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云被留了牌子,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年轻的她目光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坐上后位,母仪天下的那一天。
“人有梦想总是好的。”她在心中默默念道。
就在她自我陶醉时,一只黑猫慢悠悠的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那猫颜色纯粹,黑的像墨,没有一丝杂毛。
御前太监张明允在看到这只猫后,眼睛猛地瞪大,他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猫抱了起来,然后转身对坐在龙椅上的旻宁说:“皇上,阿玄跑出来了!”
旻宁颇为无奈地:“养心殿的奴才真是的,朕让他们看个猫也看不好。”说罢,他招了招手,示意张明允把猫抱过来。
张明允领命,将阿玄稳稳地送到了旻宁的怀里。
阿玄到了旻宁怀里后格外的乖巧,寄云本就是喜欢猫的,自己家就养了一只白的,再加上到了宫中有一个月没撸过猫了,看的这一幕顿时手痒痒起来。
旻宁一边抚摸着阿玄的毛发,一边不经意间注意到了眼放金光的寄云,他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你也喜欢猫吗?”
寄云没想到旻宁能够主动和她搭话,她轻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回皇上,臣女家中也有一只猫咪,所以看到阿玄格外亲切。”
旻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觉得眼前的女孩跟怀里的阿玄一样可爱,于是笑道:“你可以过来抱抱它。”
寄云的心犹如被和煦春风吹过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温柔的涟漪。
她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如此亲切地邀请她,一抹惊喜之色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她嘴角不自觉地咧开,绽放出一抹如花的微笑。她轻抬莲步,向着那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阿玄缓缓走去。
当寄云接过阿玄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拥抱了整个江南水岸。
阿玄在她的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轻轻地蹭了蹭,那柔软的触感如同春风拂过心田,让寄云的心瞬间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她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阿玄的毛发,声音里满是柔情蜜意:“它真的很可爱,像极了臣女家中的那只小猫咪。”
接下来的时间旻宁阅览秀女,寄云就站在旁边静静的撸着猫,直到一声通报打破了这份安宁:“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听见声音连忙跪倒行礼。
旻宁并没有邀请皇后,但她还是来了。
皇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抱着猫的寄云。
因为统一的宫装,她认出了寄云的身份,她又看了看猫,是养心殿的那只没错。
她知道旻宁对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二般的满意,因为如果是普通的喜欢,旻宁根本不可能让寄云碰自己的猫。
皇后的目光在寄云身上停留了片刻,暗道这女孩虽然年纪小,但相貌之美,却已初露锋芒,令人惊艳。
她的肌肤如同初雪般洁白无瑕,透着淡淡的粉晕,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挤出水来。
在这宫廷之中,美貌虽非万能,但却足以成为一个人脱颖而出的资本。
而寄云所拥有的,正是这种能够令人一见难忘、再见倾心的绝世美貌。
皇后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孩的未来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扭过头去,笑着对旻宁说:“给皇上请安,奴才也想来看看即将入宫的妹妹们,皇上不会嫌弃奴才不请自来吧?”
皇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让旻宁无法拒绝。
老夫老妻之间,又怎会在外人面前驳了正妻的面子呢?旻宁说道:“怎么会,既然来了就坐下说话吧。”
选秀继续进行,气氛因皇后的到来而略显微妙。
如柏在太监的示意下走出唱礼:“奴才瓜尔佳氏,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上与娘娘岁岁平安。”
旻宁坐直了身子,看起来对如柏十分感兴趣,只听他问道:“可读过什么书?”
如柏端庄答道:“回皇上,奴才的阿玛对奴才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只教导过奴才读《诗经》、《女则》、《女训》。”
皇后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如柏,她微微眯起双眸,随即轻声开口:“本宫也颇为喜爱《诗经》,尤其是那首《小雅·我行其野》,不知你能否默写下来?”
寄云在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后话语中的不寻常,心中暗自揣测:这首《小雅·我行其野》乃是弃妇之诗,皇后为何会在此刻提及?难道她与皇上之间……?
她不敢深想,只是悄悄地瞥了一眼旻宁,试图从他的神色中窥探出一丝端倪。
然而旻宁的脸色深沉如水,没有任何丝毫波澜。
皇后已经发话,旻宁也沉默不语,算是默许了皇后的提议,如柏见状,只能恭敬地接过下人递上的纸笔,然后用工整的簪花小楷,在桃花纸上认真地写下了《小雅·我行其野》:
“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
我行其野,言采其蓫。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斯复。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
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如柏的才情与修养。
书写完毕后,她低眉顺眼地将桃花纸呈上给皇后。
皇后接过纸张,轻轻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她将纸张递给旻宁,轻声问道:“皇上觉得如何?”
旻宁接过纸张,端详起如柏的字迹,片刻后淡淡开口:“尚可。”
见旻宁没有发怒,寄云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如果旻宁生了皇后的气,那么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默写弃妇诗的如柏。
虽说如柏也不是自愿的,但两口子吵架总要有人背锅不是?
在皇权之下从没有绝对公平。
皇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轻声吩咐道:“赐茶。”
如柏如释重负,她从宫女手中接过三清茶碗,轻抿一口茶水,感受着那淡淡的茶香在舌尖绽放,她的心情也随之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