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按例都是由皇后举办,今年也不例外,这一日顾惜早早起来梳妆,简单的吃了点早膳便出去了。
今年宫宴安排在妍雅阁,这里顾惜却是最熟悉不过了。当年母妃极爱这些花花草草,父皇便为她建了一座妍雅阁,自母妃死后这里已经荒废多年,不曾想皇后竟将宴会办到了此处。
“沈知砚可来了?”顾惜压下心中的恨意问道。锦儿回道“回公主,沈大人一早就出门了,想来应该是来了!”
顾惜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后院,大多世家小姐已经到了,见到顾惜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说完便径直走到最前面的座位上坐下了,她今日是想来见一见赵子越,上一世因着她的缘故,赵家一门惨死,虽是他们自己的命,可终究是她没有尽全力护着他们。
自从见了沈知砚她便在想,应了这门亲事虽是最简单的活法,可若是赵子越不愿,她也可以想法子推了的。
“公主,小侯爷在前院和沈大人争吵起来了!”一个小丫鬟走到顾惜面前慌张的开口,锦儿忙呵斥她,被顾惜拦住。这事不管是谁想让她管,既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她总是要管上一管的。
顾惜站起身来,往前院走去。沈知砚不是个不知分寸的,更何况他既知道赵子越是未来的驸马,更不会多生事端,此事多半是别人在赵子越耳边说了什么,他向来耳根子软。
“沈知砚,你大胆!你竟敢踢我!”赵子越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
“既是比试,难免有磕碰,请小侯爷恕罪…”沈知砚的声音依旧不卑不亢。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公主殿下身边的一条狗,真当自己多大的脸面呢!”
“小侯爷慎言,如此辱骂朝廷命官,可是要下诏狱的!”顾惜冷硬的声音响起。赵子越听见顾惜的声音一愣,他本就不喜这个公主,是父亲非要他娶,可这公主明显不是与他一条心。
“殿下,是沈知砚伤我在先,他是您的人,您不责罚吗?”赵子越语气不善的问道。
顾惜转头看了看站在他一旁的沈知砚,手腕处有血迹,按理说宫宴之中是不能带利器的,以他的武功也不会轻易受伤,想来是遭了算计。
她可以接受他鲁莽懦弱的性格,可如此不分场合,不知轻重她可不惯着!
顾惜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冷冷地开口“他既是本宫的人,你有何权利说责罚便责罚?就凭你是本宫的驸马吗?如此仗势欺人,这驸马也不是非你不可!”
此话一出,沈知砚抬头看向顾惜,他知道她向来护短,可如此说话似是想借机推了这门婚事。
“你…你欺人太甚!你以为我就乐意当你的驸马吗?”赵子越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沈知砚,回宫!”说完不理会赵子越和一旁看热闹的人,疾步往外走去。一路上顾惜没有说话,沈知砚就这么跟在她的身后。
这春日宴是参加不了了,今日的事很快会传到陛下那里,不过到不必过于担心,她是长公主,训斥臣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婚事怕是要考量考量了。
到了清风殿,顾惜回头看着沈知砚冷冷地开口“沈知砚,你可知罪?”
沈知砚忙跪下回道“臣知罪,臣不该与赵公子发生冲突…”他的声音很轻眉头紧紧皱起,好像很是自责。
顾惜突然想起那个雪地里陪她喝酒的人,她这个人凉薄、寡情,但唯有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厌恶这个世间。
“你是公主府的人,若有人敢伤你不必留情,莫要丢了本宫的脸面!”顾惜声音不似刚刚那般冷硬,她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沈知砚,看见他手腕处渗出的血迹,心一软便开口“下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沈知砚退了下去,房间里只有顾惜一人。对于沈知砚她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关注了,也许是出于前世的愧疚,但不管如何她似乎对他格外心软。
“在这皇宫里心软可不是什么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