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忠于信仰

宽敞的演武厅之中空空荡荡，武者诞生的概率非常的低，哪怕是高级学员也并不会太多，每座武馆之中能够几个就不错了。

“顾小子，你怎么来了？”

两人刚踏进演武厅，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林霄定睛一看，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从管理室里走了出来。

老人脸上有数道交错的狰狞疤痕，右眼更是只有一个空洞，像是被利爪硬生生将眼球抠了下来，连带着脸上的皮肉也被撕裂了大半。

仅剩的一只左眼，目光落在林霄身上，却让林霄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杜伯。”

见到老人，顾阎武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庄重，他朝着老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见状，林霄也连忙跟着行礼。

三楼的演武厅是高级学员和武者专属区域，林霄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杜爷爷好！”

杜伯在林霄身上扫视了一遍，才渐渐收回了目光，随后露出笑容问道：“你带他上来，是又出现了好苗子？”

闻言，顾阎武解释道：“杜伯，他叫林霄，是林峰的孩子。”

“这孩子有了点机缘，似乎达到了准武者的水平，所以我带他过来测试一下。”

“林峰的孩子……你父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们都是为守护国家而牺牲的英雄。”杜伯看向远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说到。

“我已经老了，未来还得看你们。”

“上天给老头子我留下一颗眼睛，或许就是想让我见证下一代的成长。”

“来，老头子帮你把拳力测试机打开，让我看看现在的小伙子实力如何。”

说罢，杜伯缓缓走到一旁打开测试仪器。

这时候林霄才发现，杜伯左臂的位置同样空空无也，很难想象，这位老人到底经历了多么残酷的战斗。

顾阎武似乎也看出了林霄的疑惑，看向他解释道：“在大涅槃初期，杜伯便凭借机缘迅速成为了战将级武者。”

“他带领着自己战斗小队，在一次小规模兽潮中救下了整个城镇上万名百姓。”

“那一次战斗怪兽数量足有近千头，由数只兽将带领，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一头狼族的猎杀者【啸月苍狼】。

要知道，兽将级别的猎杀者，便是狼类怪兽中的王族，其实力甚至能够威胁到普通领主级怪兽。”

“杜伯和他的小队最终拼死击杀了那头猎杀者【啸月苍狼】和几头兽将，这才击退了兽潮。可是他的手臂和眼睛也是在那场战斗之中被【啸月苍狼】活生生撕了下来。”

听完顾阎武的解释，林霄对眼前的这名老人肃然起敬。

顶着如此可怕的重伤，依然击杀了【啸月苍狼】，其意志该是有多么可怕。

能够在那个混乱时代迅速崛起的，无一不是人类中的天才。他们完全由能力占山为王，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实际上那个时代，并不缺乏这样的人。

拥有强大实力，却能够真正坚持人类的本性，没有在大灾变之时抛弃人性，彻底沦落为本能支配的野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试想一下，如果末日灾变，而你又恰好拥有超越常人的实力，是拼死与怪兽战斗，拯救普通人，还是借着灾变收敛资源，让自己成为独霸一方的王者，享受前所未有的权力？

恐怕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吧。

林霄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圣人，面对这种情况，恐怕也未必能做到庇佑普通百姓，而面前的杜伯却做到了。

“呵呵，都是过去的事了。只可惜老头子我天赋不济，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超越战神的领域了，更无法为华夏再拼出一个安全基地市。”

杜伯默默开启了设备，对于自己曾经的功绩，他并没有觉得值得炫耀。反倒是没能够庇佑更多百姓，让他感觉有些惭愧。

“杜爷爷，您的功绩已经足以让无数人汗颜了，华夏历经数千年风雨，却依旧能够屹立至今，就是因为有无数像您这样的英雄为我们后辈负重前行。”

同为军人出身，林霄此时对于杜伯确实发自内心的敬佩。

这让他想起了前世无数先烈舍生忘死，为华夏打下一场又一场立国之战的情景。

他们是不怕死吗？

不，谁都知道生命可贵，谁都怕死。

可是他们更清楚，这场仗迟早是要打的，如果他们不打，那就只会留个子孙后代来打。

所以在灾变初期，才会有无数军武者站出来与怪兽以命相搏，为如今的华夏百姓打下一片容身之所。

洪与怪兽皇者之间的谈判，也只是约定双方顶级强者不参战，但各个国家能够从怪兽手中抢回多少领土，靠的便是士兵和军武者们用命去填。

“呵呵，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会说话，净哄老头子开心。”杜伯微微一笑，脸上的功勋也随着笑容绽放。

“我可不算什么英雄，那些失去了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人类和怪兽的这场仗还没打完，现在顶多算是暂时停战罢了。一旦人类或者怪兽诞生了超级强者，那才是决定地球统治者的时候。”

“小林霄，在这个时代，如有你有足够的天赋，那就尽情的展示，国家会给你足够的支持的。

我们这些老头子虽然不能继续上到荒野跟怪兽战斗，但护着你们成长还是可以的。”杜伯深深看了林霄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我听说这世界有一种宝物，名为《生命之水》，能够让人身上的伤迅速恢复，只要有一口气在，再严重的伤都能够恢复。”林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只要杜爷爷喝下去，身上的伤不就能恢复了吗？”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杜伯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残破的身躯。

“你说的没错，‘生命之水’确实可以治疗我的伤势。”

“前几年‘生命之水’刚出现的时候，国家便奖励给我一份。

若是早二三十年出现，或许我会喝下去，可现在我已经老了，哪怕喝下生命之水，也只能恢复身体，但实力却很难再进一步。”

“索性便将那份珍贵的‘生命之水’送给了一名与怪兽厮杀中断了手脚的年轻战士。”

“不止是我，不少像我这样潜力已经耗尽的老头子，都选择把国家奖励的‘生命之水’送给年轻一代。”

“我们国家有太多和怪兽厮杀而残废的年轻战士了，他们更年轻，更有有潜力，是未来的希望，我们这些老头子也不应该厚着脸皮抢占年轻人的资源。”

“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华夏的百姓，他们付出了所有的青春甚至是生命。”

“我们华夏的百姓要求的并不多，有几亩良田，有处安身立命之所，便知足了。”

杜伯抚摸着自己身上的伤疤，他曾经看到过无数伤势比他更严重的战士。

他们的眼里充满了不甘，只恨自己无法再上阵厮杀，将肆虐华夏大地的怪兽赶出我们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