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七真传

大日国西南方向,一阵剧风吹开了终年不散的层层云雾,露出了绵延起伏的青山。

青山深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主峰,山体陡峭险峻,岩石呈现出深邃的青黑色,似是岁月沉淀下的无尽神秘。

在主峰的半山腰处,依着山势开凿出了巨大的石门,石门之中是成片的建筑群。

建筑群最中心位置,有一座最为宏伟的楼阁,它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阁楼前方的宽阔广场,穿着青衣的少年正在打坐。

“咔哧~”

阁楼一层的木门打开,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壮硕男人走了出来。

“陈真人,您怎么出来了。”少年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师傅收徒了,叫我下山一趟,送去礼物。”似乎是许久没有说话,壮硕男人的嗓子中带着一些沙哑。

“祭酒又收徒了?”青衣少年好奇地问道。

稷下学院的院长叫做祭酒,是大日国最神秘的强者。

据说他的实力早已功参造化,完全可以走出大日国,前去更广阔的天地,只是因为留念故土,乐育人材,才一直没有离开。

祭酒的年龄很大,在漫长的岁月中教出了许多优秀人才,他的弟子早已遍布大日国全境,每逢他的生日,就连大日国的皇帝都要前来拜见。

“是的。”壮硕男人点点头。

“让真人亲自出马,祭酒是又收了一个亲传吗?”青衣少年好奇地问道。

祭酒的徒弟有三个级别,最低级的徒弟叫做学员。

第二级的徒弟叫做亲传,最高级别的徒弟叫做真传。

祭酒活了数百年,教导过许多弟子,但一共只收过六个真传弟子,各个都是轰动一时的大人物。

青衣少年面前的壮硕男人叫做陈两段,三十五年前被祭酒收为徒弟,他十九岁晋升灵侯,二十二岁晋升灵王,二十六岁晋升灵皇,三十岁下山,打遍同龄无敌手。

陈两段沉默一会,说道:“第七真传。”

青衣少年愣在原地,时隔三十八年,祭酒竟然又收真传弟子了,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不知要引发多少人的关注。

“陈真人,因为什么?”青衣少年忍不住问道。

他自认为天资不凡,可也只是一个亲传弟子,他很想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陈两段从怀里掏出一块石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体,最下方的一行小诗尤为醒目。

青衣少年手托石板,面露惊叹:“好漂亮的字体,好有意境的残诗,祭酒是因为这个把他收为真传的吗?”

祭酒好诗文,最喜欢才子。

陈两段人摇摇头,道:“不,因为他是先天道体。”

......

婚礼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郑宇拿着手捧花站在高台之上,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去,大红的喜袍衣摆随之飘动,宛如一位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刚才他又被人拉到后台精心打扮了一番。

原本松散的长发用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玉簪束起,余下的黑发如绸缎般垂落在脑后,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光泽。

微风拂过,几缕发丝轻轻飘动,为他增添了几分洒脱随性的气质。

到场宾客低声议论,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有病的赘婿,但还是不由在心中夸耀两句,这新郎官倒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郑宇哥,准备好了吗?”郑波和林傲天将郑宇半路接住。

“别废话,速战速决。”郑宇低声念了一句。

然后郑波为他戴上了一顶镶嵌着鸽蛋大小灵珠的凤冠,林傲天将他拉上了一旁的花车之上。

灵珠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将郑宇的长相映衬得更加帅气逼人。

花车通体散发着七彩光芒,车身布满了各种珍稀的鲜花,花瓣上还凝结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光线的照耀下,宛如无数颗璀璨的钻石。

郑波和林傲天有些紧张的拉着车头慢慢向前,他们经过的地方,宾客响起热烈的掌声。

郑宇忽略了周围嘈杂的议论,他抬头,望向玉石铺成的道路尽头,一个高挑的身影立在那里。

一袭火红的长裙拖曳在地,裙摆处似有若隐若现的灵纹流转,那裙摆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凭空增添几分出尘的韵味。

这便是今天的新娘叶凌衣,她的面容精致,肌肤白皙胜雪,透着一抹近乎冰冷的色泽,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眉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傲,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在身后,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摸。

在众人的注视下,郑宇的花车缓缓来到了叶凌衣面前。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由叶凌衣将郑宇迎接下去,可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用寒潭般的双眸注视着郑宇。

郑宇深吸一口气,自己主动走下花车,站到了叶凌衣身边。

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上高台,他手持拂尘,轻轻一挥,顿时,整个大厅内光芒大盛,那些光芒汇聚成一道道绚丽的彩带,围绕着郑宇和叶凌衣盘旋飞舞。

半空中出现了奇异的景象,绚丽的极光交织成各种美好的图案,有象征着爱情的鸳鸯,有寓意着永恒的同心结,还有代表着幸福的繁花盛开之景。

“星辰为证,灵风为媒。”老者说道:“叶凌衣、郑宇,你们二人是否愿意以灵魂起誓,从今日起,便是彼此在这大千世界的唯一。”

“无论未来遭遇怎样的困难,或是面对何种坎坷,哪怕世界崩塌、灵力枯竭,都将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直到这世界的尽头,乃至永恒。”

“我愿意。”叶凌衣大声说道,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山间清泉。

“我愿意。”郑宇跟了一句,但是诧异地扫了一眼身边的新娘,

“好的,两位新人誓言已成,让我们聆听家人的祝贺。”老者再次挥舞浮尘。

台下的郑渊紧张的扯了扯衣领,他刚起身,却听到一句让他面色发白的怒吼。

“抱歉,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人猛地站了起来。

全场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