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眉头一皱,
扭头便见到一个锦衣公子疾走两步,挡在了跟前。
这公子书生打扮,一身锦衣儒衫,他手中折扇轻摇,一副风流倜傥的士子名流打扮。身旁,则跟着几个身着宽袖红袍的鸿鹄寺官员。
“有事?”
秦源顿步,不悦道。
“自然!”
锦衣书生朗笑一声,随即呵斥道。“秦源,今日可不是你胡闹的时候。陛下恩泽天下,和硕公主公开选驸马,是国之重典,普天相庆。你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敢来鸿鹄寺,真不怕让天下人笑话?”
“旁人怕你,李某却惧你,国公府随声威显赫,但我等读书人,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你小国公虽地位非凡,但在下却不惧你的恶名。”
秦源一听都惊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书生竟然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作为顺天名声在外的纨绔子弟,原主儿虽说没有恶劣到当街强抢民女,让幼儿啼哭的地步,但招摇过市,逍遥跋扈,也算的上是顺天一害了。
再加上皇帝默许,压根没人敢在秦源面前嚣张。
这书生哪里蹦出来的?
“阁下是?”
秦源心虚的问道。
闻声,锦衣书生一仰头,顿时倨傲一笑。
“在下,李瑞,李道先。”
初听这名,秦源心中还在琢磨,他可不记得原著的书里头有什么叫做李道先的重要角色,只是隐隐觉得这名儿多少有些熟悉。
一旁的鸿鹄寺官员面色一紧,连忙道。
“小公爷,这位是当今的新科状元,大儒陈先生的得意门生,陛下钦点,才高八斗。小公爷可莫要动气,您到鸿鹄寺来做客,卑职欢喜还来不及。”
“来啊,来啊,还不带小公爷进去?”
鸿鹄寺官员紧张兮兮,暗恼这新科状元不识抬举,早朝时候,陛下刚刚钦点其参加选取驸马,为的就是能在公主选取驸马之时能力压番邦的智士。
陛下看重,一朝登龙,的确意气风发。
可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在秦国公府的小公爷面前嚣张,真不知道眼前这位小公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孙猴子?
但谁知,
秦源却没发怒,他复杂的看了李道先一眼,意味难名。鸿鹄寺的官员还在好奇,心道小公爷这是转性了?
而秦源却是有点想起来眼前这书生的身份了。
昭武十年,大魏广开恩科,这李道先就是当今刚出炉的新科状元,也算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但秦源之所以没记住李道先这个本该前途无量的状元郎,乃是因为这小子出场的戏份着实不多。
大魏皇帝本欲让状元郎参加选驸马,以求来镇住番邦的不轨之徒,只可惜,这家伙文采尚可,但为人实在不堪重用。
非但被番邦的使者比了下去,更是在主角的面前一败涂地。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
这小子最后的下场,是被大魏陛下远派到了岭南的边陲之地当了一个小小的县令,年近五十才被新皇重新启用。
同情的看了李道先一眼,秦源撇撇嘴就往鸿鹄寺里走。
完全无视。
可他想走。
李道先却不乐意,秦源前脚刚迈动步子,后者就伸手拉住了秦源的胳膊。此刻,状元郎脸色青红变换,铁青无比。
秦国公府的小公爷恶名昭著,这人尽皆知。
而他李道先刚刚被陛下钦点为状元,从百万读书人中脱颖而出,正值春风得意。本想借秦源这个纨绔子弟立威,也好奠定他迈进朝堂的基础。
可没成想,
对方这个风评不佳,被誉为顺天一害的小公爷竟然把他无视了。
这怎么能忍?
“小公爷,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
“在下方才说了,今日可是公主选驸马的大日子,如今万国来朝,无数番邦都来朝拜天可汗,何等重要?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更容不得你胡闹。”
“秦国公有功于国,是天下楷模,你若是在此地胡闹,难不成,真当这天底下无人可以治你?”
“在下说了,旁人怕你,吾辈读书人,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李道先声音洪亮,音调极高,一下子就吸引了周遭人的主意。
而那一句连说两遍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更是声如洪钟,传出去老远。不少士子名流被吸引,刚想拍手叫好。
只是瞧见了李道先身前的秦源,一个个却缩起了脖子。
这位状元郎惹谁不好,非要去惹无法无天的秦国公府的小公爷?
只是瞧这情况,
秦小公爷又在搞什么仗势欺人的把戏了?
闻声,秦源也有点惊了。
他当然清楚李道先的想法,无非是杀鸡儆猴罢了,新科状元刚刚及第,准备立威。而显然,自己这个风评不佳,被当成了恶霸的纨绔子弟就是最好的立威对象。
只是……
真把老子当鸡子了?
秦源冷笑一声,他上前一步,右手轮圆了的一巴掌直接就抽在了状元郎的脸上。后者一怔,顿觉脸上火辣辣一片,直接肿起了老高。
“你……你敢打我?”
李道先捂着脸,整个人都惊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秦源这个纨绔子弟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掌掴他。要知道,他可是早朝时候陛下钦点,从百万读书人中脱颖而出的新科状元郎。
光天化日啊。
朗朗乾坤啊。
李道先眼中充血,恨的发狂。
“打你又如何,信不信我还敢杀你?”
秦源轻蔑的瞥了一眼李道先,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心道老子一心想从良,你却非要得寸进尺逼老子当纨绔?
秦源都不带管着的。
他左手扬起,又是一巴掌抽了下去。
啪啪啪!
秦源左右开弓,抽的那叫一个充满节奏感。
一旁的鸿鹄寺官员两股战战,他有心想要开口缓和两句,只是想着秦源的恶名顿时缩了缩脑袋,生怕那巴掌落在自己头上。
心中暗恨状元郎不开眼。
等到秦源心满意足的松开手,李道先的脸已经肿胀如猪头,却是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你……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事,我……我一定呈报陛下,上本参你。”
“秦源,你……你等着。”
“公主选驸马,耽误了陛下大事,就算你是秦国公府唯一的血脉,也绝对讨不了好。敢在今日撒泼,你的好运到头儿了。”
李道先怒气冲冲。
只可惜,他鼻尖淌血,滴答滴答,颇具喜感。
闻声,秦源一笑,压根就不把李道先的威胁放在心上。先不说大魏皇帝会不会为了这丁点小事儿为难他这个秦国公府仅存的小公爷。
就算是李道先真的上本参奏,秦源也不放在心上。
谁不知道中书省里,每日参他秦源的折子能整整放满一座库房,若是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还要斤斤计较,秦源怕是都要忙死。
不过……
“谁说我来捣乱,今日,我来鸿鹄寺当然是有事要办。”
“公主选驸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秦某不才,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桩美谈,这驸马爷,秦某也想当上一当。”
秦源一句话说出,周围气息一滞。
围观的人群面面相视,个个瞠目结舌。
秦国公府仅存的独苗小公爷秦源要公开选驸马?
这……
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