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类社会发展道路受客观规律的支配

一、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寓于人类历史实践中

马克思继承了这样的思想：人类社会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具有一定的规律性。并批判了唯心主义哲学家用臆想的联系来代替社会活动本身的联系，用外在的规律性代替社会运动本身内在的规律性。而坚持人类社会过程的规律性内在于社会历史中，并不是在人类社会之外预存于某个地方。因此，马克思坚持要揭示人类社会运动的一般规律就不能在人类社会历史之外，而应该在人类社会历史之中。

马克思批判了从历史过程之外来寻求支配历史规律的行为。在肯定先前的哲学家坚持历史发展具有规律性的同时，马克思也批判了他们在历史过程之外来寻求支配人类历史规律的行为。

马克思认为历史规律内在于人类社会历史中。社会历史在本质上是实践的，人类历史归根到底是人类实践活动创造的历史，同时，人类历史的发展又是一个有着规律性的过程。因此，马克思坚持不能在历史之外去寻找历史发展的动力和原因，支配人类历史进程的规律也就不在人类社会历史之外，而就内在于人类历史之中。马克思坚持要从人类社会过程本身、按照历史的本来的面目说明历史过程中那些现实的联系。因此，马克思坚持从历史内在的因素相互之间辩证关系出发，批判这样的行为：无穷尽地去寻求历史最原始的原因，或者用主观臆造的联系来说明人类历史的发展。

马克思坚持历史规律寓于人的实践活动中。历史规律不在人类社会过程之外，而在人类历史进程中。而构成社会历史的正是现实的人与人类的实践活动，根本上而言，人类实践活动是历史规律之所以有的根源，在没有人类活动之前，谈不上存在什么性质和类型的历史规律。历史规律是伴随着人类产生而来的，它不是在历史过程之外存在于某个角落，当然也不先于历史过程之前存在某个地方。因此，历史规律只能存在于人类的实践活动中，历史规律只能到人类实践活动中去寻找。马克思正是从人类实践活动出发来探索支配社会进程的一般规律。从某种意义上讲，历史规律是生成在人类实践活动之中的，是人类社会实践活动本身固有的规律。

二、人类社会发展之路的否定之否定规律

在早期的马克思看来，人类社会的发展遵循着从肯定到否定再到否定之否定的路径。具体而言，从人的未异化阶段到异化阶段、再到扬弃异化阶段，从原始公有制到私有制、再到扬弃私有制阶段，人类社会的发展遵循着否定之否定的规律。

在哲学史上，第一次明确地把否定之否定思想引进思维领域的是康德，他认为每类的范畴都是三个，而且每一类的第三个范畴又都是由第二个范畴与第一个范畴联结而生。透过康德的范畴表可以看出，康德把否定之否定作为构成先验范畴结构的形式，已经具有了从肯定到否定再到否定之否定的思想。黑格尔高度评价了康德的这一思想，认为伟大的（辩证法）概念的本能使得康德说：第一个范畴是肯定的，第二个范畴是第一个范畴的否定，第三个范畴是前两者的综合。三一的形式，在这里虽只是公式，在自身内却潜在着绝对形式、概念。在黑格尔那里，否定之否定是在正题—反题—合题的三段式中展开的。在正题中，矛盾处于同一状态，其对立是潜在的；在反题中，矛盾的对立得到了展开，这是对正题的否定；在合题中，矛盾的对立得到解决，合题是对反题的否定，因而是否定的否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肯定的自身中就具有否定性，所以它可以超越自身之外，并引起自己的变化。同时否定的东西也同样是肯定的；或说，自相矛盾的东西并不消解为零，消解为抽象的无，而是基本上消解为它的特殊内容的否定；或说，这样一个否定并非全盘否定，而是自行消解的被规定的事情的否定，因而是规定了的否定。所谓“规定了的否定”，是指否定本身有着肯定的意义。换言之，否定的结果不是虚无，而是产生新的规定。因此，否定包含肯定，在一定意义上，否定就是肯定。黑格尔把否定之否定过程描述为矛盾从潜在到展开再到解决的过程，在唯心主义基础上揭示了否定之否定规律的实质内容。

马克思批判地继承了黑格尔的辩证法思想，并对辩证法的本质予以自己的阐释。马克思指出：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是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但是，与黑格尔不同，马克思辩证法是建立在自己的唯物主义基础之上的。马克思把实践理解为人的存在方式，并把物质实践理解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关系的基础，从而赋予否定性的辩证法一个现实的基础，进而用这种否定辩证法来剖析人类社会发展的历程。否定之否定规律表明，事物的发展都是经历三个环节、两度否定实现的：三个环节是指，事物发展过程必然要经历矛盾的开始、展开、解决这样三个阶段；两度否定是指，矛盾的展开对开始的否定，以及矛盾的解决对展开的再否定。在马克思看来，人类社会正是受否定之否定规律的支配，沿着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道路而前进。这一思想充分体现在他对人的异化发展过程与所有制形态的演变的阐释中。

（一）人类社会的发展表现为一个人类本质力量的否定之否定过程

社会历史在本质上是实践的，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就是人类实践活动发展的历史。因为人的本质力量正是通过实践活动而得以展现与确证，因此，人类社会发展的历程也是人类本质力量发展的进程。在实践活动中，人类通过一定中介改造客观的对象，使得原本自在的客观对象打上主体的烙印，并按照人所追求的方向改变，变成为我存在之物。一方面，人类正是不断通过改造客观的对象，来满足自己的主体需求，并在改造对象的过程中提升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人类改造对象的过程也是确证自身本质力量的过程，工具的水平以及改造对象的范围彰显着人类本质力量的大小。因此，人类实践活动是对自身本质力量的一种发展与确证，是对自身的一种肯定。

在原始社会，人们直接占有生产资料，与生产对象直接结合，同时将通过劳动实践获得的劳动成果直接消费，满足自己的需要。因此，不论是劳动本身，还是劳动成果以及劳动目的都是直接为劳动主体的人而存在的。作为实践的劳动本身并没有发生异化，人类本质力量是直接与实践主体统一的。随着人类实践水平的提升，生产工具逐渐发达，人类实践活动的对象逐渐丰富，实践的范围逐渐扩大，人类生产力水平不断提升。这种提升在原本意义上是人类本质力量的提升，是对人类自身能力更高水平的确证。但是，随着进入私有制社会，尤其发展到资本主义私有制阶段，劳动的直接目的不再是劳动主体的工人，劳动成果不再归属于作为劳动主体的工人，劳动过程本身也不属于作为劳动主体的工人，这种作为人类本质力量确证的劳动本身与劳动主体产生了对立，成为一种在劳动主体之外的异己的力量，即劳动发生了异化。正如马克思指出，关键不在于物化，而在于异化、外化、外在化，在于巨大的物的权力不归工人所有，而归人格化的生产条件即资本所有，这种物的权力把社会劳动本身当作自身的一个要素而置于同自己相对立的地位。在这一阶段，劳动主体用劳动对自身进行了一种否定，正如马克思指出的那样，工人生产的价值越多，他自身越贬值。人类本质力量以一种对立的、外在的、异化的方式发展着自身。正如马克思指出，只要人们还处在自然形成的社会中，就是说，只要特殊利益和共同利益之间还有分裂，也就是说，只要分工还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自然形成的，那么，人本身的活动对人来说就成为一种异己的、同他对立的力量，这种力量压迫着人，而不是人驾驭着这种力量。随着生产力水平的进一步发展，即人类实践活动水平的进一步提升，也是人类本质力量的进一步发展，异化劳动必然再一次被自身否定。

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形成了全面的“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从而在这种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创造和建立了前提条件。即资本主义社会把异化推向极端的同时，带来了生产力的巨大发展与普遍的社会交往关系，为扬弃异化准备了基础与条件。对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否定就是在资本主义时代成就的基础上、在生产资料的共同占有的基础上，建立真正的人类共同体，即共产主义共同体。在这一真正的共同体中，人类劳动与劳动主体本身在新的层面上再次直接结合起来，如此，劳动所代表的人类本质力量再次回归劳动主体自身，成为一种对自身能力的确证。正如马克思指出，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完全的，自觉的和在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的范围内生成的。一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无疑，这是一种否定之否定的过程。

因此，自我可以看到，人类社会发展经历这样的一个过程：劳动主体通过劳动直接确证自身的本质力量，到异化劳动对直接确证自身本质力量的否定，再到扬弃异化劳动、在新的阶段再次实现劳动与劳动主体直接结合确证自身本质力量的过程。这是一个人类本质力量的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即劳动为我而存在—不为我而存在—新的阶段再次为我而存在的阶段。

（二）人类社会的发展之路表现为一个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的否定之否定的过程

在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的演进方面，人类社会发展表现为一个从原始公有制到否定公有制的私有制再到扬弃私有制的共产主义公有制的过程。在人类社会早期，原始公有制是人类社会第一种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也是人类社会第一种生产资料公有制形式。马克思指出，历史却表明，共同财产是原始形式。这种形式还以公社财产形式长期起着显著的作用。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剩余产品的出现，以及原始社会组织形式的解体，原始公有制逐渐遭到了否定，生产资料私有制逐渐建立起来。私有制产生于原始公有制内部，原始公有制的消解与私有制的建立是一个过程。在对原始公有制否定之后，建立起个体的私有制，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这种个体私有制被资本主义私有制所取代，成为私有制阶段的最高代表。即靠自己劳动挣得的私有制，即以各个独立劳动者与其劳动条件相结合为基础的私有制，被资本主义私有制，即以剥削他人的但形式上是自由的劳动为基础的私有制所排挤。随着生产力发展，这种资本主义私有制由于其内在矛盾性，必然走向对自身否定，即在更高的阶段上重新建立生产资料的公有制。恩格斯曾经简单描述过这一过程：一切文明民族都是从土地公有制开始的。在已经经历了某一原始阶段的一切民族那里，这种公有制在农业的发展进程中变成了生产的桎梏。它被废除，被否定，经过了或长或短的中间阶段之后转变为私有制。但是在土地私有制本身导致的较高的农业发展阶段上，私有制又反过来成为生产的桎梏—目前无论小地产或大地产方面的情况都是这样。因此就必须地产生出把私有制同样地加以否定并把它重新变为公有制的要求。但是，这一要求并不是要恢复原始的公有制，而是要建立高级得多、发达得多的共同占有形式。而从所有制实现形式而言，人类社会则经历一个从劳动者与劳动条件相统一—劳动者与劳动条件相分离—劳动者与劳动条件再次统一的否定之否定过程。马克思曾经指出：劳动者和劳动条件之间原有的统一有两种主要形式：亚洲村社（原始共产主义）和这种或那种类型的小家庭农业（与此相结合的是家庭工业）。这两种形式都是幼稚的形式，都同样不适合于把劳动发展为社会劳动，不适合于提高社会劳动的生产力。因此，劳动和所有权（后者应理解为对于生产条件的所有权）之间的分离、破裂和对立就成为必要的了。这种破裂的最极端的形式（在这种形式下社会劳动的生产力同时会得到最有力的发展）就是资本的形式。原有的统一的恢复，只有在资本创造的物质基础上，并且只有通过工人阶级和整个社会在这个创造过程中经历的革命，才有可能实现。

因此，人类社会从生产资料公有制形式（原始公有制），到后来出现各种生产资料私有制形式，最后到高级形态的生产资料公有制形式（共产主义公有制），人类社会的所有制形式经历一个“公有—私有—公有”的辩证的否定过程；从生产资料所有制实现形式而言，则经历一个劳动者与劳动资料统一、劳动者与劳动资料分离、再到劳动者与劳动资料在新的层面的统一的辩证否定过程。因此，从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发展的过程而言，人类社会发展之路遵循着否定之否定规律。

三、人类社会发展之路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辩证运动规律

在批判黑格尔哲学之后，马克思转向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从现实的社会物质生产关系出发，来剖析人类社会的发展之路，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内在规律。并初步阐释了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辩证运动的社会基本矛盾规律。

（一）“市民社会决定国家”思想的提出

在黑格尔视野中，市民社会和家庭都是国家的理念领域，从属于国家。因此，是国家决定了市民社会，而不是市民社会决定国家。现实的物质利益问题使马克思认识到黑格尔理论的缺陷，并在吸纳费尔巴哈思想的基础上，对黑格尔哲学进行了相应的批判。从历史与现实出发，马克思指出家庭和市民社会才是国家前提与现实基础，是前者决定了后者，而不是相反。正如马克思指出，家庭和市民社会是国家的前提，它们才是真正的活动者；而思辨的思维却把这一切头足倒置。正是通过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马克思开始走出抽象的唯心主义历史观，开始从现实的物质关系出发，探讨人类社会的发展之路。

（二）在现实的物质生产中考察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

马克思从劳动的异化出发，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了剖析，提出了人类生产劳动是人类整个社会与全部历史的基础，即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从而初步确定了从人类劳动发展的历史寻求人类社会发展奥秘的路径。马克思用直接的物质生产劳动来说明上层建筑领域的产生与发展，指出家庭、国家、法、道德、科学、艺术，等等，都不过是生产的一些特殊的方式，并且受生产的普遍规律的支配。

这就初步指出了物质生产在整个社会生活中决定性地位的思想。马克思批判了德国哲学家们的错误观念，即他们把历史同自然科学和工业分开，认为历史的诞生地不是地上的粗糙的物质生产，而是在天上的迷蒙的云兴雾聚之处。逐渐从抽象的人向现实的人的概念的转变，明确了应该在物质生产中来考察人类社会发展的思想。马克思确证了历史与人的正确的关系，人是社会的主体，人类社会是现实人的社会，即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如此，从人本身与物质生产出发来剖析人类社会发展，马克思为揭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开辟了自己的道路。

（三）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辩证运动规律的基本阐释

马克思从物质生产出发揭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思路，即从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出发阐述现实的生产过程，把同这种生产方式相联系的、它所产生的交往形式即各个不同阶段上的市民社会理解为整个历史的基础，从市民社会作为国家的活动描述市民社会，同时从市民社会出发阐明意识的所有各种不同的理论产物和形式，如哲学、道德，等等，而且追溯它们产生的过程。马克思从现实的个人出发，揭示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规律。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辩证运动。在马克思视野中，现实的个人及其实践活动是研究人类社会的起点，现实的个人就是在一定的自然前提与社会环境中进行生产生活的有生命的个人。这些现实中进行生产生活的个人，他们受自己的生产力和与之相适应的交往的一定发展—直到交往的最遥远的形态所制约。而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这二者是社会的个人发展的不同方面。马克思指出人类社会的物质生产表现为双重关系：一方面是人与自然的关系，即一定水平的社会生产力；另一方面则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即社会关系或生产关系。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构成一定社会发展阶段的生产方式。马克思从生产方式这两个方面出发具体阐释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一方面，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历史上不同的所有制形式都是由生产力发展的不同水平所决定的。正如马克指出，私有财产是生产力发展一定阶段上必然的交往形式，这种交往形式在私有财产成为新出现的生产力的桎梏以前是不会消灭的，并且是直接的物质生活的生产必不可少的条件。另一方面，生产关系对生产力具有反作用，当一定的生产关系适合生产力发展时，它能够促进一定生产力的发展，当一定生产关系不再适应生产力发展时，则会阻碍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由于生产力是一个不断发展的因素，因此，在生产力不断发展基础上，生产关系就会不断产生更替，即旧的生产关系不断为新的生产关系所取代，这就是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发展规律，正如马克思指出，交往形式的联系就在于：已成为桎梏的旧的交往形式被适应于比较发达的生产力，因而也适应于更进步的个人自主活动类型的新的交往形式所代替；新的交往形式又会变成桎梏并为别的交往形式所代替。

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辩证运动。现实的个人的实践活动，不仅改变着自己的社会存在和经济基础，而且也改变着自己的社会意识和上层建筑。因为，人的活动除了物质的实践活动以外，还从事着政治、文化与思维的活动，这些活动是人们的物质生产和物质交往的产物。正如马克思指出，发展着自己的物质生产和物质交往的人们，在改变自己的这个现实的同时也改变着自己的思维和思维的产物。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在马克思的语境中，市民社会与经济基础以及生产关系的总和是同含义的。马克思指出，在过去一切历史阶段上受生产力所制约、同时也制约生产力的交往形式，就是市民社会。这一名称始终标志着直接从生产和交往中发展起来的社会组织，这种社会组织在一切时代都构成国家的基础以及任何其他的观念的上层建筑的基础。

马克思把社会视为一个有机体，这一有机体正是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辩证发展运动规律的基础上不断向前发展的，因此，人类社会的发展的基本规律可以简单归结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的矛盾运动规律。正是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这种作用与反作用，推动着社会形态不断由低级到高级的演进，人类社会历史也就表现为一个受内在规律支配的自然历史过程。正如列宁指出，只有把社会关系归结为生产关系，把生产关系归结于生产力的水平，才能有可靠的根据把社会形态的发展看作自然历史过程。

（四）人类社会发展内在规律的经典总结

马克思运用更加确定的概念对人类社会发展受内在规律支配的思想进行了经典的总结：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应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

马克思牢牢抓住生产力这个社会发展的最原始的力量，逐个考察生产关系、上层建筑、社会革命、社会形态在生产力发展基础上的变革与更替，从而论述了人类社会的发展就是一个在生产力基础上社会形态不断从低级到高级演进的客观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