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浓稠如墨的血月高悬于天际,将诡异的红芒倾洒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
冰晶祭坛就静静矗立在这血月之下,散发着幽蓝的光芒,那光芒仿若来自九幽地狱,透着彻骨的寒意与妖异,让人不寒而栗。
莫惊鸿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衣角在凛冽的寒风中肆意翻飞,发出猎猎声响。他低垂着眼眸,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死死地盯着掌心悬浮的冰魄珠。
冰魄珠内,繁复的星纹仿若灵动的活物,不停流转闪烁,每一道纹路都带着神秘的力量,这些星纹清晰地倒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之中,宛如寒潭映星,深邃而又神秘。
祭坛的八方,四十八具冰棺悬浮在半空,宛如沉默的卫士,守护着不为人知的禁忌秘密。棺盖上镌刻的古老星图,历经岁月的洗礼,如今竟如同被唤醒的怪物,缓缓渗出暗红的血丝。
这些血丝好似一条条贪婪的小蛇,扭动着身躯,向着中央的弑神剑鞘蜿蜒爬行,所到之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诡异的景象所笼罩。
玄枢隐匿在黑暗的角落,宛如一只潜伏的猎豹,时刻准备出击。
他的指尖在袖中悄然划过星纹蛛丝,那是他精心准备的秘密武器,也是他在这场生死较量中的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三日前埋入地脉的赤阳玉碎片开始发烫,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清楚地记得,莫惊鸿踏入秘境之时,那冰靴碾碎枯枝的声响比往常轻了三分。
他心中暗自冷笑,这位嫡兄的左腿经脉,看来还残留着些许暗伤,这或许将成为他扭转局势的关键突破口。
“无咎堂弟可知晓?”莫惊鸿的声音仿若夜枭的啼鸣,骤然响起,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冰魄珠折射出的光斑,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落在玄枢的腕间。
“这周天祭灵阵,每具冰棺都对应着莫家先祖的一缕残魂。”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轻轻叩击冰棺,那看似轻柔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无尽的魔力。
刹那间,棺中的血丝如被激怒的蟒蛇,猛地暴起,化作一根根粗壮的锁链,向着玄枢疯狂地呼啸而去。
“可惜庶脉血秽,连作阵眼都不配。”莫惊鸿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那语气仿佛在宣告他的绝对统治。
玄枢反应极为迅速,他身形一闪,快如鬼魅,瞬间避开了袭来的血链。
然而,他袖中的星纹蛛丝却在这极寒的环境中瞬间被冻成了冰棱。碎冰无情地扎入掌心,鲜血涌出,顺着蛛丝缓缓渗入冰面,竟勾勒出残缺的北斗阵纹。
这正是他三日前用血埋下的暗桩,经过漫长的等待,如今终于发挥了作用。
祭坛东南角的冰棺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棺盖之上浮现出被篡改过的星图符文,那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即将拉开帷幕。
莫惊鸿见状,不禁轻笑一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秘境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仿若恶魔的嘲笑。
他发梢凝结的霜花折射出妖异的紫芒,整个人宛如从地狱归来的魔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冰棺表面的血丝瞬间沸腾起来,化作万千细针,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玄枢周身大穴。每一根血针都精准无比,对应着他这七日暗中修改的阵眼方位。
寅时三刻在东南巽位埋下星砂、卯时潜入冰渊修改阵眼符文、甚至昨夜丑时在藏书阁撕去《血祭通鉴》末页……莫惊鸿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仿佛他的每一个计划都在莫惊鸿的掌控之中。
“猫儿挠花了绣屏,主人总要看看爪痕。”
莫惊鸿缓缓抚过冰棺上挣扎的血纹,那些纹路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他的抚摸下化作小篆刻满棺盖。
“可惜你撕去的书页,早在我接掌弑神剑那日便调了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就是这场游戏的主宰。
玄枢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利刃在他的胸膛搅动。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呕出,在冰面上绽开如红莲般的血花,那血花在幽蓝的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踉跄着扶住弑神剑鞘,剑格处的星纹与怀中玉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发出嗡嗡的震颤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刹那间,七日来暗中修改的十七处地脉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太阳般夺目,在地面上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天衍棋局。
莫惊鸿布下的冰棺碎片被这棋局的力量牵引,竟在空中缓缓拼凑出初代家主手札的残页,每一片残页都仿佛带着历史的厚重与神秘。
“好一招偷梁换柱。”莫天鹰的叹息声从虚空之中传来,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的幽灵低语,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随着这声叹息,赤蛟虚影猛地撕开裂隙,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位家主手持龙头杖,他的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地面都为之震颤。
龙头杖点地的刹那,玄枢脖颈处的冰晶尽数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警钟在敲响。
“可惜惊鸿五日前便用蜃楼砂重绘了地脉。”
莫天鹰抬手轻轻一挥,那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棋局中的星子突然倒转,十七处地脉同时喷涌出熊熊的焚天烈焰,那火焰如汹涌的潮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玄枢在火海中痛苦地翻滚,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炼狱中,身体被火焰灼烧,灵魂也在痛苦地挣扎。
突然,他胸口的星纹胎记灼如烙铁,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想起那夜在祠堂暗格发现的青铜螭龙像——初代家主的护阵傀儡!
他毫不犹豫地将染血的手掌拍向冰面,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是大地的怒吼,三尊螭龙像破冰而出。
螭龙口中喷出的极寒龙息,如同汹涌的潮水,带着无尽的寒意,竟将那焚天的火焰瞬间化作了冰雕,原本炽热的火海瞬间变成了一片冰的世界,冰火交融,景象极为壮观。
莫惊鸿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那是他第一次在这场较量中露出破绽。
他手中的九螭灯映出的冷光,首次出现了裂痕,那裂痕仿佛是他内心慌乱的写照。他的指尖急速划动,试图挽回局面,四十八具冰棺残片瞬间凝成剑雨,向着玄枢呼啸而去。
然而,就在剑雨即将触及玄枢的那一刻,地面突然塌陷,那些剑雨被突然出现的地脉空洞吞噬。
原来,那些被赤阳玉腐蚀的地脉空洞,此刻成了最致命的陷阱,让莫惊鸿的攻击功亏一篑,命运的天平似乎开始发生倾斜。
“你以为我不知晓?”莫惊鸿踏着冰阶步步逼近,他的发梢霜纹蔓延至眼角,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杀意,仿佛要将玄枢彻底毁灭。
“从你改动第一处地脉开始……”他的话音还未落,弑神剑鞘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仿佛是沉睡的巨龙苏醒,那声音震撼着整个秘境。
秘境穹顶裂开的缝隙中,降下璀璨的星瀑,那星瀑如银河倒挂,散发着神秘的力量,仿佛是来自宇宙的恩赐。
玄枢怀中的《移星策》无风自动,书页间飞出的星子,如同一颗颗流星,带着无尽的能量,竟与赤蛟虚影激烈碰撞,最终同归于尽,光芒照亮了整个秘境。
莫天鹰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他意识到局势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惊鸿,该收网了。”莫天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宣告这场游戏的终结。
玄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没入地脉的冰棺碎片,正组成新的阵图。这对父子竟用整个秘境作笼,想要炼化弑神剑鞘的力量,他们的野心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整个世界似乎都将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
在暴走的能量乱流中,玄枢深知自己已陷入绝境,四周是无尽的危险与绝望。
他毫不犹豫地捏碎最后三枚冰魄珠,刹那间,极寒之气裹挟着星门残力,在他周身凝成赤银交织的茧,那茧仿佛是他最后的防线。
当莫天鹰的龙爪撕开茧壳时,却只抓到一缕染血的星纹蛛丝。
而此时,三百里外的雪原之上,玄枢从传送阵中跌落。他怀中《移星策》的灰烬正显现出血色预言:
“九螭现,星门开。”
那预言仿佛是命运的指引,又仿佛是一场更大灾难的前奏。
云层中传来战船破空的轰鸣声,一艘青铜巨舰缓缓浮现。舰上九头螭龙仰天长啸,那声音仿佛要撕裂苍穹,震动着整个天地。
玄枢将星髓玉按在冰面,玉中映出的莫府上空,四十九道星门虚影正在缓缓开启。他最后看了眼心口蔓延的北冥星图,身影消散在茫茫的暴风雪中,只留下双月交缠的图腾——左月赤纹如焚天烈焰,右月银辉似星轨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