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汉王暂代监国
- 大明烈马长风我乃汉王朱高煦
- 萧山说
- 4752字
- 2025-01-21 08:59:15
奉天殿内,气氛犹如被冰封的寒潭,诡谲异常,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就在刚刚,天子朱棣那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殿内炸响,他毅然决然地表达了第二次御驾亲征、北伐瓦剌的坚定决心。这本应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文官们激烈的反对浪潮,然而,令人难以置信、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还未等那些文官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整理好思绪站出来据理力争,汉王朱高煦居然抢先一步,以一种坚定不移、毫不退缩的姿态,旗帜鲜明地大声反对北伐。
他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宛如一道划破漆黑夜幕的闪电,瞬间将所有人都震慑在原地,思维仿佛被冻结,大脑一片空白。朱棣那原本充满威严和自信的面容瞬间凝固,眼神中流露出惊愕与疑惑,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一般。太子朱高炽更是瞪大了双眼,那原本就显得有些木讷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赵王朱高燧则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
满朝文武大臣们也都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个个面露茫然之色。他们的眼神中或是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朱高煦的反对是对皇权的大不敬;或是充满了质疑的光芒,在心中暗自揣测这位一向主战的王爷今日为何态度突变;又或是饱含着深深的不解,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所有人的目光,犹如无数道炽热的激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朱高煦身上,似乎要将他穿透,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这位汉王爷,今日莫不是吃错了药?还是被什么邪祟附身?要知道,在以往的日子里,他可是朝堂之上铁骨铮铮、坚定不移的主战派啊!他一直以来都是皇上最为信赖、放心的肱骨大将,更是一个对战争充满狂热、勇往直前的战争狂人。
曾经的岁月里,他整日里扯着嗓子叫嚣着北伐蒙元,那豪迈奔放、气吞山河的话语仿佛还在这奉天殿的梁柱之间回荡。他曾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扬言要把鞑靼大汗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那副勇猛无畏、志在必得的模样让人记忆犹新。可如今,他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公然站出来反对北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所有人都如坠云雾之中,一时之间,奉天殿内安静得如同午夜的荒野,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在不断蔓延,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吞噬殆尽。
朱棣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阴沉得如同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他看着自家这个一向不让人省心的老二,心中烦闷不已,有些头疼地伸手扯了扯自己下巴那浓密的胡须,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解,实在不明白这混账玩意儿今天又在耍什么花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自己北伐的人,竟然会是这个一直热衷于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的老二!就连老大朱高炽,都因为最近被自己严厉敲打后,在朝堂上变得谨小慎微,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别提反对自己的决策了。难道这小子上次遇刺,脑袋被伤到了,以至于性情大变,思维混乱?
朱棣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炽热而汹涌,他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愤怒与嘲讽:“不妥?汉王,你倒是给朕说说,到底有什么不妥?”
赵王朱高燧听到朱棣这饱含怒火、几乎能将人烧焦的语气,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急忙在朱高煦背后压低声音,焦急地喝道:“老二,你是不是疯了?还不赶紧乖乖认错!老头子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要是再不识趣,咱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然而,朱高煦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朱高燧的急切提醒充耳不闻。他的目光坚定而执着,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更没有在意旁人那充满诧异、惊讶、不解的目光。因为在他的心中,已经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朱棣这个狡猾的老家伙,自己帮他解决了那么多难题,还为他赚了一大笔银子,可这老东西却言而无信,迟迟不放自己去云南就藩。既然如此,朱高煦决定豁出去了,索性跟他对着干。你想干什么我都反对!我要成天让你不痛快,恶心你这个老狐狸!恶心到让你对我心生厌恶,迫不及待地把我赶到云南就藩!只要触怒了龙颜,以后这一堆烂摊子自然就落不到我的头上。
只见朱高煦昂首挺胸,大大咧咧地开口道:“爹啊,您可不能不顾百姓的死活啊!如今河南大旱,土地干裂,颗粒无收;山东也是旱灾肆虐,百姓们饿得面黄肌瘦,死者不计其数,甚至都开始易子而食了。户部刚刚有了点余钱,您不拿去救济灾民,却要拿去打仗,这说得过去吗?”
朱棣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朱高煦会以民生问题为借口来反对北伐。这个向来只知道冲锋陷阵、有勇无谋的臭丘八,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老百姓的死活了?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户部尚书夏原吉听到朱高煦的话,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皇上,微臣有罪。户部财政确实紧张,我们正在竭尽全力筹措银两,一定会尽快运往灾区,赈济灾民,让百姓度过难关。”
朱棣一听,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蹿得更高了。他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不是刚刚才有一千万两银子进账吗?怎么户部又没钱了?还是说你夏元吉故意编造这些说辞,就是为了反对朕北伐?”
朱高煦听了夏原吉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等户部筹措?哼,山东的百姓都已经开始易子而食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绛紫重臣,怕是根本不知道易子相食是怎样的惨状吧?”
“百姓们无粮可食,为了能够活下去,只能拼命地啃树皮、吃草根。等到树皮草根都被吃光了,他们还能吃什么?他们舍不得吃自己的亲生骨肉,就只能跟邻里相互交换孩子,换着吃……”
他这轻飘飘的一席话,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在众人的心上,将灾民那惨绝人寰、水深火热的悲苦惨状描绘得淋漓尽致。不少朝堂重臣听了,都不禁动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和同情,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仿佛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羞愧。
大胖胖朱高炽满脸狐疑地看着朱高煦,心中的疑惑如同乱麻一般越缠越紧。他总觉得这个老二最近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汉王朱高煦,满心满眼都是权力和地位,为了争夺皇位不择手段,哪里会把这些平民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这个老二,难道真的是被那次遇刺伤到了脑袋,突然开窍,懂得关心民生疾苦了?
朱棣此刻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他眯起眼睛,眼神如锋利的刀刃,狠狠地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朱高煦,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嘲笑。户部进账了一千万两银子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夏原吉,也就只有这个汉王爷了。现在倒好,这两个家伙居然一唱一和,揣着明白装糊涂,拿财政紧张和灾民的苦难来反对自己北伐!
朱高煦却毫不畏惧地迎着朱棣那充满质疑和愤怒的目光,继续理直气壮地开口道:“儿子还听到灾民中间盛传着一首诗词,你们这些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绛紫重臣都是当世大儒,不如来好好评鉴一番。”
百官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古怪到了极点。汉王爷,还会作诗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家伙常年久居京师,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怎么可能见过什么灾民?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朱棣此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那原本愤怒得几乎扭曲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好奇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紧紧盯着朱高煦,只是那笑容中却透着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说实话,对于自家老二的真实水平,朱棣心里跟明镜似的。就他那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能写出什么像样的诗词佳作?
“村落甚荒凉,年年苦旱蝗。”
“老翁佣纳债,稚子卖输粮。”
“壁破风生屋,梁颓月堕床。”
“那知牧民者,不肯报灾伤。”
朱高煦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坚定而沉重的力量,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位百官的耳中。刹那之间,整个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朱高煦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扫视着群臣,似乎在逼迫他们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杨士奇,你不是一向以学行见长,被众人称赞吗?你来点评一下这首诗作得如何?”
于谦于大爷的经典诗词,朱高煦心中自然是充满了信心,坚信能够引起轩然大波。
眼见汉王在这个时候,将矛头对准了自己,杨士奇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列点评。“这首诗语言通俗易懂,明白如话,不堆砌典故,不刻意雕琢,却将灾民艰难困苦的凄惨生活描绘得栩栩如生,更是深刻地揭露了地方官吏……”
话到此处,杨士奇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机敏地闭上了嘴巴,不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汉王口中的这诗,直白粗浅,简单易懂。村落荒凉破败,年年遭受干旱和蝗虫的肆虐。为了偿还债务,年迈的老翁不得不去给人当佣工;年幼的孩子被卖掉,只为了缴纳那沉重的赋税。房屋墙壁破裂,寒风从缝隙中灌入;房梁坍塌,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在床上。那些所谓的地方父母官,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竟然不肯向朝廷上报灾情。
一方面,因为天灾肆虐,百姓已经陷入了无钱、无粮、无完好房屋的绝境。另一方面,地方官员却因为担心影响自己的政绩和仕途,不仅隐瞒灾情,还继续向百姓横征暴敛,将他们一步步逼上绝路。百姓无奈之下,只能卖儿卖女来缴纳赋税,而官员们却通过这种手段掩盖住了灾情的真相。
这诗看似是在描绘灾民的悲惨生活,实则是在毫不留情地讽刺和揭露地方官员的自私、贪婪与冷漠。然而,若是再继续深挖下去,这一切问题的真正根源,究竟在哪里?难道不是坐在那高高龙椅之上、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当今天子朱棣吗?
皇上即位以来,大兴土木,营建顺天;耗费巨资,修建帝陵;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疏浚大运河;组织众多学者文人,编纂永乐大典;又多次挥师北伐蒙元……这哪一项不是需要耗费海量的银钱?哪一项不是让百姓背负了沉重的负担?
汉王这诗,分明是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讽刺皇上啊!
杨士奇不傻,他一眼就看穿了这是朱高煦设下的一个险恶“陷阱”。如果自己继续顺着说下去,只怕转眼间就会被冠以“离间骨肉”的罪名,被打入大牢,论罪惩处!所以,他非常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不再继续说下去。
这位汉王爷,真是阴险狡诈,用心歹毒啊!
朱棣此刻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的老脸瞬间变得如同锅底一般漆黑,那愤怒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他狠狠地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朝臣,突然厉声喝道:“太子,你听到了吗?叛党作乱行刺,灾民无粮可食,你到底监的什么国?!”
铁憨憨朱高炽听到这声怒吼,顿时吓得浑身一颤,冷汗如雨般落下,急忙跪地请罪:“儿臣有罪,儿臣有罪,请父皇息怒!”
朱高煦则是一脸茫然,他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是什么情况?好像……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
朱棣冷哼一声,根本不给朱高炽解释的机会,当即大声下令道:“太子监国不力,罚闭门思过一月。”
“至于北伐瓦剌一事,朕意已决,不容更改。户部立刻筹集粮饷,兵部迅速调集兵力,以待明年开春北伐。”
“在此期间,汉王暂代监国,处理朝中一切大小事务。吏部尚书兼詹事蹇义、兵部尚书兼詹事金忠、左春坊大学士兼翰林侍读黄淮、左谕德兼翰林侍讲杨士奇从旁辅助监国。”
圣命下达,百官们不敢有丝毫违抗,纷纷伏首听命。
朱高煦却呆立在原地,如梦初醒,急忙摆手道:“爹啊,不是啊,爹……”
然而朱棣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地直接起身离去,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告诉朱高煦,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无可更改。
杨士奇等人如丧考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冷冷地扫了一眼朱高煦,也随即拂袖离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愤懑和无奈,认定这一切都是朱高煦精心策划的阴谋,让他们陷入了如此尴尬和被动的境地。
赵王朱高燧却在此时凑了过来,向朱高煦竖起了大拇指,满脸谄媚地说道:“高啊,老二,你真是高啊!这脑子真是越来越好用了。”
“这一手将太子党那些文官玩得团团转,他们连争辩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乖乖认栽……”
朱高煦一脸懵逼,心中叫苦不迭:“???”
暗自咒骂道:你娘咧!我到底又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