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瞒负责给二爷做中午饭,今天的中午饭十分简单,两碗油泼面。
因为赵瞒忙着点炉子忘了饭点,加上做饭的堂屋里还有几瓣蒜,爷俩的中午饭吃得也算是有味。
二爷成为打更人之前也是苦哈哈出身,赵瞒又是穿越而来想要有大作为的穿越者。
两人自然是不会对吃的有所挑剔。
二爷吃着面一边说道:“炉子没点着之前,以后每天至少吃一顿红肉。穷文富武,这把式多少跟武夫行当沾亲带故,吃得上面跟不上也点不起来。”
“行,二爷。等奉银发下来,我就给更所添置些肉。”赵瞒笑着。
哪知二爷瞪了赵瞒一眼,没有好气说道:“我老头子还没有不要脸到花一个小辈的钱。过不了几天,司辰所就会派人来送月食了。”
赵瞒自然听闻过司辰所的名字,那是打更人所的上层部门。
专门管着州郡下各个打更所,打更人制度就是司辰所建立的,而司辰所则是由当今国师鱼玄玑创立。
大盛朝正派官方神棍机构。
二爷虽然话不好听,但他人就这样,面冷心善。
别人不知道,赵瞒可是知道的,前几个在值夜中死掉的打更人,二爷偷偷给他们的家属塞了十多两银子。
在大盛朝,二两银子就能让一个三口之家吃饱穿暖三个月。
下午无事,赵瞒想着好好休息睡个午觉,然后准备晚上偷偷找个好心人和自己换班,自己好去继续巡夜。
就在这时,更所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只见王麻子一边走,一边惊魂未定地在院子里喊道:“二爷,出事了——”
二爷从堂屋里走出,显然也是被打搅了午觉,嘴里很是没有好气的说:“你娘闹祟了,给吓成这么个鸟样?”
“我娘尸身早被烧成灰了,您和我亲自烧的。二爷,是老钱出事了。就死在城外老鸦树那边,心肝肺就连肠子都被掏得一干二净。李捕头还在等你,咱们赶快坐马车去。”
“二爷,我也去。”赵瞒套上衣服,从自己的偏屋走了出来。
王麻子有点疑惑,看向二爷。
二爷点了点头说道:“我刚教他点炉子,让他跟上见见世面吧。”
王麻子闻言,神色呆了几秒后,看向赵瞒一脸的羡慕道:“真好,你小子是个人才。二爷的本事,别人想学都学不到。”
二爷瞥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你当年忍住不去钻窑子,你炉子早就点着了。”
“二爷二爷。你给我留点面子。”
王麻子被二爷揭了老底,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王麻子也是这阳谷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二爷这里他啥也不是。
三人坐上马车后,向城外的老鸦树赶去。
等到了之后,县衙的李捕头还有几个差役正守在那里。地上的尸体盖着白布,应该就是王麻子口中的老钱了。
老钱也是一个打更人,无儿无女更无产业的鳏夫,王麻子看他孤寡可怜就让他做了打更人。
李捕头看到二爷后,恭恭敬敬地朝二爷拱了拱手,然后让开路。
看到二爷旁边跟着的赵瞒,也是一愣。
赵瞒则是对李捕头笑了笑,李捕头看着跟在二爷身后的赵瞒,看来这小子跟二爷的关系不一般啊。
二爷掀开盖着老钱尸体的白布,只见老钱面色黑青,整个胸口被刨开,里面的内脏全都不见了。
二爷用手点了点他的印堂,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指,从上面搓下缕缕黑灰。
看二爷重新将白布盖好,李捕头赶紧追问道。
“二爷,是红楼子里的东西出来了?”
二爷闻言则是冷笑道:“呵呵,能让里面那位……那玩意儿出来的。老钱这半入土身子还不够格。”
李捕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沉吟了许久说道:“二爷,如果再不管红楼子里面的东西。到时候整个阳谷县……”
“到时候怎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只要晚上不去城东红楼子就没事,也不知道谁放出的消息,说那里有财宝,有个鬼的财宝!”
二爷继续狂喷李捕头。
赵瞒和王麻子没有说话,王麻子刚想开口劝劝二爷。
却被赵瞒贴近,悄悄地按住。
事情到了这里,赵瞒早就看出来了。
从昨天到现在,李捕头似乎有一种想要借着最近发生的人命案子,通过形势让二爷出手。
但二爷就是不接,看来二爷和这李捕头或者说李捕头后面的县衙,有事情。
李捕头见二爷还是没有答应,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他之前已经请了二爷好几次了,但这老头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总是对自己一顿冷嘲热讽。
但这段时间县里已经闹了十几条人命,不光是打更人,就连一些普通县民十天里也死了好几个。
而县令刘大人年底就要调任郡城,这个时候出不得一点差池。
“二爷,县令大人已经从郡城那边请了万马堂的高手过来。武者气血正好压制邪祟。但我还是觉得阳谷县的事,还是咱们自己……”
“那就去请啊,你找我干嘛?”
二爷根本不吃李捕头这套,直接给老钱盖好转头就走。
急的旁边王麻子直跺脚,他看向李捕头唉了一声后,就去追二爷和赵瞒。
……
马车上,王麻子在前面赶着车,二爷和赵瞒坐在后面。
二爷看着一句话不说的赵瞒,倒是来了兴趣。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答应这姓李的捕头?”
赵瞒听到二爷问他,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如果您要做这件事,那么今天早起就答应他了。何必等到现在,李捕头今天让您看老钱,甚至说请武馆的人来除祟,不过是借势向您施压而已。”
二爷点了点头,车厢传来王麻子的惊讶的声音。
“可以呀,小瞒子脑子不错。”
他不说还好,他一开口又被二爷骂了起来。
“你个混账,你既然知道这些,那还给我找事。”
从外面传来王麻子焦急的声音。
“二爷,这段日子咱们死了四个打更人了。往年也就死一两个,现在不好招人啊。尤其是人们还说,官州那里闹饥荒就是因为……闹了邪祟,饿死倒出世把官州地里的粮食吃完了,才了饥荒。”
官州,那不是原身老家吗?
赵瞒听到这些不由地竖起耳朵,但却没有插话。
“官州的事,不是咱们可以打听的。你这混账玩意儿,少给我扯淡!”
“二爷,今天老钱没了。谁和孙老五值夜巡街。你说得每人五天一轮班。”
二爷被问的语塞,确实十个打更人是标配。不能再少了。
“二爷,让我去呗。”赵瞒又说话了。
“你就一点也不怕死?”二爷好奇的看着赵瞒。
“怕死,那当什么打更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