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如何？

裴南修发现陆回音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立即示意跪在一旁的琳琅上前搀扶。

琳琅搀扶住陆回音后，轻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陆回音咬牙摇了摇头。

陆宵见佩剑被裴南修击落，又羞又恼：“裴世子，此乃我定北侯府家事，无需你插手。”

裴南修完全没把陆宵放在眼里，若非他是陆回音兄长，连瞧都不会瞧他一眼。

“侯爷，您觉得呢？”裴南修转头询问定北侯。

定北侯目光扫过陆晋中跟张氏，沉声道：“这便是你们教养的好儿女，一个蠢笨如猪，善恶不分，一个满肚子坏水，你们不但眼瞎，连心也被猪油蒙蔽了。”

陆晋中闻言，立即跪到张氏身旁：“父亲，今日之事，定有误会，刁奴之言，绝不可信！”

言罢，陆晋中又指向吕妈妈：“你这个刁奴，胆敢攀咬本官的两位千金，妄图损毁她们声誉，实在是罪该万死！”

“请父亲切莫轻饶此刁奴。”

“求祖父为孙女与大姐姐做主！”陆娇娇赶忙跪了过来。

陆宵也随之跪下。

定北侯想起陆回音被吕妈妈诬陷时所受的委屈，不禁怒火中烧。

他转头望向身后一众官员与在场宾客，道：“让诸位见笑了。”

“侯爷不必挂怀。”官员、贵妇以及世家子弟齐声回应。

定北侯又将目光落于陆回音身上：“乖孙女，你认为该如何处置那刁奴？”

陆回音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身体的不适强压下去。

“孙女听闻吕妈妈所言，大为震惊，如她所言，身为奴仆，一举一动皆受主子授意，否则，哪有胆量敢污蔑定北侯府的两位千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定北侯微微点头，心中已有定夺。众人也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定北侯示意陆回音继续说下去。

陆宵却在这时开口：“陆回音，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觉得那刁奴说的是真的？她分明就是诽谤！”

“她先是诬陷我要置她于死地，被拆穿后，又说一切都是受二妹妹指使，孰真孰假，还请祖父裁决。”陆回音再度将决定权交予定北侯。

陆晋中适时开口：“父亲，岂能容这刁奴在此肆意攀咬，玷污阿回与娇娇的名声，不如先将其带下去，待查清真相再作定夺。”

“是啊，父亲，此刁奴之言绝不可信，虽不知是受何人指使，但绝不可能是娇娇。”张氏附和着，与陆晋中一同出声道：“请父亲明鉴！”

“下官早就听闻侯爷向来处事公正，断不会冤枉一人，今日之事，疑点颇多，望侯爷明察秋毫。”谢淮之随之开口。

定北侯深知此刻并非深究之时，随即唤来一直跟随自己的副将梁泊：“带下去，无论用何种方法，一定要查明幕后指使之人是谁。”

“是。”梁泊领命后，命两名士兵像拖死狗般将吕妈妈拖走。

吕妈妈将众人的对话听得真切，她知道，自己这是要被舍弃了，故而被拖走时，仍不断呼喊：“夫人救命啊！二小姐您救救老奴吧，老奴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啊。”

陆娇娇被吓得瘫倒在地，她听闻过梁泊的威名，据说其最擅长严刑逼供，一旦落入他手，不死也得脱层皮，即便是意志坚定的男子也难以承受，更何况内宅贱仆。

陆回音目光扫过陆娇娇，见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她明白，陆娇娇有陆家人庇护，定会东山再起，不过今日能够揭开其冰山一角，已远超预期。

若真想让陆娇娇身败名裂，那就只有将她的靠山一座座碾碎。

想到这，陆回音不免有些期待。

此刻的张氏，脸色惊恐万分，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定北侯说的话，难道自己这当家主母之位真的不保了吗？

陆回音一眼便看穿张氏心中所想。张氏虽是陆娇娇最大的靠山，可又能护她到几时？

况且，这才刚开始呢。

经此闹剧，众人已无庆祝之意。

定北侯略带愧疚地对陆回音说：“好好一场生辰宴，竟搞成这般模样，着实委屈你了。”

陆回音看了眼裴南修，对定北侯展颜一笑：“孙女不委屈，有祖父在，孙女便不会委屈。”

定北侯愧疚之色更甚，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射向陆晋中和张氏，沉声道：“本侯膝下唯有这一个嫡亲孙女，自她幼年起，便随本侯远赴北漠。在那风沙漫天之地，本侯将她视作珍宝，悉心呵护，岂料，回到京城后，竟让她受此委屈，是本侯不中用咯，连自己的亲孙女都护不住。”

“都怪儿子未能及时明查，才让此等刁奴钻了空子，险些害了阿回，求父亲恕罪。”陆晋中请罪道。

定北侯冷哼一声：“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了，但谁若是想欺负我的孙女，得看看本侯答不答应，北漠的数十万大军答不答应！”

在场的宾客听到定北侯的话，无一不震惊。

他们没想到，陆回音在定北侯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重，就算抬出北漠数十万大军，也要为她撑腰，实在令人惊叹。

一旁的陆娇娇听到定北侯的话，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瞬间凉了半截。她眼中原本闪烁的精气神刹那间烟消云散，只觉浑身力气被抽干，整个人如同一滩失去支撑的烂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陆晋中给了张氏一个眼色，张氏便携陆宵与陆娇娇缩于角落，尽量降低存在感。

定北侯又带着陆回音一一见过众宾客，彻底坐实了她定北侯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

陆回音身体有些不适，生辰宴下半场几乎强撑着熬过。

裴南修看出她的不适，多次询问她要不要先去歇息，均被回绝。

生辰宴最后，景光帝特意派人送来不少贺礼。

众人见状，皆不禁感叹陆回音不但深受定北侯宠爱，连皇上也对其青睐有加。

生辰宴结束后，陆回音返回悦心院，尚未踏入院子，整个人便瘫软下来。

琳琅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她：“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宴会后半段起，您便一直心不在焉，可是哪里不舒服？”

陆回音面色苍白，眼见身子就要倒地，一只大手及时抵在她的腰间，稳住了她。

“裴世子，您怎么到这来了？”琳琅惊呼。

陆回音见裴南修正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有他在旁，心中稍安，彻底放松晕了过去。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琳琅吓得面无血色，慌忙跑出去请大夫。

裴南修将陆回音抱进悦心院，安置在卧房床上。

此刻，陆回音额头满是汗珠，嘴里开始低声梦呓：“不……谢淮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