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 大明烈马长风我乃汉王朱高煦
- 萧山说
- 4021字
- 2025-01-11 00:20:38
朱高煦走后,朱棣的内心犹如那遭受了疾风骤雨无情拍打的湖面,波澜起伏,久久难以恢复往昔的平静。
很快,他便将朱高燧召唤至跟前,二人于那宽敞却略显空旷的大殿之中缓缓踱步。朱棣的步伐沉重且略显凌乱,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钧之重的忧虑,那凝重的神情仿佛诉说着内心的烦忧与不安。
朱高燧此刻内心犹如揣着一只活蹦乱跳、不安分的小兔子,忐忑的情绪在心底肆意蔓延,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着实难以捉摸老头子此番召唤自己究竟所为何事。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这个亲爹刚刚与老二朱高煦经历了一场激烈至极、火药味十足的争吵。朱高燧满心惶恐,真的极度害怕父亲会将那满腔的怒火与怨气一股脑地宣泄在自己身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而难熬,令人几近窒息。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朱棣终于打破了这令人几近崩溃的沉寂,缓缓开口问道:“老三,瞻壑最近在忙些什么?”
瞻壑?
当这个名字传入朱高燧的耳中,他的心中不禁猛地一颤,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老头子居然对这孩子产生了兴趣?这着实出乎意料,令他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朱高燧眼珠滴溜溜一转,瞬间便动起了心思,随即如江水决堤一般滔滔不绝地吹起了彩虹屁。
“爹,瞻壑这孩子那当真是憨厚老实到了极点,本分至极,毫无半分杂念。儿子给他安排了一个卫镇抚的职位,这几日他可是一门心思地忙着陪景清那女娃游玩散心呢。”
朱棣微微颔首,神色之间看不出太多明显的波澜起伏,似乎正在心底默默思索着什么。这与老二朱高煦所言倒是能够相互印证,并无太大出入。
“都去了些什么地方?那女娃又是何种反应?”
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如今让他卷入这纷繁复杂且充满风险的局面之中,甚至舍身犯险,朱棣的心里难免会有几分挥之不去的担忧与牵挂。
朱高燧赶忙清了清嗓子,整了整思绪,将两人的行程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详细汇报了一遍。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苦笑着说道:“这孩子啊,真是老实得让人有些无奈。带着人家姑娘去那简陋至极的面馆吃面,去普普通通的茶楼喝茶,甚至还跑到桥底下听书,尽去些寒酸又毫不起眼的地方。”
朱棣听了先是微微一愣,那表情仿佛瞬间凝固,随后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
如此看来,瞻壑这孩子,当真是毫无做作之态,全然是凭着自己的本心行事,毫无半点心机啊!
“那瞻基这孩子呢?又在忙些什么?”
朱瞻壑都表现得如此出色了,朱棣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一直寄予厚望、视若珍宝的好圣孙朱瞻基,近期又有着怎样的举动和成绩。
然而,当他得到朱高燧的回答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
只见朱高燧沉吟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用词,这才面色凝重,语气低沉地开口说道:“大侄儿这几日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连番挖掘出了不少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暗桩,毫不犹豫地把人一股脑地全部抓入诏狱进行提审。”
“这孩子审讯的能力那当真是出类拔萃,令人刮目相看。似乎他已经有所察觉,坚定地认定老二朱高煦与此次刺杀之事有着千丝万缕、难以割舍的关联,正不分昼夜地拷问那些反贼,一门心思地想要深挖下去,不遗余力地寻找那确凿无疑的证据。”
听了这话,朱棣的身子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无比,有深深的失望,有无可奈何的感慨,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饱含无奈的深深叹息。
这孩子,怎么就走上了这样一条歪路呢!
自己当初让他拿着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金腰牌,去查访靖难遗孤,其根本目的是寻到建文的下落。
但是他现在倒好,满心满眼只想着深挖老二与反贼勾结的罪证,妄图借此难得的机会将朱高煦一举扳倒!
这个孩子,心思可比他爹朱高炽要狠辣果决得多啊!
“景清那女娃如何?相貌学识可还入得了眼?”
朱高燧闻言先是一愣,眼神中瞬间充满了狐疑,忍不住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亲爹朱棣一眼。
“爹啊,那女娃的相貌自然是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堪称绝色。可这学识方面,儿子我实在是无从知晓啊?”
“不过爹,她可是个女反贼,您可千万不能动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啊……”
朱棣眼睛一瞪,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恼怒之色,没好气地笑骂道:“女反贼?那是朕的孙媳妇儿!”
“滚滚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朕看见你就心烦。”
朱高燧顿时傻眼,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带着满腹的疑惑,犹如一只落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
女反贼?
孙媳妇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汉王府。
朱高煦迈着大步,风风火火、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却瞧见便宜儿子朱瞻壑正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在案前专心致志地画画。
他怀着好奇之心凑近一看,那画中之人,赫然是一个容貌秀丽、风姿绰约、楚楚动人的女子。
不用多想,这画中人定然就是孙若薇了。
“哟,儿呐,你这是情窦初开,春心萌动了?”
朱瞻壑闻言顿时面红耳赤,窘迫得无地自容,急忙伸手将画慌乱地捂住。
“爹啊,您怎么走路都没有一点声音啊,吓我一跳!”
“那是你这小子心神都被这女娃给勾走了,哪里还有心思留意你爹我啊?”
朱高煦没好气地笑骂道,随即大大咧咧地在朱瞻壑的对面随意坐下。
“儿呐,跟爹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这女娃?”
朱瞻壑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既没有坚定地点头承认,也没有果断地摇头否认。
孙若薇天生丽质,眉如远黛,目若秋水,相貌身段皆为上佳之选。最让朱瞻壑着迷的,是她行走江湖多年所沉淀下来的独特气质,言谈举止之间都散发着一丝丝令人心醉神迷的英气。
这与朱瞻壑以往所见过的那些娇柔温婉、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对他有着一种无法抗拒、难以言喻的致命吸引力。
朱高煦见他这般害羞扭捏、欲语还休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这个便宜儿子对孙若薇是动了真情,且情根深种。
“红什么脸?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你可是我朱高煦的儿子,怎么连这点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朱瞻壑沉默了半晌,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纠结,苦笑着摇了摇头:“爹啊,喜欢归喜欢,但她毕竟是个反贼,儿子就算再喜欢,也不能不顾及家族的声誉和安危,与她有过多的牵扯啊……”
“傻儿子,怕什么?这事儿爹已经替你跟你爷爷禀报过了,你爷爷想要见她一面,替你把把关,明日你先带她来府上吧。”
此话一出,朱瞻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满心的欢喜与期待几乎要溢出来,以他那向来慢半拍的脑回路,根本就没有去深究这其中可能隐藏的玄机。
“爹?此话当真?爷爷真的同意了吗?”
“那是自然,你爷爷又不是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之辈。”
朱瞻壑的脸上绽放出了无比诚挚而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目光再次落在画像中的俏丽女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与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
朱高煦看着这个陷入甜蜜幻想、不能自拔的傻儿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爱怜,但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与不安。
在他看来,解决了靖难遗孤的问题,揪出了藏匿在外的建文,这傻小子还能白赚一个美娇娘,现在哄骗他一下,也无伤大雅,无关紧要。
只是可怜了朱瞻基那大侄儿,被人截了胡都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儿呐,朱瞻基那小子这些天在忙什么?”
听到这话,朱瞻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被一阵狂风吹散的云彩,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和不安,那神情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堂兄这几日几乎不眠不休,废寝忘食,都在提审他从暗桩那里挖出来的反贼,据三叔说他已经怀疑到了爹您的头上。”
“爹啊,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被他查出什么端倪,咱们可就麻烦大了,如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看着满脸焦急、忧心忡忡、如热锅上蚂蚁般的便宜儿子,朱高煦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神情中透着几分诡异和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担心什么?这对咱们来说可是好事啊!就让他继续查下去吧,他这是自己把路给走窄了,走进了死胡同!”
朱棣心中有两大难以释怀、耿耿于怀的心病,一是建文的下落,二是担心子孙骨肉相残,兄弟阋墙。
如今朱瞻基忘却了朱棣让他入职锦衣卫的初衷,是追查建文的下落,却一门心思地追查自己的罪证,妄图借此机会将朱高煦扳倒。
这种行为一旦被朱棣知晓,那无疑就是骨肉相残的铁证啊!
放着正途不走,非要一条道走到黑,这小子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讨苦吃!
……
东宫太子府。
朱瞻基迈着坚定有力、铿锵有声的步伐,风风火火地走进房门。
他的脸上虽然写满了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的神色,但那双眼睛却依然炯炯有神,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永不熄灭的星辰。
接连多日的拷问,总算是获得了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只是这些证据,目前还不足以给予汉王朱高煦致命的一击,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但是朱瞻基坚信,只要自己锲而不舍、持之以恒地继续深挖下去,迟早能够找到朱高煦勾结反贼的确凿罪证,将他彻底扳倒,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太子爷朱高炽正悠然自得、怡然惬意地躺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手中漫不经心地撸着爱子白毛阁大学士。
瞧见朱瞻基这副行色匆匆、心急火燎、风风火火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儿呐,郑和马上就要回来了,届时将迎来万国来朝,普天同庆的盛大景象。你身为太孙,肩负着彰显国之威严的重大责任,近些日子就不要再去锦衣卫操劳奔波了,收收心,好好准备准备吧。”
对于亲爹的这番善意劝告,朱瞻基只是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眼中透露出一丝不以为然,仿佛根本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爹,您生性宽仁,与世无争,不愿意卷入这些纷繁复杂的纷争之中。但儿子我做不到坐视不管,眼睁睁地看着局势恶化。”
“您如今被禁足在这东宫之中,对外面的局势不闻不问,犹如置身事外。而二叔朱高煦却手握重兵,在朝中翻云覆雨,兴风作浪,肆意妄为。如果我们继续这样放任下去,这东宫之位迟早要易主,被他人轻而易举地夺去!”
话音刚落,没等太子爷朱高炽来得及开口回应,朱瞻基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屋,倒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发出轻微的鼾声。
朱高炽望着爱子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的忧愁与无奈,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体重三百斤的大胖子,那沉重的叹息仿佛能穿透墙壁。
“乖儿子,还是你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