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皇帝不能死

在那华灯璀璨、光辉熠熠的宴会现场，璀璨的灯火将每一个角落都映照得明亮如昼。杯盏交错之间，清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犹如一曲悠扬的乐章。朱棣终于开始逐一接见来自各个国度的使臣，他的面容庄重而威严，眼神中透露出帝王的睿智与深沉。他先是在郑和的陪同之下，召见了那些不辞辛劳、跨越茫茫大洋远道而来的海外藩国使节。

朱棣的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份深深的期待，那期待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急切。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自家老二朱高煦所说的那些话语，究竟是否真实可信。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仿佛要穿透一切迷雾，寻找真相的核心。

“这里是吕宋国，以盛产黄金而闻名遐迩；这里是摩鹿加岛国，尤其盛产檀香、丁香、豆蔻、胡椒等珍贵香料，因而被誉为‘香料之国’；此外，还有苏门答腊的黄金与胡椒，婆罗州的樟脑，帝汶的檀香……”

当这些充满异域特色、散发着神秘魅力的海外特产，逐一在两国会见的庄重过程中呈现在朱棣的眼前，并得到他亲自的证实。永乐帝那颗原本沉稳如泰山、波澜不惊的心，此刻也开始如激昂的战鼓被猛烈擂动，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难道，老二那天所说的话，真的都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相较于那些光芒耀眼、令人瞩目的黄金香料等珍稀物品，朱棣此刻更为关注的，是朱高煦后面所说的那番震撼人心的话语。

“爹啊，如果我告诉你，就在那些海外小国中，藏着三种粮食作物，可以轻轻松松地达到亩产二十石、三十石、甚至四十石，你会怎么做？”

诚然，虽然黄金的璀璨光芒令人向往，香料的迷人芬芳令人陶醉，然而，粮食才是支撑国家根基、关乎百姓生死存亡的最为根本、至关重要的存在。百姓可以没有黄金的奢华装饰，可以舍弃香料带来的短暂愉悦，然而却绝对不能没有粮食来填满辘辘饥肠、维持生命的延续。那亩产二三十石的神奇作物，无疑是铸就永乐盛世的关键神种，是能够让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的希望之源！

正因如此，朱棣迫不及待地询问此事，甚至不惜耗费精力，不厌其烦地接连会见海外诸国的使臣。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急切，希望能够从这些使臣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找到那能够改变国家命运的神奇作物。然而，理想的美好画卷往往在现实的冷峻墙壁面前显得脆弱不堪、不堪一击。这些前来的使臣们，对于这等仿佛天方夜谭般神奇的作物压根儿就闻所未闻，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将其视为大明独有的珍贵特产，激动得纷纷跪地请求圣皇降下恩赐，希望能够获得这些传说中的神奇宝物。

朱棣见状，满心的期待瞬间如泡沫般破灭，化作了浓浓的失望。那失望的神情如同阴云笼罩在他的脸上，让他原本充满期待的面容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就连始终陪伴在侧、见多识广、游历四方的郑和，都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世间怎会有这般神奇的作物？臣游历海外诸国，历经风雨，饱览世间万象，增长了不少的见识与眼界，却也是从未听闻过这等神种啊！”

听了郑和这番诚恳而又略带无奈的话语，朱棣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中饱含着失落与无奈，满心的失落难以掩饰。但他心中的那团追求真相、寻找希望的火焰尚未完全熄灭，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扫过，仿佛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曙光。正巧，他瞧见朱高煦正与太子朱高炽饮酒作乐，笑声朗朗，那欢乐的场景与他此刻沉重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朱棣当即命人将朱高煦速速唤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高煦接到旨意，不敢有丝毫怠慢，快步走上前来。刚一靠近，就瞧见朱棣面色阴沉，犹如乌云密布，那压抑的气氛让他心中不禁一阵慌乱，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何处犯错，竟惹得龙颜如此不悦。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疑惑。

好在郑和心思细腻，头脑灵活，如同解语之花般迅速压低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洁明了、条理清晰地向朱高煦解释了一番。

听了郑和的解释，朱高煦这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原来朱棣一直将那寻找神种之事牢记于心，如同刻在石碑上的誓言一般坚定不移，迫不及待地想要探寻到神种的下落，仿佛那是他心中最后的希望。

那所谓的“神种”，其实就是在后世极为常见的土豆、番薯与玉米等作物。然而，此刻身处永乐年间，这些作物还远在那尚未被发现的美洲大陆，静静等待着如同哥伦布那样勇敢无畏的探险家去开启那片神秘的新大陆，揭开它们神秘的面纱。

朱高煦面带温和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自信与从容。他目光坚定地看向郑和，心中暗暗思量：大明虽然没有哥伦布那样名垂青史的传奇人物，但眼前这位伟大的航海家郑和，同样有着非凡的勇气、智慧和决心。他相信，只要给予郑和正确的指引和足够的支持，一定能够找到那些神奇的作物。

“爹啊，我说的那些神种，不在西洋，也不在南洋，所以郑和找不到也是情有可原。”

“当下还是先专注于万国宴这等正事，等过后我会精心绘制一副详尽准确的堪舆图，让郑和依照海图去寻找，必定能够马到成功！”

朱棣微微皱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思考和权衡，仔细地揣摩着朱高煦的话语。片刻之后，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经过这一番曲折的经历和波折，他对朱高煦的那番话，已然是深信不疑。毕竟各国所展示的特产全都与朱高煦所言一一对应，准确无误，甚至还有一些郑和都未曾涉足、闻所未闻的神秘之地。

永乐帝此刻已经无心去深究这个老二是如何知晓这些机密之事，他更为看重的是最终能否找到那神奇的作物，为大明带来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的美好未来。

“这事儿你可要放在心上，务必尽快将堪舆图绘制出来。”

朱棣再次郑重其事地叮嘱了一声，那声音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和殷切的期望。这才转过头，继续接见藩国的使臣，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专注。

接下来被朱棣点名会见的，赫然正是那素有天生反骨之名、声名在外的兀良哈使臣。

朱高煦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剃发秃头的壮汉迫不及待地阔步走上前来，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与渴望。随后，他双膝跪地，行叩拜之礼，那动作看似恭敬，却隐隐透着一丝不羁。

“朵颜卫都指挥同知哈儿歹参见陛下！”

自靖难成功之后，朱棣延续了前朝对朵颜三卫的羁縻控制策略，以显示皇恩浩荡、宽容大度。他慷慨地赐予了三卫贵族世袭的尊贵职位，试图以恩宠来换取他们的忠诚与归顺。不过，在永乐帝此次重新构建的兀良哈三卫格局中，是以朵颜卫占据首位，展现出其特殊的地位和重要性，而泰宁卫则屈居最末，地位相对低下。甚至在朝廷的暗中支持与默许之下，朵颜卫已经逐步吞并了另外两卫，势力日益壮大。

哈儿歹虽说在表面的礼数上表现得中规中矩，言辞恭敬，动作符合礼仪规范。然而，他那桀骜不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是让朱棣心生厌恶，难以释怀。那隐藏在眼底的狂野与不羁，仿佛随时都可能挣脱束缚，爆发出来。

蛮夷终归是蛮夷，即便授予了他们大明的官职，赐予了荣耀与地位，却始终难以改变其骨子里那茹毛饮血、未被驯化的粗野卑劣秉性。他们就如同未被完全驯服的野兽，虽然暂时低头，但内心的野性依然存在。

朱棣自嘲地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嘲讽。他神色平静如水，缓缓开口说道：“此次北伐鞑靼阿鲁台部，你们兀良哈部奋勇从征，立下赫赫战功，想要何种赏赐？”

哈儿歹听闻此言，眼中瞬间闪过贪婪的光芒，那光芒犹如饿狼看到了肥美的猎物，毫不掩饰，不加遮掩。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直接狮子大开口，仿佛早已等待这一刻。

“皇上，臣斗胆恳请皇上恩准兀良哈部驻牧大宁，兀良哈部愿永为大明的坚固藩篱，永为大明皇帝的忠诚耳目。”

朱棣听了这话，眼神陡然变得如利剑般凌厉，寒光四射，仿佛能瞬间将人刺穿。

“呵，大宁！”

“你们对大宁地区的驻牧权觊觎已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大宁位于喜峰关外，乃是古会州之地，东边连接着辽东，西边紧挨着宣府，实乃幽燕的重要巨镇，自太祖高皇帝起便是我大明的神圣疆土！”

“我大明对大宁精心经营了如此之久，朕若是将大宁拱手让与你们，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太祖高皇帝在天之灵？”

哈儿歹的脸上顿时显露出愤怒与不满的神情，心中的怒火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熊熊燃烧。只因当年在靖难之役中，他们兀良哈部为这位皇帝冲锋陷阵，浴血奋战，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就是因为朱棣曾经亲口承诺事成之后会将大宁送给兀良哈部作为广袤的牧地，那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期望。

然而，靖难成功之后，这位皇帝却对当初的承诺绝口不提，仿佛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从未真实发生过。

“皇上，这可是您当年亲口答应我们的……”

“够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朱棣怒不可遏，声如洪钟，那愤怒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绝。

“此事休要再提！”

眼见皇帝雷霆震怒，哈儿歹纵然心中有万般不甘，犹如汹涌的波涛在内心翻腾，但也只能无奈地低下头，选择沉默不语。然而，他的眼中却是难以掩饰地闪过一丝怨毒之色，那怨毒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伺机而动。

见他暂时俯首认错，朱棣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语气也略微变得温和，试图安抚他那躁动的情绪。

“念在你们从征有功，下去找太子多讨要些赏赐吧。”

“多谢皇上！”

哈儿歹强忍着心头燃烧的怒火，咬着牙，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正准备起身告退，心中却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可就在此时，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那声音在这原本嘈杂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毫不起眼，却又如同一道惊雷划过平静的湖面。

唯有深知内情的朱棣与朱高煦心中清楚，那是致命的威胁正在逼近。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夺命的利箭向着皇帝疾速激射而来，仿佛一道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孙若薇毕竟是出身刺客，在听到那细微却致命的破空声的瞬间，她那敏锐的直觉立刻让她意识到有刺客妄图刺杀皇帝。

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孙若薇下意识地就认定是徐滨等人混入了万国宴之中，趁机行刺朱棣。

心思如电般迅速转动之间，孙若薇做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决定：她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朱棣的身前。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皇帝不能死！

他若就此逝去，奴儿干都司的兄弟姐妹们，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他若不幸驾崩，天下必将再次陷入混乱与动荡，受苦受难的终究还是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空气也仿佛凝固。

朱棣见状，心中不禁微微一动，着实未曾料到，孙若薇竟然当真会抛却过往的仇恨，舍生忘死地救自己一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感动，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看来，果真是老二说对了啊！

朱高煦一直在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脸上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惊讶之色。因为在他的预想之中，这一幕本就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然而下一刻，汉王爷却是惊恐地惊叫了起来：“混账，快躲开！”

朱棣定睛一看，也是瞬间面色大变，那原本的从容与威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慌和恐惧。

众人只见，一枚锋利的利箭如同闪电般破空袭来，毫不留情地狠狠刺入了朱瞻壑的体内。那一瞬间，鲜血四溅，场面惊心动魄。

原来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朱瞻壑竟然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孙若薇的身前，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承受了这致命的一箭。他的英勇行为让人惊叹，却也让人痛心。

朱棣瞬间傻眼，朱高煦当场愣神，他们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思维陷入了混乱。

原本精心策划的局面，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陷入极度震惊与迷茫的不止他们二人，还有徐滨等心怀不轨、蠢蠢欲动的“倭国刺客”。

聂兴满脸的困惑与不解，急切地说道：“徐大哥，你还安排了其他人？”

徐滨一脸的茫然与无辜，连连摇头：“？？？”

聂兴又焦急地追问：“徐大哥，若薇怎么给朱棣挡箭？”

徐滨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与震惊。他的内心犹如一团乱麻，无法理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聂兴接着说道：“徐大哥，若薇还抱着朱棣的孙子哭……”

徐滨的心态彻底崩溃，内心的愤怒与无奈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

我尼玛心态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