后,林宇峰问他花了多少钱,他却怎么也不肯说。从那以后,林宇峰就把陈坤当作自己的亲大哥。
可陈坤无心在商场继续扩张,他痴迷武术,早年拜了民间武术大师为师,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加上家底丰厚,便常年四处游历,结交天下豪杰。两人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时常互通电话、邮件。后来林宇峰在家族帮派中地位日益提升,成为核心人物,陈坤觉得彼此身份差距越来越大,联系渐渐少了。林宇峰也听说陈坤交友庞杂,三教九流都有往来,担心给自己惹上麻烦,交流也变得愈发稀少。不知不觉间,两人断了联系。没想到今天在唐人街街头偶然相遇,二人都惊喜不已。
“坤叔,你这次来唐人街,是路过,还是打算长住?”林宇峰抿了一口威士忌,开口问道。
“三个月前,应一个老友的邀请,我去Las Vegas玩了一阵。前段时间听说唐人街这边帮派争斗又激烈起来,我就赶紧回来了。在洛杉矶待了三天,大前天刚到纽约唐人街,打算住几天,见见阿辉,然后再回旧金山。”
“阿辉还在这儿?我记得他不是去迈阿密开武馆了吗?”阿辉是张伟辉的昵称,他是一位有名的武术教练,也是林宇峰和坤叔共同的朋友,以前大家常常一起切磋武艺。
“上个月回来的。他那脾气,受不了一点规矩束缚,在迈阿密跟合伙人闹掰了,武馆哪还开得下去?”坤叔说着,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阿峰眼疾手快,赶忙拿起酒瓶给他满上。
“还是那么我行我素啊?我还以为这些年能让他收敛点呢!”林宇峰轻轻晃着酒杯,感慨道。
“收敛?这辈子估计改不了咯!酒还是照喝不误,抱怨也还是没完没了。”坤叔苦笑着摇头。
“阿辉其实很有本事,可惜运气不太好,看来这辈子只能当个自由自在的独行侠(Lone Ranger)了。”林宇峰略带惋惜地说。
“谁说不是呢,阿辉现在可是唐人街四大奇人之一了。”
“哪四大奇人?说来听听,也让我了解了解现在的唐人街。”林宇峰饶有兴致,他离开唐人街有段时间了,一回来就想知道这里的新变化。
“这唐人街的人也真能扯,竟然把阿辉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扯到一块儿。说是:怪赌徒阿强,怪盗阿珍,怪拳手阿辉,怪黑客阿杰。更奇怪的是,阿辉居然不在乎。”坤叔说完无奈地苦笑一声,林宇峰也跟着摇头苦笑。他想起之前阿辉在武术比赛中夺冠时意气风发的样子,这样有实力的人,居然被当成和混混、小偷之流一样,怎能不让人感慨。要不是家中还在守孝,他真想立刻去找阿辉叙叙旧。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沉默片刻后,林宇峰换了个话题:“拉斯 Vegas那边情况怎么样?治安还好吗?”自从接手家族帮派的核心事务后,他已经很久没离开过纽约,这次外出处理完母亲的丧事,一路上看到各地帮派纷争不断,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他听说拉斯 Vegas的帮派势力错综复杂,便想从坤叔这里了解些真实情况。
“Las Vegas的事儿别提了。”坤叔皱着眉头说,“那边帮派之间的争斗一点不比唐人街消停。现在正是旅游旺季,但从Strip大道到一些偏僻街区,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街头巷尾时常能看到斗殴的场面,让人揪心。”
“Las Vegas也这样?纽约这边还一直传那边的大帮派把局势管得井井有条呢!没想到跟唐人街差不多乱。”林宇峰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担忧,手中的酒杯也停在了半空,没了喝酒的兴致。
“怪不得那些小帮派天天闹事,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不造反没活路啊。”坤叔的话语里满是愤懑。
“每个街区的管理都有不少问题,家族高层早注意到了,主要是用人方面出了岔子,之后肯定会大力整顿。但那些小帮派擅自火并,扰乱秩序,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林宇峰对坤叔的激进看法并不认同。坤叔也察觉到自己刚才言辞过激,便不再争论,喝了几口酒,平复了下情绪后说:“最近唐人街的争斗越来越凶,好多街区都不安全了。我打算联络一些靠谱的江湖朋友,在咱们的地盘组织安保团队,维持秩序,保护大家安全。”
“坤叔,你考虑得真长远。”林宇峰心里明白,坤叔这是预见到混乱局势,提前布局,这份先见之明,确实比大多数人厉害。
“我和朋友们都觉得,守护咱们的地盘得靠自己,指望那些大帮派的高层可不行。关键时刻,能信得过的只有像《疾速追杀》里约翰·维克(John Wick)那样,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不惜一切的狠角色。不过,要找到靠谱的人太难了!昨天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个家伙,看着挺像回事,我就收他做小弟了,没想到就是刚才那个欺负人的混球!”
两人一边谈一边喝酒,眼看着天色渐暗,夕阳西下。林宇峰想到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去处理家族事务,今晚得回酒店好好休息,便对坤叔说:“坤叔,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这次回旧金山,估计得待上一阵子,往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过段时间我忙完了,再来纽约找您聚聚。阿辉那儿,这次就先不去了,下次专门去拜访他。”坤叔向来豪爽,也不挽留,说道:“不用你跑一趟,等我这几天把这边的事儿处理完,就去旧金山找你,顺便也去给你母亲上上香。”
两人走出酒吧,互相拥抱后便分别了。
返回酒店的路上,林宇峰琢磨着:自己以往结交的大多是商场上的朋友,如今唐人街局势动荡,帮派纷争不断,得像坤叔一样,多认识些身手不凡的江湖豪杰才行。这么一想,他暗自庆幸在唐人街的聚会上认识了阿峰,那家伙打起架来,几个小混混都近不了身。又想起刚才摆牌局的阿杰,牌技高超,面对强哥那几个恶徒也毫不畏惧,一只手就能把他们挡在外面,想必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只可惜不知道他住哪儿,不然真想找个时间好好聊聊。林宇峰一边走一边想,很快就到了酒店门口。酒店门童热情地迎上来,帮林宇峰和阿峰打开车门,又送上两瓶冰镇矿泉水。刚才在酒吧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正口干舌燥,林宇峰拧开瓶盖,大口喝了起来。他看着酒店外繁华热闹的街道,霓虹灯闪烁,想着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缓解一下连日来的疲惫,心情格外舒畅。他告诉阿峰,明天一早要去唐人街的另一个街区处理家族生意,让他提前安排好车辆。正说着,只听见酒店大堂有人询问:“请问,你们知道明天早上有没有去布鲁克林的车?我出高价。”
前台工作人员赶忙回应:“先生,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您可以去问问门口的出租车司机。”
“我问过了,他们都不愿意去,说那边最近不太安全。”
阿峰走过去说:“不好意思,我们不拼车,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大哥,求求你了,我有急事要去布鲁克林,实在找不到车了。”
林宇峰在酒店房间里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感觉有点耳熟,便走了出去。这一看,可把他乐坏了。原来问话的人,正是刚才摆牌局的阿杰。阿杰一见林宇峰也惊呆了:没想到这位大哥竟是帮自己解围那人的朋友!林宇峰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连忙招呼道:“兄弟,快进来,我们明天正好也要去布鲁克林,一起搭车!”
等阿杰进了房间,坐下后,林宇峰说:“我还想着找个时间联系你呢,你就来了,太巧了!下午看你牌局那儿写着‘杰哥牌局’,你就是阿杰吧。”
“大哥猜对了,我就是阿杰。今天要不是大哥的朋友出面,我可就麻烦了,多谢多谢!”
酒店工作人员见他们很熟络,又送来一杯热咖啡。林宇峰问道:“兄弟,听你口音,像是广东台山那边的人,你这是回布鲁克林的家吗?”
“我是布鲁克林唐人街老街的,本来还想在这附近多待几天,今天下午碰上那几个无赖捣乱,实在不想再和他们纠缠,就临时决定马上回布鲁克林,太幸运了,正好碰到大哥。还没请教大哥怎么称呼,是哪儿人呢?”
“我叫林宇峰,大家都喊我林少,旧金山唐人街的。”
阿杰一听,又惊又喜,立马站起身,恭敬说道:“您就是林少?!久仰大名,刚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
林宇峰没想到自己名字这么好使,一提出来阿杰就知道,早知道就先不说了。赶忙让阿峰把他扶起来,亲切地问:“兄弟,你朋友一般都怎么称呼你?”
“大哥,朋友们都叫我阿杰。”阿杰拘谨又礼貌地回答。
林宇峰看他这么客气,赶忙说:“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家族成员,在处理家里的事,不是什么老大了,你别这么见外,直接叫我宇峰就行。要是觉得不方便,喊我一声峰哥也成。”
听到这几句话,阿杰心里暖烘烘的,原本以为这位在唐人街大名鼎鼎的林少会高高在上,没想到如此随和亲切。喝了几口咖啡后,林宇峰说:“我平时也爱玩牌,今天看你那牌技,我自叹不如啊!”
“峰哥可千万别这么说。”阿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我这几天实在是缺钱,没办法才在街边摆牌局赚点生活费,说起来挺丢人的,感觉都亵渎了牌技。”
“可别这么想。你这是设了个牌局,和各路高手切磋,怎么能叫丢人呢。”自从见识到阿杰的牌技和胆量,林宇峰对他摆牌局赚钱的事也有了新的看法。阿杰苦笑着说:“扑克最早是用来社交娱乐的,大家聚在一起,斗智斗勇,联络感情。这么多年来,玩牌能锻炼思维、放松心情,以前那些玩牌厉害的,哪个不是头脑聪明、情商又高的人,哪有像我这样拿牌来赚钱的。”
“兄弟,你是不是碰上啥难事了,跟我讲讲呗?”林宇峰敏锐地察觉到阿杰似乎有一肚子苦水。
“峰哥既然想听,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起初的拘谨已经消散,能和林少同处一室,阿杰觉得特别幸运,况且眼前这位在唐人街呼风唤雨的人物如此亲和,阿杰恨不得把心窝子里的话都倒出来,“我命不太好,十五岁的时候老爸就走了,老妈带着我和弟弟,靠着老爸留下的那点小生意勉强糊口。前年,老妈积劳成疾,我和弟弟一合计,就算砸锅卖铁,也要给老妈治病。我们瞒着老妈,把家里的小店和房子都卖了。钱花光了,老妈还是走了。没办法,我俩又借钱给老妈办了葬礼。为了还债,我让弟弟留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出来闯荡赚钱。好不容易赚了五千美金,结果在唐人街被小混混全抢走了,当时我真的绝望透顶。别说房租、回家的机票钱,就连吃饭的钱都没了。我身无分文,唯一能指望的,就只剩这副扑克牌了。”
说着,阿杰从背包里拿出扑克牌,双手递给林宇峰。林宇峰也喜欢玩牌,对扑克牌颇有研究,自己收藏了不少限量版纸牌。他接过牌,看到是一个复古风格的皮质牌盒,上面压印着精致繁复的金色花纹,隐隐散发着一股高级皮革的味道。牌盒侧面镶嵌着小小的钻石,组成了一个神秘的东方符号。林宇峰挑了挑眉,心下暗忖:这可不像是普通的扑克牌。他轻轻打开盒盖,里面的纸牌摆放得整整齐齐。他抽出一张牌,纸牌的质地厚实挺括,表面光滑细腻,有着独特的纹理,触摸起来手感极佳。牌面的图案是手工绘制的,色彩鲜艳且富有层次感,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林宇峰又惊又喜,他玩过各式各样的扑克牌,也见识过赌场里的顶级牌具,却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绝伦、工艺精湛的纸牌。他轻轻弹了弹纸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节奏感十足。他一连抽了好几张,张张如此,不禁惊叹出声:“好家伙!这牌也太牛了!”他抬头看向阿杰,好奇问道:“阿杰,你之前说家族传承,这牌难道是祖传的宝贝?”
“没错。”阿杰目光盯着纸牌,缓缓说道,“这副牌是我家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到我和弟弟这儿,已经是第八代了。就因为它意义非凡,今天我才拼了命和那些无赖周旋。”
林宇峰点了点头,说道:“我看那几个家伙,说你占了他们的地盘是假,想趁机讹诈你这副牌才是真的。”
“峰哥看得太准了。”阿杰随手抽出一张牌,在指尖熟练地转动着,“他们盯上的就是我这副牌。两天前,那个带头的家伙在街边和我玩了两把牌。当时,我就瞧出他眼神里透着贪婪。他懂行,知道这牌不一般,光明正大赢不了,就纠集人来抢。不是我吹牛,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真要动手,就他们那几个小混混,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阿杰语气平淡,神色从容,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小事一桩。
林宇峰在唐人街摸爬滚打多年,阅人无数,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绝非只会耍嘴皮子,说不定还有不少深藏不露的本事没展现出来。他示意阿杰把牌收起来,诚恳地说:“我在这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自己也爱打牌,可从没见过像你这副这么绝的牌。我猜它肯定大有来头。阿杰,要是你不介意我多问,这房间里也没外人,咱们就敞开了聊聊,这副牌到底有啥来历?”
“那肯定没问题!”阿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脸上带着几分自豪与兴奋。
于是,在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的纽约街头,在安静温馨、布置简约的酒店房间里,阿杰把这副从不轻易示人的祖传扑克牌的来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林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