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死,你们也得跟着亡!

外面的人叫唤了几声。

“昨晚的事千万别说出去。”

“懂。”

闾丘澜点点头,给刘昊的牢房关严实喽,才去把彭账房迎了下来。

他一来,郭老汉就低着头背起包袱往外走,显然是不打算掺和接下来的事情。

风尘仆仆、半身都被雨点打湿的彭账房,一进牢房就指着刘昊,满脸怒容。

刘昊一巴掌伸出栏杆,捂住他的嘴。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那些盐监趁你不在要抢我的盐,好盐我都藏牢里了。”

“放手!”

彭账房打开刘昊的手,脸上怒意不消。

他转向狱卒闾丘澜,问:

“他所言属实?”

“属实,那些盐监终日守在牢门外,我一送盐去仓库就中途群而哄抢,

逼迫我用粗盐代替,我们这才出此下策,先交混杂精盐的劣盐敷衍,

实则把好盐都藏在牢里,等彭账房你亲自来收。”

闻言,彭账房脸色才有所好转。

“我三番五次警告,没想到那些盐监还敢捣鬼,定是和靖州派的人有所勾结。”

他挥手让闾丘澜打开牢门。

“带我去看看你们藏的盐。”

几人一路往地牢深处走去。

路上还能看见昨晚被妖物撞毁的灶台残骸,所幸彭账房并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儿。

来到藏盐的宽敞牢房门口。

刘昊往里一看,脸上立刻闪过一抹吃惊的神色。

自己这个月产乳盐约二十引,也就是八千斤左右。

他藏了十引,剩下十引放在这里交差。

可现在这哪里还剩十引。

大半的木桶都空了,撑死还剩三引就不错了!

什么人能一夜间带走上千斤的盐?!

莫非是昨晚的妖物?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刘昊长叹一口气。

心中做好了彭账房不放他走,自己得一路杀出去的准备。

他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就是如此一来,很难精准点杀那些和他有仇的盐监与夫役。

“怎么,你小子又出意外了?”

彭账房见刘昊脸色不对,以为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自己这些天一路风吹雨打,饱经折腾,本就疲乏不悦到了极点。

又想到自己可是拉下老练,求了不少人才硬保下这个刘昊。

顿时心里就下了决定。

若是这鸡冥顽不灵,下不出金蛋了,那还是早点处置为好。

如此想着,他漫不经心地往牢中瞥了一眼,顿时震惊地心脏狂跳。

“快!快把牢门打开!”

“账房,门没锁。”

彭账房一把撞开牢门,抄起一把乳盐就往嘴里塞。

味道是对的!!!

没有用糖以次充好!

这一牢房,近千斤全是白花花的乳盐啊!!!

他日有盐场管事进贡乳盐,被皇上御赐为朝廷命官。

今天这飞黄腾达的机会,终于落到了他彭有为的身上!!!

“快去叫人拿石砝码来称盐!”

彭账房对着狱卒闾丘澜大喊。

后者为难道:

“账房,你是流外官,有官气护身才能进这妖牢,其他人可不能随便放进来。”

“也是......也是......刘昊你干的好,你干的很好,

你们两人别动,我自己去拿盐瓮来装!”

刘昊和闾丘澜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到一旁。

接下来,两人坐在门口吃茶。

就看着彭账房一个人拿着瓦瓮在牢里进进出出。

脸上还挂着失心疯的笑容。

“盐就这么点,这老登却还那么开心,你个道士看看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我哪会看这个,盐场的账房收了那么多乳盐,

就跟寒门子弟考中进士一样,单纯是开心坏了呗。”

刘昊突然灵光一闪,问闾丘澜:

“你说我这缺失的乳盐,是不是和刚才喝的乳海甘露有关?那妖物把乳盐都转化成甘露了?”

“嘘!”

闾丘澜赶紧给刘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瞅了两眼旁边步履匆匆的彭账房。

刘昊立刻知趣地闭嘴。

能长生不老的宝贝,肯定要留十二个心眼,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喽。

彭账房搬了约莫两个时辰的盐,砰的一下就晕倒在地。

刘昊和闾丘澜两个一前一后,把他往外抬。

中途悠悠醒来的彭账房,一把抓住刘昊的手,对他含情脉脉道:

“刘昊啊,你这辈子就跟着我煎盐吧,你以后在盐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用这条老命为你兜底!”

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被人真情告白,对象竟是位老男人。

刘昊无语至极。

“以后的事儿再说吧,要不你现在先放我出去?”

“出去!现在就出去!你放心,那群为难你的盐监我肯定帮你好好对付!”

扛着彭账房走出大牢。

一股缠绵的湿气迎面扑来,刘昊在干燥的牢里待久了,直感到一阵不适应。

“大胆!敢袭击账房!”

门口蹲守的盐监见状抄起水火棍就要朝刘昊打去。

躺着的彭账房顿时窜了起来。

抡起拳头对着这些盐监就是一顿打。

“混球!混球!谁敢动他,就是与我为敌知道不!”

一众盐监不知道彭账房发什么疯,但又不敢还手,一时间被打的抱头鼠窜。

彭账房捶打了好一阵才瘫倒在地,让旁边小厮扶去了自己的住处。

临走前他训斥盐监道:

“你们谁还敢动他试试,他就是往你们头上撒尿都得给我忍着!

还有这门口的盐瓮,你们谁都不准动!不然明儿有你们好受的!”

一番闹腾后,盐监们果然不再为难刘昊。

含恨瞪了他两眼,就一溜烟儿不知跑去哪儿了。

“这彭账房叫的是大声,不过看那些盐监的样子,可没有饶过你的打算,

你还是继续在牢里待上几日,避避风头为好。”

闾丘澜转头看向身旁的刘昊,却见他早已头也不回地往雨里走去,

肩膀上还扛了把磨得锃光瓦亮的铁锹。

“刘昊?刘昊!”

刘昊对闾丘澜的呼喊充耳不闻。

埋头就朝着盐场大门走去。

这雨真是下的好啊。

以盐监的尿性,雨天大多数人肯定都窝在门口班房,吃酒玩樗蒲呢!

正好一窝端了。

来到盐场大门口。

遮风挡雨的石亭子里,正坐着几个喝酒吃肉的盐监,

那个肥若假山的特大号基佬也位列其中。

刘昊一走近,他立刻有所察觉,猥琐地对着刘昊招手。

“诶!诶!诶!要出去先来这里接受检......”

翻浪锤!

刘昊二话不说,手中铁锹猛得砸下,当即从这肥佬肚中挖走了十两肉和两斤骨。

“造反!有盐丁造反了!!”

其他盐监吓得大叫出声,刚要拿起手边的水火棍,就突觉眼前视野天旋地转。

等落地后定眼一看,才发觉自己已经人首分离!

三息的功夫,刘昊便解决了一个亭子的盐监!

八品锤法,搭上一个有死无生的狠人,就是这般碾压性的强!

刘昊甚至还故意放了水,让他们叫出了声再死。

“造反?!谁敢造反!!”

几个班房里的盐监鱼贯而出,就看到脚下满是血水的刘昊,

提着根煎盐的红锹朝着他们稳步走来。

“沟槽的,什么造反呢,就一个不长眼的野杂种过来送死而已!”

有盐监本来想出言嘲讽。

可电闪雷鸣之间,被面若金刚,目露凶光的刘昊一扫。

顿时吓得牙齿打颤,说不出话。

“狗畜生们,今儿我死,你们也得跟着亡!”

刘昊举起铁锹,朝着人数百倍于自己的盐监们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