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门没看黄历

在东宫太子府内,朱瞻基这几日仿若置身于荆棘丛中,忙碌得晕头转向,焦头烂额之感如影随形。心中的火气恰似那灶下熊熊燃烧的柴薪,愈燃愈旺,几近燎原之势。他不辞辛劳,殚精竭虑,连续挖掘出了几个反贼暗桩,将那些心怀叵测、妄图颠覆朝纲之人一网打尽,统统投进了那阴森可怖的诏狱之中。而后,他更是亲力亲为,亲自提审这些反贼,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一心想要从他们的口中撬出那些至关重要、关乎朝局稳定的关键信息。

历经数日的艰苦审讯,朱瞻基的努力总算没有付诸东流,如今总算是在这一团乱麻般的局势中理出了些许头绪,有了一些收获的曙光。原来,在这一次次紧张而又充满压迫感的审讯过程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处极为隐秘、如同暗夜中闪烁微光的猫腻。那些所谓的靖难遗孤,表面上看是一群为了复仇而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但深入调查之后,却发现他们似乎与汉王朱高煦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联系。这一惊人的发现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朱瞻基的眼神瞬间变得愈发冷峻,仿佛能穿透这层层迷雾,直击真相的核心。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此事彻查到底,不遗余力地揭开这背后隐藏的惊天阴谋,还朝廷一个清明,保东宫一片安宁。

诏狱之中,宛如阿鼻地狱般阴森恐怖,狱禁森严得仿若铜墙铁壁,水泼不进,火亦难侵,那令人作呕的疫疠之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无孔不入地充斥着整个囹圄。而锦衣卫这群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刽子手们,更是手段残忍至极,酷刑种类繁多到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拶指、上夹棍、剥皮、断舌、断脊、堕指、刺心、琵琶等十八种酷刑,仅仅是听闻其名,便足以让人胆战心惊、冷汗如雨下。然而,他们的残忍并未就此止步,依旧在那罪恶的深渊中不断摸索,持续研发更新着更为惨绝人寰的刑具和刑法。弹琵琶、抽肠、梳洗等酷刑,每一种都超越了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其残忍程度让人听之便觉头皮发麻,灵魂深处都为之颤抖。那些被抓捕归案的反贼们,成分复杂多样,其中既有对建文忠心耿耿、至死不渝、坚守气节之士,他们即便面对酷刑的折磨,也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但也不乏一些贪生怕死、意志薄弱之徒,在生死的威逼之下,轻易就吐露了秘密,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和盘托出。从这些反贼的口中,朱瞻基得知,在京师里负责接应他们的人,是一个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爷”。

“皇爷?”朱瞻基在心底冷哼一声,那声音冷若冰霜,充满了不屑与愤怒。他暗自思忖,能够出身朱明皇室,尽享荣华富贵,却又不惜与反贼勾结,做出这等大逆不道、危害社稷之事,这般行径,除了那位二叔汉王朱高煦,还能有谁如此胆大包天、丧心病狂?回想起之前那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刺杀案件,诸多细节如同拼图的碎片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拼凑完整,无一不指向一个事实:朱高煦必然就是那神秘的“皇爷”。如若不然,他怎会提前知晓有人要刺王杀驾,还能如此巧妙地顺势布置下了阴险狡诈的陷阱?这分明就是一箭双雕的毒计,既给太子爷泼了一身洗不清的脏水,让东宫瞬间陷入舆论的漩涡,成为众矢之的;又在皇爷爷面前立下了所谓的大功,骗取了皇帝的信任与嘉奖,其用心之险恶,真是其心可诛!朱瞻基冷笑连连,那笑声中饱含着对汉王的鄙夷与对真相的执着。他坚信,只要自己沿着这条线索坚定不移地深挖下去,定能找到汉王与反贼勾结的铁证如山。到那时,只要将这些确凿无疑的证据呈到御前,让皇爷爷亲眼目睹汉王那谋逆夺嫡的狼子野心,即便皇爷爷平日里再怎么偏爱二叔,也定然会痛心疾首,在亲情与国法的艰难抉择中,下定决心将他打发到封地去就藩,使其远离朝堂纷争,如此方能保得朝廷安稳,东宫无忧,天下太平。这般想着,朱瞻基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匆匆步入太子府。

刚踏入府中,便看见自己那体态臃肿、足有三百斤的亲爹,正在卖力地跳着畊宏体操。太子爷一见儿子回来,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迫不及待地问道:“儿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快过来看看你爹我是不是瘦了些?”朱瞻基这些日子连番审讯反贼,早已疲惫不堪,身心俱乏,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听到父亲这话,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嗤笑,那笑容中带着些许敷衍与无奈,随口敷衍地应道:“是是是,瘦了瘦了!”太子爷见他这副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宫人手中接过锦帕,一边擦拭着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一边神色凝重、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看你最近行事有些浮躁,这般状态下去,怕是要闹出什么乱子来!”朱瞻基闻言,脚步猛地一顿,心中微微一动,犹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他随即扭头看向自己的亲爹,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思量再三,还是觉得此事太过复杂,犹如一团乱麻,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况且父亲生性仁厚善良,若是知道了这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事情,怕是会徒增烦恼,整日忧心忡忡。于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将实情告知于他。“算了,这事儿跟您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明白,我累了,先回屋休息了。”话音刚落,朱瞻基便转身快步离去,只留下太子爷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与愁绪,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背影,看到他所肩负的沉重压力。

与此同时,在那庄严肃穆、充满威严气息的乾清宫内,朱棣正慵懒地倚靠在软榻之上,手中不紧不慢地翻阅着奏章,一副悠然自得、掌控全局的模样。在他的身旁,赵王朱高燧则恭敬地站着,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老爷子的问话,仿佛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朱棣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章,那动作不疾不徐,却让整个宫殿内的气氛为之一紧。他突然开口问道:“老三,你方才说瞻壑也去了锦衣卫,还说你给他谋了个卫镇抚的差事?”朱高燧心中猛地一凛,仿若被一道寒风吹过,知晓此事已引起了父皇的注意,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老老实实地禀报道:“瞻壑与瞻基不同,瞻基日后是要继承大统、君临天下的,自然有着不同的培养路径和使命担当。可瞻壑这孩子也不能就这么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不然岂不是要成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儿臣想着,得让他历练历练,增长些见识和才干,培养一番,这才给了他这个卫镇抚的职位。没想到这孩子倒是争气,刚一上任就有所作为,出手便挖出了景清之女。”

朱棣原本还神色平静,犹如一潭深水,波澜不惊。可听到“景清之女”这四个字时,脸色瞬间大变,仿若风云突变,豁然起身,双眼圆睁,怒目而视,那眼神中仿佛能喷出火来,大声喝道:“你说谁?景清之女?”那景清作为建文旧臣,朱棣对他的印象可谓刻骨铭心,深入骨髓。想当年,朱棣靖难成功,登上皇位,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时代。而景清这贼子竟然假意臣服,表面上对新朝恭恭敬敬,实则暗藏凶器入朝,妄图在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刺杀自己,为那明惠帝朱允炆报仇雪恨,其行径之恶劣,让朱棣怒不可遏。最终事情败露,朱棣当即下令将景清处以磔刑,让他在极度的痛苦中结束生命,并且将他的家族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一个不留,以泄心头之恨。可即便如此,朱棣心中的恨意仍未消散,仿若恶魔附身,又下令将与景清相关的乡亲与邻居全部处死,一时间,整个村子血流成河,哭声震天,化为一片废墟,这也成了朱棣心中一道难以抹去、触目惊心的血债,每每想起,便心痛不已,怒火中烧。

朱高燧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仿若陷入了万丈深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年我们攻入应天后,景清深知自己大限将至,便早早将女儿托付给了故交孙愚。”朱棣一听“孙愚”二字,更是火冒三丈,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因为这孙愚本是他的旧部,曾经跟随他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他对其信任有加,却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背叛了他,投向了敌人的阵营。“好,真是好得很啊!朕还一直纳闷,攻入应天后这孙愚怎么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原来是舍了那荣华富贵不要,甘愿去做那反贼!”永乐帝的脸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即将来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气得在大殿内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要将这无尽的愤怒通过双手发泄出去。

恰在此时,朱高煦腆着脸走了进来,本想着跟父皇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一头撞在了枪口上。朱棣见状,怒声吼道:“畜生,给老子跪下!”朱高煦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仿若被施了定身咒,愣在了原地,眼见永乐帝如此发飙,也不敢违抗,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你娘咧!今天出门到底是没看黄历?还是刚才进门时迈错了脚?怎么就这么倒霉,撞上这档子事?”

然而,面对朱棣那严厉的质问,朱高煦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解释道:“爹,孙愚他并非真心想要做反贼,他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本想着带着景清之女远走天涯,从此隐姓埋名,过些平静日子,远离这朝堂纷争。可谁知道那小丫头片子不懂事,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非要找您报仇,孙愚这才被迫卷入其中,加入了反贼的行列,他也是身不由己啊。”朱棣一听这话,脸色愈发阴沉,犹如锅底一般漆黑,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奏章,狠狠地摔在了朱高煦的身上,怒声喝道:“你的意思是,朕杀了那么多人,就该自裁谢罪,以平息他们的仇恨,对吗?”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仿若时间都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宫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众人急促的呼吸声和紧张的心跳声。

朱高燧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又气又急地给朱高煦使着眼色,拼命地示意他赶紧闭上嘴巴,不要再火上浇油了,以免招来更大的灾祸。可朱高煦此刻也是怒火中烧,被朱棣这一番无端的指责彻底激怒,仿若被点燃的爆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们一家人当年造的反,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就算您把那些与建文有关的人全部杀光,那些个史官也不会在史书上写您是顺位继承皇位的!与其这样,您为何不能放下仇恨,与靖难遗孤和解,一劳永逸地彻底解决掉这个隐患呢?”朱高燧难以置信地看着朱高煦,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仿若看到了世界末日的来临。他怎么也没想到,老二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犯上作乱的话来。他赶忙以头触地,将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颤抖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暗自念叨:“疯了!老二绝对是疯了!”

朱棣气得浑身颤抖,双手不停地哆嗦着,仿若得了帕金森病一般,他用力地拍案而起,那声音震耳欲聋,怒声喝道:“和解?朕为什么要跟一群反贼和解?朕如今是皇帝,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是君,他们是臣,是逆贼!那些刺王杀驾的反贼,个个都罪大恶极,全都该杀!一个都不能留!”朱高煦见朱棣被气到了极点,仿若一头发狂的狮子,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此刻骑虎难下,也不好继续强硬下去,于是换了一种相对委婉的说法,试图说服朱棣:“爹啊,您想想,当年那些前朝旧臣,几乎都已经被您杀光了。如今这些所谓的反贼,大多都是他们的遗孤,是下一代人。建文旧臣诚然可恨,可这些靖难遗孤又何罪之有呢?他们同样都是您的子民啊。只要您下旨赦免他们,恩准他们返回家乡,过上正常的生活,让他们感受到您的仁慈与宽容,这些反贼自然就会不攻自破,不再与朝廷为敌。而且儿子向您保证,若是您这样做了,我们还可以借此机会,寻到建文的下落,彻底解决掉这个多年来一直困扰朝廷的难题,让您的皇位更加稳固,江山社稷长治久安。”

朱棣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怔,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怒气虽然未消,但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朱高煦,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警惕,仿若要看穿他的内心,冷冷地说道:“朕知道了,你现在这么拼命地替他们求情,是不是想着朕赦免了他们之后,你就可以趁机将他们收为己用,壮大自己的势力,好实现你的野心?”朱高煦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仿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中暗自叫苦:“这坑儿贼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怎么什么事都往坏处想?”他心中委屈不已,但也知道此刻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于是索性破罐子破摔,气呼呼地说道:“你爱杀不杀,老子还不伺候了,什么德行!”话音刚落,朱高煦便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朱棣站在原地,气得满脸通红,仿若熟透的番茄,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无能狂怒地瞪着他离去的背影,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失望与无奈,仿若看着一个不可救药的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