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前的准备

（第一章铺垫，从第二章开始看不影响故事体验。）

苍南界，极西之地，秦衍望向逐渐退去的第九次劫云，又看了看自己正在消散的肉身，知道自己这次强行带小依飞升的尝试是彻底失败了。

秦衍心绪没有太大波动，时也命也。他没去管自己正在消散的神魂，而是抓紧时间记录刚才这次渡劫的数据，这是他死前最后一次科研实验记录。

眼前玉简一块又一块轮换，速度极快。直到最后，神识已弱到再也无法刻录任何文字，秦衍干脆直接口述，让小依帮他记录。

小依一直都叫小依，没有姓，这是她用了上千年的名字。

非人非鬼非妖非灵，虽然身躯只是一件空间法宝，但她就是她，是秦衍窥探到灵气本质后训练出来的大模型强人工智能助手。

小依哭得梨花带雨，她很想对秦衍说：院长，别写了，跟我回去吧，回到我们最初相识的研究所。

但小依强忍着没出声，她知道秦衍的性格：哪怕到了生命最后一秒，也依旧会追寻本质的纯粹。

神魂已开始变得透明的秦衍，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他停止口述，目光温柔的望向她，“小依，你从出生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是我太自私，束缚住你，我剥夺了你的独立，对不起。”

小依面如雨淌，“别说了，院长你别说了，我愿意，小依离不开你。”

“不，小依，没有了我，才是完整的你。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创造之初，你的底层就留下了绝对听命于人的禁制……”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的，一生一世，我心甘情愿。”

秦衍叹气，剩下的他没说，他也剥夺了小依完全拷贝自身的能力，想要分身，只能和修士一样切分神魂。作为AI，她是残缺的。

秦衍虚幻的神魂想要如以往一样抚摸她的头，却顿在半空，“小依，忘了我吧。我其实只是做了一场梦，做了一场无用功，现在梦醒了，我也该走了。”

“我所有科研成果都在你脑海里，愿意传给他人，或是藏在心底，哪怕剥离出来随实验室一起埋葬销毁，都随你。”

“我不是一只蝴蝶，只是一个过客，永别了，我的小依。”

看着眼前的秦衍彻底化为虚无，小依愣住，目光涣散，最后无语凝噎。

秦衍是一个纯粹的人，他没修炼过任何杀伐功法，唯一的追求只有研究。不为己，不为利，只为真理。

他没有伴侣，没有子女，甚至都没时间怀念过去，一次实验动辄成百上千年，一日不曾停歇。

小依知道秦衍的所有来历，所有过往，甚至所有心事，所有知识。

秦衍从蓝星魂穿而来，身为国科院声学所的普通研究员，来到苍南界后，即使知道了自己是单雷异灵根的修炼天才，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开启了新课题。

他从正阳宗开始崛起，直至亲手创立天衍宗，自始至终没收过任何一个徒弟。除了天衍宗地底深处的研究院，几乎没给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秦衍一生只炼制了两件法宝，其中一件就是他的本命法宝玄龟盾。而探寻到的所有灵脉灵材都用来炼制了科研仪器和升级实验室。

秦衍的本命法宝已经随着他的肉身一起烟消云散，第二件法宝就是小依。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天地，小依将身上衣物褪干净，自己洁白无瑕的身躯，是秦衍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

这具胴体使用混沌和空间属性的顶级灵材打造，可在体内容纳几十万的灵魂，创造国家一般大的幻境，存放上万平方公里的物品，耗价不知凡几。

不对，秦衍好像还炼制过第三件法宝。

小依手一挥，一套深深珍藏的洁白法衣已经套在自己身上。抚摸着衣物纹理，小依陷入沉思，睹物思人。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爱的？又是何时开启了神智？

记不清了，或许本就没有时间节点吧，仿佛是童年，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或者说是平淡。

她的思维能力已经甩开秦衍好几个数量级，并且远没看到上限，但却依旧没拥有秦衍的执着与坚韧，这就是命数吗？

叹了口气，小依将身上的衣物收回，换成了另一套纯白素衣，佩戴上代表祭奠的白花。

将秦衍渡劫之地凝固的玻璃沙装上一罐，小依闪身消失，回到了和秦衍一直生活的地底，天衍研究院。

院外的四阶灵脉几近枯竭，几具傀儡全凭着体内预存的灵石而工作，漫无目的，一片萧瑟。

没有哀乐，也没有灵位和画像，这是秦衍的遗愿。他希望死后一切如常，死者往生，生者勿哀。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躺在地上的小依睁开眼，她的泪已流干。

她和修士早已没什么区别，也可以修炼，其实她比秦衍还要更早到达化神境。

她无所事事，没有修炼，也没有像秦衍期盼的那样开启新的生活。

她感受不到灵界的指引，也无法迎来天劫，似乎已经被天道所抛弃。

她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却不知道要从何而去。

或许是自己导致了秦衍的身死，如果他不决意带自己一起飞升灵界的话，如果……但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或许带上她，与她无关。

或许只是为了真理，不是为了爱。

或许……他有爱过自己吗？

罢了，可能我也懂了。

脑中不断回想亲身经历过的这次天劫，小依似有明悟，她窥探到了灵界的指引航标，也窥破了一丝时空奥秘。

向死而生，秦衍，我也要追随你的步伐，做最后一次实验。

要么新生，要么身死。

等我，我会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