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可是永乐大帝啊

朱高煦缓缓踏入汉王府,脚步略显沉重,思绪如乱麻般交织。他在堂厅中缓缓坐下,试图将脑海中那纷繁复杂、纷乱如麻的记忆一点一滴、一丝一缕地梳理清晰,理出个头绪来。

朱棣当下内心深处最大的两块心病,其一乃是他的儿子们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争得你死我活,毫无兄弟情谊可言,大有骨肉相残、同室操戈的可怕征兆;其二便是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如同迷雾一般,始终不明不白,而那些靖难遗孤更是密谋策划着刺王杀驾这等胆大包天、大逆不道之事,妄图颠覆这大明的锦绣江山、社稷宗庙。

倘若不能妥善周全地解决掉朱棣的这两块沉重如山的心病,朱高煦想要过上那种左拥佳人、右抱美酒,依红偎绿、逍遥自在,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王爷生活,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基本上没有半分可能实现。

儿子们为了权力争得头破血流这档子事儿,细细想来,或许相对而言还算比较好解决处理一些。然而,建文帝的下落之谜,对于朱高煦来说,却如同深邃黑暗的无底深渊,让他两眼一抹黑,根本毫无头绪,仿若置身于茫茫大雾之中,迷失了方向。

靖难之役过后,那场熊熊燃烧、凶猛肆虐的大火无情地吞噬了整个紫禁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在那之后,谁也无法确切无疑、真真切切地知晓朱允炆究竟是生是死,是逃出生天还是葬身火海。

有人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地声称,朱允炆被那无情的大火彻底吞噬,葬身于火海之中,选择了自焚而亡,以死明志。

有人信誓旦旦、坚定不移地宣称,他侥幸从那可怕的火海中死里逃生,并且远走海外,想来是觉得世界如此广阔无边,他想要去探寻一番,寻求新的生机与希望。

有人笃定无疑、斩钉截铁地宣称,他隐遁于民间,削发为僧,摒弃了尘世的繁华与喧嚣,潜心参禅修佛,寻求内心的宁静与解脱,以求心灵的慰藉和安宁。

还有人坚称不疑、毫不退让地说,他出家当了道士,一心沉浸于感悟大道的玄妙与深邃,追求那超凡脱俗的境界和智慧。

……

众说纷纭,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莫衷一是。朱允炆的下落之谜由此成为大明王朝当之无愧的头号悬案,令人捉摸不透,扑朔迷离,如同笼罩在一层厚厚的迷雾之中,让人难以看清真相。

当年朱允炆眼见大势已去,败局已定,无奈之下放火自焚之后,朱棣心急如焚,赶忙派人急匆匆进宫急切地寻找朱允炆,态度坚决地明确要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弄个水落石出。

然而,最终的结果只是发现了几具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的残骸。据那些太监所言,这便是朱允炆、他的妻子马皇后以及太子朱文奎的尸体。

然而,那几具已然焦黑难辨、面目全非的尸体,根本就无从辨别其真实身份,自然也就没办法确凿无疑地认定这就是朱允炆及其家人的遗骸。

当然,朱高煦也曾在心中不无恶意地揣测过,或许朱允炆早就命丧朱棣之手,只是这朱棣不愿背负上弑侄夺位的千古骂名,不愿被后世之人戳脊梁骨,遗臭万年,罢了,这才故意营造出建文潜逃的局面,以此来掩人耳目,混淆视听。

总而言之,建文的下落,着实犹如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迷雾,让人如坠云雾之中,难以捉摸,无法看清。

朱高煦即便历经了两世的风雨沧桑,见惯了世间的权谋争斗,对此也是感到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从何处入手,仿佛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恰在此时,一道轻柔婉转、如黄鹂鸣翠柳般的声音悠悠传来:“王爷,您身子刚刚痊愈,还未完全康复,切勿过度操劳,伤了身子啊。”

来人正是韦妃,此时的她已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面容依旧姣美动人,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身材丰腴婀娜,曲线玲珑,尽显成熟女性的魅力。

汉王出身行伍,在沙场上历经血雨腥风,性情向来暴躁如火,犹如一点就着的炸药桶。然而,对韦妃却是宠爱有加,视若珍宝,夫妻之间的感情始终和睦融洽,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堪称伉俪情深的典范。

“爱妃,是我不好,让你为我日夜费心,牵挂担忧了。”朱高煦望着韦妃,眼中满是愧疚与柔情。

韦妃轻轻放下手里精心准备的羹肴,那羹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她略带嗔怪地说道:“王爷,您这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瞎操些什么心呐。”

“您瞧瞧瞻基那孩子,成天在老爷子面前晃悠,乖巧伶俐,能说会道,如今都被封为太孙了。咱们家瞻壑这仗也打了,刀光剑影里拼过命;书也念了,日夜苦读不曾懈怠,哪一点比不过他?”韦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不甘。

朱高煦听了这话,只觉得脑袋瞬间变得一个有两个那么大,一阵剧烈的头疼犹如潮水般袭来。

自己这个便宜儿子朱瞻壑,怎能与那被誉为传世之孙的朱瞻基相提并论呢?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朱瞻基出生于建文元年,那时新帝朱允炆已经迫不及待、心急火燎地开始削藩,手段强硬,毫不留情,并派遣大军将北平重重围困,水泄不通,燕王朱棣的处境可谓是危如累卵,岌岌可危,仿佛站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当年朱瞻基出生的那个夜晚,当时还是燕王的朱棣曾经做了一个奇异诡谲、神秘莫测的梦。他梦见自己的父亲洪武帝朱元璋将一个象征着权力与尊贵的大圭郑重地赐给了他。

在古代,大圭乃是权力的至高象征,朱元璋将大圭赐予他,并对他说道:“传世之孙,永世其昌”。

朱棣从梦中醒来以后,思绪还沉浸在那奇妙无比、寓意深远的梦境之中,细细回忆着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心中只觉这是一个十分吉祥如意、福泽深厚的预兆。

忽然有人急匆匆前来报告说孙子朱瞻基降生了,朱棣顿时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马上意识到难道梦中的情景正映证在这个刚刚降生的孙子身上。

他迫不及待地跑去看孙子,只见小瞻基生得眉清目秀,五官精致,英气逼人,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朱棣看后欣喜若狂,激动得不能自已,连连高呼:“此乃大明朝之福也!”

正是朱瞻基这传世之孙的降临人世,如同一道璀璨的曙光,彻底坚定了朱棣起兵靖难的决心和信念,让他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争夺天下的征程。

所以朱棣对这个出色非凡、聪慧过人的好圣孙宠爱至极,视若掌上明珠,无论是巡幸北京,视察民情;还是征讨蒙古,驰骋疆场,他都将朱瞻基带在身旁,言传身教,悉心指导,精心培养,俨然是将他当作未来的储君来对待,寄予了厚望。

至于朱瞻壑这些孙子,在朱棣眼中,朱老四根本无暇多瞧上一眼,他们的存在仿若尘埃,微不足道。

韦妃见朱高煦沉默不语,犹如一尊木雕泥塑,顿时忍不住抱怨起来:“王爷您奉皇命四处奔波,忙前忙后,为这大明的江山社稷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没见老爷子让您做太子,给您个名分。”

“现在咱们家瞻壑年纪还这么小,就跟着您上阵杀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历经艰险,结果连一句像样的夸奖都没有得到。这孩子本就性格内向,羞赧腼腆,不善言辞,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韦妃越说越激动,眼眶都微微泛红。

可怜天下父母心,韦妃眼见朱瞻基受封太孙,春风得意,风光无限,荣耀加身,也难免为自己的儿子感到愤愤不平,想要为他争取应有的待遇和机会。

朱高煦听到这些话,只能无奈地咧了咧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根本不敢出言反驳。

只是韦妃却不依不饶,那嘴碎毒舌的性子此刻暴露无遗。

她喋喋不休地念叨着,那细碎的话语如同连绵不断的雨滴,密密麻麻,没有停歇的迹象,听得朱高煦心烦意乱,如百爪挠心,不胜其烦,最终只能无奈投降道:“行了行了,爱妃你不要再说了,我去看看那小兔崽子,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韦妃这才满意地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欣慰和期待,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朱高煦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王府的书房,只见自己那个便宜儿子朱瞻壑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前,全神贯注,目不转睛,津津有味地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翻阅着,沉浸其中,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咳咳,儿呐,最近心情不好?”朱高煦轻轻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朱瞻壑的注意,声音在安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朱瞻壑依旧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仿佛那本书有着无尽的魔力,将他的灵魂都紧紧吸引住。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漫长时间,朱瞻壑这才如梦初醒,仿佛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缓缓回归现实,扭头看了过来。

“爹,您怎么来了?”

朱高煦一脸的无语,心中暗道:“???”

你娘咧!

这便宜儿子……不对劲啊!

他脑子里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些吧?

“闲来无事,爹过来看看你,听你母妃说,你最近有些失落?”朱高煦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对面,目光如炬,专注地细细打量了这孩子一番。

老朱家的基因向来是十分优秀的,朱瞻基生得俊逸清秀,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朱瞻壑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面容俊朗,气质不凡。

但是与轻浮狡黠、八面玲珑、能言善辩的朱瞻基相比,这个便宜儿子却是多出了几分稳重和内敛,沉默寡言,不善表达。

或许是因为他那超长的反射弧,给人一种沉稳老成、深思熟虑的错觉,让人觉得他心机深沉,难以捉摸。

只可惜,偏偏他有着这闷葫芦一般的性子,在那有着传世之孙美誉在前的朱瞻基面前,就更显得没有出头的机会了,被掩盖了光芒。

朱瞻壑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说道:“失落倒谈不上,只是孩儿心中有些忧虑之事。”

顿了顿,只见他面色凝重,如乌云密布,目光坚定地看向朱高煦,突然问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爹啊,此次刺杀之事,是不是您的手笔?”

朱高煦一愣,下意识地反驳道:“你爹我怎么可能勾结靖难遗孤,刺杀老爷子……”

嗯?

不对啊!

这事儿好像还真特么是我干的!

话音尚未落下,朱高煦的面色陡然间大变,犹如风云突变,瞬间想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这回刺王杀驾的事儿,好像还真是他朱高煦的精心谋划。

为了给太子爷泼脏水,引起朱棣对朱高炽的忌惮和猜疑,原主竟然勾结靖难遗孤,精心策划了此次胆大包天的刺杀行动。

我尼玛啊!

难怪老爷子不相信自己,原来根源竟然出在这事儿上面!

你前脚刚刚勾结靖难遗孤刺王杀驾,后脚就主动请辞前去就藩,别说是英明神武、智谋过人、目光如炬的朱棣,就算是换个脑子稍微灵光一点的傻子都不会轻易相信!

朱瞻壑瞧见他神色的异样,瞬间面色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

“爹,勾结靖难遗孤刺王杀驾,这可是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杀头大罪啊!”

“万一到时候老爷子追查起来,咱们汉王府可就要迎来灭顶之灾,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勾结反贼,刺王杀驾。

这是板上钉钉、确凿无疑、不容辩驳的杀头大罪,而且还会遭受世人的唾弃和责骂,遗臭万年,永无翻身之日!

朱瞻壑怎能不感到害怕和恐惧?他的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仿佛末日即将来临。

但此刻的朱高煦已经彻底麻木了,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知觉,呆若木鸡,如泥塑木雕一般。

朱棣能不知道吗?

他可是威名远扬、雄才大略的永乐大帝啊!

而且还有一个告密者,赵王朱高燧!

这事儿越闹越大,自己在被人误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难以回头,仿佛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越挣扎越深陷。

“好儿子,你明日去找你三叔,进入锦衣卫当差,跟他一起追查靖难遗孤。”

朱瞻壑一愣,本就反应迟缓的他,此刻更是满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犹如迷失在茫茫大雾之中。

朱高煦嘿嘿一笑,伸手扯了扯自己的络腮胡子,眼中不断有精芒闪烁,仿佛在谋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让你我父子俩,帮你爷爷解决一下这两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