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域峰火

北域的风雪在黎明前骤然停歇，天绝山脉的轮廓如蛰伏的巨龙，冰晶折射出妖异的紫光。轩辕九霄站在龙冢废墟之上，断剑在他掌心嗡鸣，剑身映出额间完整的龙纹——那金纹深处流转着混沌之气，是昨夜吞噬魔胎金焰后新生的印记。洛天音的白发垂落霜花，焦尾琴残骸在她膝上泛着青光，星轨在冰面游走如蛇：“七星连珠还剩三日，归墟裂缝已蔓延至泣血城。”

慕清雪的冰凰羽翼掠过苍穹，剑气凝成的霜花在北域地图上标记出血色光斑。泣血城的位置腾起黑雾，隐约可见城中百姓如蝼蚁般被吸入漩涡：“混沌魔胎在吞噬生魂恢复元气，必须在他炼化龙冢残力前...”话音未落，战无极的弑神枪突然爆出幽火，矛尖直指东方天际——流星雨般的剑光刺破云层，每道流光都是一柄龙牙剑，剑气割裂风雪发出龙吟般的尖啸。

“上三天的猎龙卫。”慕清雪挥剑震碎袭来的冰锥，霜花在她眉睫凝成冰晶，“他们专诛失控龙裔。”九霄的龙鳞泛起金芒，断剑感应到杀意自发颤鸣。为首的剑修凌空而立，九柄龙牙剑环绕身侧如活物：“奉天枢令，诛灭伪龙！”剑阵化作九龙扑杀而下，龙牙上淬着弑龙毒，所过之处连冰雪都腐蚀成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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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魔胎的尖啸穿透云层。泣血城上空，肉翅展开遮天蔽日，魔胎后背的龙纹已生出细密鳞片。它利爪撕开城墙，守军魂魄化作黑雾涌入竖瞳：“轩辕九霄...找到你...”魔宗大祭司跪在血泊中狂笑，手中铜盆盛满婴孩心头血，血水沸腾着凝成符咒：“圣胎即将完整！”

九霄挥剑斩碎龙牙剑阵，额间龙纹渗出金血。太虚分身突然从他影子里分裂而出，手持星轨罗盘布下幻阵：“带他们先走！”幻象中腾起万千冰龙，真假难辨的龙吟让猎龙卫阵型大乱。慕清雪趁机劈开空间裂隙，冰凰剑气冻住追兵经脉：“去泣血城！地宫有冰凰先祖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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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无极的弑神枪贯穿最后一名猎龙卫胸膛，幽火顺着血脉烧尽神魂。他扯开破碎的战甲，心口血纹已蔓延至脖颈，皮肤龟裂如干旱大地：“老子撑不了多久...”洛天音突然按住他眉心，造化玉牒碎片在掌心灼烧：“战族禁术‘血战八荒’，是以战魂为引、寿元为薪。你若现在停下...”

“停下等死吗？”战无极咧嘴一笑，枪柄顿地震碎冰层，“战族儿郎只有战死的魂，没有等死的种！”他转身冲向泣血城方向，黑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弑神枪感应到战意，矛身浮现古老铭文——那是初代战族族长刻下的血誓：“以我战魂，焚尽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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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城地宫深处，青铜鼎中熬炼的龙血晶泛着妖光。慕清雪一剑劈开结界，寒气冻结沸腾的血浆。她颤抖着捧起鼎中冰晶，凤凰虚影透体而出，冰凰羽翼上的霜纹竟与鼎身铭文呼应：“这是...冰凰先祖的逆鳞！”

九霄的龙鳞突然刺痛——冰晶中封着一枚逆鳞，与他额间龙纹共鸣震颤。黑气自鳞片渗出，凝成被抹去的历史画面：冰凰为护祖龙魂散九天，祖龙悲啸撞断天柱，引发第一次归墟之劫。慕清雪割破掌心，冰凰血滴入逆鳞，寒气顺着血脉回溯：“原来冰凰与祖龙曾有共生之契...”

混沌魔胎的利爪突然撕开地宫穹顶：“找到...你了...”它胸口残留的自爆伤痕正在愈合，新生鳞片泛着诡异紫芒。九霄的寂灭分身从阴影中跃出，手持归墟禁典吟唱古咒：“以龙魂为祭，唤九幽黄泉！”地面裂开深渊，无数怨灵抓住魔胎双翼，却被紫鳞燃起的魔火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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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楼顶，萧天衍拨动周天星盘。代表泣血城的星位突然黯淡，他嘴角泛起冷笑：“该收网了。”白衣童子瞳孔完全漆黑，机械地割开手腕，血洒星盘启动大阵。北域天空浮现星斗漩涡，正在交战的众人同时感到灵力滞涩——除了九霄额间龙纹越发炽烈，混沌之气竟开始吞噬星力。

“周天星斗阵在抽取天地灵气！”洛天音的白发无风自动，焦尾琴残骸拼成临时罗盘，“阵眼在...天绝山龙冢！”她呕出黑血，卦象显示大凶之兆：“萧天衍要炼化整个北域为祭品，重铸混沌青莲！”

战无极独闯魔宗总坛，弑神枪幽火照亮甬道。战纹燃至眉心时，枪身突然浮现血色脉络——那是初代战族族长封印的“万劫弑神矛”真形。魔宗宗主厉苍穹从血池中升起，万劫不灭身泛着金铁光泽：“战族最后一丝血脉，正好喂我的混沌魔胎！”

枪矛相击的刹那，战纹彻底覆盖战无极全身。他狂笑着燃烧寿元，每一击都带着崩山之势：“这一枪，为泣血城三百婴灵！”弑神矛贯穿厉苍穹胸膛，万劫不灭身竟出现裂痕。厉苍穹暴怒捏碎战无极肩骨，却发现对方在借肉身接触灌注战魂：“疯子！你竟想同归于尽？”

“战族从不怕死...”战无极引爆战魂，幽火顺着裂缝钻入万劫不灭身，“只怕死得不值！”自爆的冲击波掀翻整座魔宗地宫，弑神矛残片插在废墟中，枪身铭文亮如血月。

慕清雪融合冰凰逆鳞，羽翼化作玄黑。极寒之气冻结时空，连魔胎的紫焰都凝滞在空中。混沌魔胎嘶吼着吐出焚天火，冰火对冲引发灵气风暴，泣血城在极致温差中崩解，百姓在冰霜与烈焰间化作齑粉。

九霄的龙鳞被冰火之力撕扯，混沌道胎自发运转。《化龙诀》经文在识海翻涌，祖龙残魂发出警示：“冰火相冲乃归墟之兆，必须有人献祭平衡！”

“用我冰凰血。”慕清雪羽翼包裹住魔胎，极寒侵入紫鳞缝隙，“替我告诉初代冰凰...慕氏从未背弃誓言。”冰晶自她心口蔓延，将魔胎与自己一同封入永冻。

太虚分身在天机楼幻境中与萧天衍对弈星盘，寂灭分身在地脉深处唤醒祖龙怨魂。九霄本体抓住混沌青莲绽放的瞬间，三身合一引动龙冢千具龙尸。归墟裂缝疯狂扩张，将周天星斗阵的灵气尽数吞噬。

“天道有缺，吾以混沌补之！”九霄将青莲种入归墟裂缝，龙冢崩塌形成的灵气漩涡中，混沌道胎终于成型。额间龙纹化作太极图，阴阳二气流转间，冰封慕清雪的永冻晶棺从裂缝升起，棺内魔胎紫鳞尽褪，竟还原成婴儿模样。

洛天音的白发恢复墨色，造化玉牒碎片拼出新生卦象：“坎上离下，水火既济。”弑神矛残片突然飞向天际，战无极的残魂在星光中显形：“老子还没看够这新天道...”话音未落便随风消散。

萧天衍看着崩碎的星盘，忽然轻笑出声：“好一个混沌道胎...但你以为，归墟之外便没有更深的黑暗么？”他化作星光遁入虚空，留下白衣童子机械地重复：“第九纪元终结，第十纪元开启...”

风雪再临北域时，九霄握紧慕清雪留下的冰晶。混沌道胎在他体内缓缓旋转，龙冢废墟中，一缕嫩芽穿透冰层——那是混沌青莲的第一片新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