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差役脸色一变,但却没有人敢在这时反驳二爷。
因为这里只有二爷真正进去过红楼子,也见过红楼子里面的东西。
既然二爷说红楼子里没有虎伥,那么这虎伥就是外地来的。
见没人说话,二爷接着说道:“回去告诉姓李的,最近经常发生的命案这罪魁祸首就是虎伥。虎伥将人的心肝刨出然后带走。”
张顺闻言赶紧追问道:“那二爷,这鬼玩意儿虎伥把人心肝挖出来后,带去哪里啊?”
“还能带去哪啊?你们当捕快是不是不用读书啊,为虎作伥没有听说过吗?当然是带给他们的主子虎祟啊。虎祟不光吃人,还把她们变成奴役的虎伥。”
一听虎祟二字,所有捕快都慌了神。
阳谷县外荒郊二百里,经常有大虫出没害人。半年前武都头在郊外景阳冈打死了一只吊睛白额虎后,这才好了许多。
而武都头也是因为打虎有功,才被县令封做都头。
所谓都头也就是当地治安总官,手下管着好几个捕头,是张顺等人上司的上司。
但是没有想到武都头打死老虎之后,这老虎居然还成了邪祟。
“二爷那咋办,武都头现在还在郡城都平府办案。李捕头不知还有几天才回来,这要是邪祟入城可怎么办呢。”
二爷看着一众差役像是慌了神的耗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瞧瞧你们的样子,怕个怂!那玩意儿之所以指使伥鬼进来害人,就是因为它自己进不来。你们以为司辰所和衙门是摆设吗?每个县城县衙都有司辰所的地师埋过东西。大邪祟贸然进城害人,只会被王朝气运镇杀。所以它只能指使着虎伥进来给他偷人!一群鸟人,瞧你们能干成个屁事。”
二爷骂骂咧咧的带着赵瞒离开了。
二人回到司辰所后,进了二爷的堂屋。
二爷看着赵瞒说道:“你小子实在是莽撞,都能和那武都头掰掰手腕了。”
“二爷你可别阴阳我了,我拿什么跟武都头比。人家可是天生武道奇才。”
阳谷县邪祟多,同样能人也不少。打更人的头儿温二爷、衙门里年轻武都头、哪都通的王麻子。这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算个屁的武道奇才,阳谷县的鸟人没见过世面。这武老二是有点天资,但还算不上是奇才,他啊充其量也就算是一个杀胚。这种人放在乱世倒是能破开命局有一番事业,但现在还好祁县令把他收了,不然就是个祸害。”
二爷的话显然变多了,赵瞒没有应着,而是给二爷倒了一杯水。
“咋滴,有心事。”二爷问。
“二爷,您不觉得很怪吗?外来的虎伥,在阳谷县内杀人。而且红楼子有宝贝这件事,居然连外地人都知道。还是外地的武行过来。”
赵瞒当下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并且将白天遇到的那个白眼道士的事讲给二爷。
他总觉得是有人背后操弄这件事,因为他曾听二爷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在大邪祟眼里习武的武行同样是大补之物。
二爷本来没有当回事,但是听到赵瞒说那道士身上阴气都藏不住的时候,二爷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我就说最近怎么这么多鸟事,妈的,原来是这群狗东西来了。”
“二爷知道?”
“岁星降世以后,有一群牛鼻子便以为是什么天道异变,祖师要给他们安排任务。天天喊着‘世不欲人活’想要学一千年前的黄巾天公改朝换代。”
“然后他们就被镇压了?”
二爷瞪了赵瞒一眼,你这小子是会抢话头的。然后徐徐而述道。
“是啊,当时还是道宗圣子的国师直接给他们镇压了,然后活下来的就叛出了道宗……其实国师成立司辰所一来是观测岁星动象、二来是带领守岁人镇压夜晚出来的邪祟,第三就是继续追杀这些叛出道门的诡道人。”
“所以对于守岁人来说,打更人就是掩饰身份最好的职业。”
赵瞒顿时明白为啥二爷本事这么大的人,居然在阳谷县做了打更人。
但为啥二爷非要在阳谷县呢?还一待就是快二十多年。
赵瞒心中一直都放不下这个疑问。
二爷自然是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而是继续说道:“你小子以后再看见这个道人就给我……算了,你看见就赶紧往打更所跑吧,你现在还对付不了这个级别的。”
赵瞒点头,不管怎说昨天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看着赵满今晚变得这么沉默,二爷只当是赵瞒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其实赵瞒是在琢磨如果能够搞掉虎伥背后的虎祟,那么巡街镇祟的进度起码能再升不少。
……
三日时光过得飞快,这三天对打更所可是带来了一些变化。
潘子还有老赵叔特地找到了二爷,因为最近县城里闹邪祟的事,他们担心祸及自己于是就向二爷辞去了打更人的活计。
对此二爷也只是摆了摆手,让王麻子给他们算了月钱后,让他们离开了。
“我的二爷,你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呀,他们走了咱们可就只有不到五个打更人了。”
王麻子一脸苦相,站在二爷旁边就像一个被剥削很久的劳工。
“看看你,急急急死了,急什么急。”
二爷不慌不忙的喝着茶,他手里的小茶壶是赵瞒在集市上给他买的。
“我们招打更人,本来是为了挑选命格够硬的,收为守岁人苗子。潘子、老赵头都破身了,走就走了。”
“那小瞒子命格也一般呀。您不还是教了他本事嘛?”
“你给我从官州一千里逃荒过来,再上晚上巡街几夜试试。这小子全家八口人就活了他一个,他不命硬谁命硬?”
二爷看着在日头下站桩继续烧炉子的赵瞒,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小子越来越像样了,等过几天再教他点新东西。
“二爷……您别这么偏心有了新徒弟忘了我这老人。您想想办法啊,不然月底司辰所的贵人来了,我可咋办。咱们县已经五年没有出一个甲等打更人……呸,守岁人了。”
旁边赵瞒则是没有理会两人的闲聊,完全沉浸站桩烧炉子的过程之中。
三天的时间,他的岁炉法又有新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