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宫清柔

打更人总部的石阶，宛如一条巨龙般蜿蜒而上，直插云霄。石阶两旁，古木参天，枝叶繁茂，为这庄严之地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此刻，南宫清柔正背靠在大门立柱旁，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动静。她的身姿挺拔，宛如一朵盛开的青莲，既有着少女的柔美，又不失英姿飒爽之气。

远处，一阵马蹄声缓缓传来，伴随着微风拂面，许长生骑着白马，慢悠悠地出现在了视线之中。他一身青衫，面容俊朗，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愉悦的旅程。

然而，南宫清柔看到这一幕，却并没有露出丝毫喜色。她银牙紧咬，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悦。明明老早出了京兆府，却让她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害得她像个傻子似的站在门口。

“小柔，干嘛这么看着我？”许长生勒紧缰绳，让马儿缓缓停下，微笑着看向南宫清柔。他的声音清澈悦耳，带着一丝少年的朝气与活力。

南宫清柔目光冷视，按照往常的脾气，她早就一鞭子甩过去了。可是，当她想起许长生宁愿被关进大牢，也要先照顾那些流民的行为时，心中的怒气不禁消散了几分。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还算不错。

她将马缰绳递给一旁的杂役，然后转过身来，目光依然冰冷地盯着许长生。许长生这才回过味来，茫然地看了过去，心中暗自嘀咕：“她鞭子断了？”也只有这个可能，要不然按照她的脾气，早该一鞭子飞过来了。

“皮痒了？”南宫清柔扭动曼妙的身躯，几斤胸怀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宛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她露出藏在背后的长鞭，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许长生见状，嘿嘿一笑，慢步走了过去，开起了玩笑：“嘿，转性了？怎么今天不动手了？”

南宫清柔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语气缓慢地说道：“那些流民我已经处理好了，其中一大半我给送到了城外的郊区开荒去了。剩下的几个愿意卖一份力气，就当了杂役。其他的都在城里各个地方找到了一份能活着的差事。”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心中却并没有多好受。这些流民都是她亲眼看着许长生一个一个救回来的，如今能够有这样的结局，也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许长生静静地聆听着南宫清柔的讲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而，当他抬头望向天空时，却不禁叹了口气：“哎！~”

“救不完的！”他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感慨。在这个乱世之中，流民遍地，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南宫清柔闻言，心中也不禁涌起了一丝无力感。她默默地看着许长生，没有再继续说话。两人相视无言，然后一起走上了中庭浩气楼。

瞭望台前，案台内，一位儒雅清俊、沉息内敛的中年男子正静静地坐着。他身着绣有繁复云纹的天青色长衫，乌发用玉簪束着，双眼含笑地看着进来的两人。这位便是魏公，打更人总部的负责人，也是许长生和南宫清柔的长辈。

“魏叔。”许长生看到魏公，态度稍微端正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无拘无束。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站在了一旁。

南宫清柔则只是淡淡地喊了一声：“义父。”然后便直接走出门去，顺便把门也给关上了。她的性格向来如此，不喜欢过多的言语和客套。

魏公放下手中常年看的书，仔细地观察了许长生好几眼。确定他气息平缓、精神饱满后，才温怒地开口：“还知道回来啊？你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许长生闻言，耷拉着脑袋，乖乖地认错：“魏叔，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临时有事给耽误了……”

魏公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他语气淡淡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义父，人我带到了。”

话音刚落，南宫清柔便已经走出门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魏公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感慨。这两个孩子，一个性格刚烈如火，一个则沉稳如水。虽然性格迥异，但都是难得的人才。

他收回目光，看向许长生，语气淡淡道：“嘿嘿，魏叔那啥，你别生气……我这次回来是有正事的。”

许长生见魏公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他随意地坐到魏公对面，然后开口说道：“平远伯的案子……您看怎么处理？”

魏公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平远伯的案子他也有所耳闻，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不过，既然许长生已经提出来了，他自然要好好考虑一下。

他从案台下面抽出几张纸来，放在身前，然后递给许长生：“看看这个。”

许长生接过纸张，仔细地看了起来。只见上面是一份已经签好字的文书，内容是提拔他当金锣的。只要他现在签名、盖手印，明天许银锣就变成许金锣了。

然而，许长生看完之后，却并没有露出丝毫喜色。他抬头看向魏公，语气坚定地说道：“魏叔，这个不行。”

魏公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许长生会拒绝这份提拔，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原因？”他淡淡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许长生。

许长生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监正老……师父说过，我不能进皇宫。”

提到监正老头，许长生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敬畏之情。自从他拜入监正门下后，师父就对他特别嘱咐过，绝不能进皇宫。虽然他曾经问过原因，但师父却选择做谜语人，并没有告诉他真正的答案。

魏公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让许长生拒绝了提拔。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站起身来，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原地。

“老头，你干什么？！”许长生见状，不禁惊呼出声。他没想到魏公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疑惑和不安。

整个京城能让魏青衣忽然消失的术士屈指可数，而高坐观星楼的监正便是其中之一。许长生心中暗自猜测，魏公可能是去找监正老头了。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魏公便重新出现在了原地。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茶杯，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而他的身边则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监正老头。

“监正，长生为何不能进皇宫？”魏公将茶杯递给监正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不满，显然对许长生拒绝提拔的事情感到十分不满。

魏公心中怀揣着对许长生的提拔之意，却未曾料到，一道看似荒谬的阻碍横亘在前。“灵龙与长生的气运竟相冲，这如何能共处一地？”他心中暗自思量，眉头紧锁。

“若他真成了金锣，那皇宫便是他的常去之处。”监正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魏公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他深知灵龙对于皇室的意义，那可是皇权的象征，与灵龙相冲，无异于与皇室为敌。这样的罪名，若是落入皇帝耳中，恐怕是难逃一死。

“我明白了。”魏公站起身来，微微作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感激，“多谢监正大人这些年对长生的照拂。”

然而，监正却并未因此收敛怒色，反而目光如炬，直视魏公，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讲到那逆徒我就来气！好好的术士天才，半途竟跑去练武，真是白费了我一番心血。”

“监正大人，此事真与我无关啊。”魏公连忙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惶恐。他心中暗自嘀咕，难道监正是想借此事找他的茬？

监正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却仍保持着冷静与威严：“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暗地里教唆他的？”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魏公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深知，此时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硬着头皮否认：“没有，这点绝对没有。我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然而，监正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辞，只见他袖袍一挥，一道光芒闪过，魏公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眼不见为净！”监正冷哼一声，神色中满是对许长生和魏公的不满。

此时，许长生正一路疾驰，心中满是对魏公的担忧。他冲进观星楼，却只见监正一人悠闲地品茶，魏公却已不见踪影。

“咦？老头，我魏叔呢？”许长生环顾四周，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

监正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平淡：“没聊什么。”

许长生却不吃这一套，他望着监正，眼神中带着几分质疑：“气都变了，还说没聊什么？别忘了，我的望气术可是你教的。”

监正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仍强作镇定：“你这逆徒，休要胡言乱语。”

许长生却不再理会他，径自坐到熟悉的位置上，拿起茶杯轻抿一口。他心中暗自思量，为何自己不能进皇宫？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然而，监正却似乎并不打算解释，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许长生见状，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知道，老头脾性古怪，不想说的事，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仍不甘心，决定再试一次：“老头，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悄悄话？为何要背着我？”

监正却只是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逆徒，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修行吧。”

说着，他随手一挥，一道阵法便在许长生脚下浮现。许长生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包裹，瞬间便跨越了几十里的距离，回到了南城区的家中。

望着眼前熟悉的宅院，许长生心中五味杂陈。他环顾四周，只见各家各户的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气在空中弥漫，勾起了他心中的思乡之情。

与此同时，在司天监的炼器区内，一群术士正围在一起，神色凝重地研究着金属钠的炼制方法。

“为什么又失败了？”一人懊恼地挠了挠头，脸上满是沮丧。

“我早就说过，是盐的剂量问题。”另一人指了指桌上的盐罐，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我刚刚看见万师兄都把盐燃沸了，怎么可能还失败？”又有一人提出了疑问。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褚采薇恰好吃着甘蔗上楼来。她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帮人居然在炼假银子。”

众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纷纷扭头看去。当看到是带回假银子的褚采薇时，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采薇师姐！”一人连忙跑过去，拉着她走到炼金台前，“圣上命我们炼制金属钠，说那东西威力巨大，遇水则爆。但我们炼制了这么久，一次都没成功。还请采薇师姐能为我们指点一二。”

“是啊，采薇师姐，您亲眼见过炼制假税银，能看出我们哪里出问题了吗？”另一人也附和道。

褚采薇被众人围在中间，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心中暗自嘀咕，自己又不会炼制假银子，这如何能指点他们？

然而，面对众人期盼的目光，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炼金台前，仔细地观察着桌上的材料和器具。

她拿起一块金属钠的样品，仔细端详着。只见它呈银白色，质地柔软，与普通的银子并无二致。然而，当她尝试用火点燃时，却只见它瞬间燃烧起来，发出耀眼的白光。

“这……”褚采薇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这金属钠竟如此易燃易爆。

“看来问题出在这里。”她指了指金属钠样品，神色中带着几分严肃，“这金属钠极易燃烧，我们在炼制过程中必须严格控制温度和剂量。”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他们按照褚采薇的指点，重新调整了炼制方法和材料比例。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成功地炼制出了金属钠。

“成功了！”众人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褚采薇望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心中也感到一丝欣慰。她知道自己虽然不会炼制假银子，但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和智慧，仍然能够帮助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