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反应力超过常人的修士而言,只要能准确无误地控制马匹跳跃,那这关难度就不大了。
秦霄有惊无险的通过这轮考核,考官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这算什么骑术!分明全靠马匹自身的灵性。”
让秦霄过了第二关也无妨,可有一匹能听懂人言的好马,后续的关卡也全都形同虚设。让一个刚学会骑马的新手,拿到这门考核的最高分,这是对骑术的侮辱。
若不是马匹的分配是他自己抽的签,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舞弊,专门给秦霄送进去一匹宝马。
第二轮后,考官专程找到了主考官请示。
“武举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夏雪璎清冷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丰润胸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规则就是规则,又不是今天定的,只要秦霄没有犯规,那成绩就是他应得的。”
考官皱着眉头离去后,六皇子噗嗤笑出声,顺手把冰镇酸梅汤递给夏雪璎:“皇姐倒是护短。不过北境狼骑可不管你会不会正经骑术,战场上活下来才是本事。”
接下来的一轮轮考核全都是各种障碍跑,但骑术考核考的就是对马匹的驾驭能力,一匹通人性的马直接让这个考核变成了简单模式,只要秦霄别太拖后腿,就能被枣红马轻松带飞。
最后的重头戏是百丈蛇形道,七道包铁拒马刺交错成死亡迷宫。已有三个考生被发狂的战马甩上尖刺,虽然裹着厚厚一层棉布头,惨叫声依然让人头皮发麻。
考生中不乏精于骑术之人,若是用他们自己的爱马或许能通过此关,但刚搭档不久的战马,显然没有这种默契。很快就只剩下了秦霄一人参与这最后一轮的测试。
“左转!蹲下!跳跃!慢点!右转!冲刺!”
沙尘飞扬中,众人看着那匹战马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秦霄每喊一声,枣红马便精准转向,铁蹄始终离尖刺三寸距离。
有次急转弯时少年险些滑落撞上尖刺,明明没有指令,马脖子却突然向右一歪,硬生生把他颠回鞍上,生怕他受到半点伤。
“这哪里是人在训马?分明是马在训人!”六皇子眯起眼睛,“我在军营阅马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通人性的凡马,不会是成精的妖吧?”
“军中阵法严密,武举考场还有众多术士,若是妖早就被发现了。应该是生出了灵智,离化妖还差一步,待会儿让人验验便知。”夏雪璎一双美眸死死盯着场上有些狼狈的未婚夫,一时眉头紧锁。
方才战马将秦霄颠回马鞍的举动,所有人都在赞叹马的聪慧,唯有她感觉出一分不对劲。当时她玉手都捏出了白印,红枣马的动作分明是慢了一拍,秦霄应该还是会摔下才对,但最终离倒下还是差了一丝丝。
莫不是真成妖了?可初生的妖就算有什么天赋能瞒过阵法,也不可能骗得过她的神识。
“那秦霄还真是好运,御林军也是,好好培养又是一匹妖马。”六皇子感慨道。
大启虽然和万妖国有着血海深仇,在此之前正道宗门和朝廷修士也向来斩妖除魔,但有一种妖并不排斥,那就是家养的妖。
这类妖物一般会发上编制,让他们为朝廷效力。被人养大的妖,比起其他妖物更亲近于人,何况朝廷的待遇也远远超过万妖国,于情于理他们都更乐意当大启的狗。
“结束了。”夏雪璎起身整理裙裾,天青绸缎顺着浑圆臀线滑落。
此刻秦霄已经过了全部障碍,往马屁股上一拍,枣红马昂首嘶鸣,冲刺过了终点。
主考官掷出的监考簿“啪”地砸起尘土,他发誓以后一定要研究出一份更严密的规则,断不可让这种滥竽充数之辈再过关了。
骑术考核结束后,秦霄恋恋不舍地和胯下的宝马分开。
下一场的马战考核,马匹要重新抽取分配。在此之前,备受瞩目的枣红马被专门带去检查。
司天监的白袍术士捧着罗盘绕马三圈,玉衡星纹在枣红马周边忽明忽暗,“启禀殿下,此马有血脉返祖的迹象,虽未化妖,灵智已开七分。”
“嗯。”夏雪璎云锦宫鞋踏过草地,青玉似的手指轻抚马鬃,枣红马突然屈膝跪地,宛如朝拜女帝。
“既非妖邪,便按武举规程办,将其重新编入考核队伍。”
“殿下!”考官连忙劝阻,“先前未发现也就罢了,此马编入考核,有失公平啊!”
在一众凡马之中,这匹枣红马的强度明显破坏平衡了。
夏雪璎冷声道:“能驾驭灵马,也是一种本事。何况马匹之间,本就有优劣之分,有人抽到烈马被淘汰,自然有人能抽到好马而过关。若是这马给秦霄用过后就剔除,岂非显得我们偏袒于他。”
对于长公主的解释,其他人都没再有意见,六皇子也喊道:“皇姐英明!”
此时没有人揣测到夏雪璎的私心,秦霄在这骑术考核,有点过于招仇恨了,如果不将这枣红马投入使用,难免会将他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反之,接下来还会有两人使用这匹枣红马,就会为秦霄分担压力,让他在观感上只是幸运儿之一,其他考生也只会懊悔自己为何没抽到。
至于枣红马对考核平衡性的破坏,反正夏雪璎也不会在乎其他考生的感受。而她的霄哥哥,看他那抽象的骑术,在马战里那就是一轮游的水平,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
此外,夏雪璎心中还有一个想法,这等灵马真的是谁都能上的吗?要是下个骑手直接被踹下去就好了,那样就能证明她霄哥哥的含金量了。
……
待战马休养完毕,考生们聚集在马厩前领取战马。那匹曾大放异彩的枣红马被铁链锁在角落,鼻孔喷着团团白雾,俨然是众人瞩目的头彩。
秦霄终究没有延续好运,再度抽到把他带飞的大腿,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入他人的胯下。
“噫!好!我中了”
蓝袍考生攥着木签欢天喜地扑向枣红马,指尖刚触到雕花马鞍,那马突然闪电般扬起后蹄。伴着沉闷撞击声,人影如断线纸鸢般飞出三丈,重重跌入草料堆中。
在场其他考生们纷纷幸灾乐祸地大笑,与头奖失之交臂的郁闷一扫而空。
然而秦霄没有笑,他笑不出来。
面前的乌骓马是他的新搭档,通体漆黑,缎子般的皮毛下筋肉虬结,,嘴里在嚼着草料。
它比之前的枣红马还要高上半个头,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是极好的战马。实际上,这也确实是在场战马中顶好的一匹,嗯,对军队来说。
攻击骑手这种事,这次武举约莫一成的战马都干了,但只有它给人踹得送去军医了。
秦霄屏息靠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它伸手,而这匹烈马见他过来,却主动低头蹭他护腕。
回想起枣红马前后大相径庭的表现,秦霄心中一道灵光闪过。
莫非,强的不是马,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