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没落兄妹初进府
- 欲与君相知,长盛无绝衰
- 四月棠棣
- 2069字
- 2024-12-23 01:42:09
宣德元年,汉王朱高煦谋反,明宣宗朱瞻基亲自上阵平压叛乱。安定之后,出于血脉亲情,明宣宗只是囚禁汉王,对那些怂恿并帮助谋反的文臣武将进行诛杀甚至是灭门。对于明宣宗的好意,汉王并不领情,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在一次对明宣宗大不敬之后,明宣宗忍无可忍,烧死汉王,扫除隐患。明宣宗在位期间,亲贤远佞,励精图治,社会难得的安定太平,可惜他英年早逝,宣德十年,明宣宗驾崩。同年,年仅八岁的朱祁镇登基,年号正统,由内阁文臣杨士奇,杨荣,杨溥,苏世方辅政,祖母张太后在幕后施加影响力。正统六年,为平定西南麓川动乱,正统皇帝诏命定西伯蒋贵为总兵,兵部尚书王骥提督军务,武威大将军谢骏领兵十五万出征麓川,次年,明军破麓川要塞沙木笼山,麓川首领思任法南逃孟养,途中被缅人所擒,明军得胜而还,但谢骏却在战斗过程中中计而亡,葬于麓川,追封为平川王,谥号忠毅。
谢骏死后被封为平川王,他的后人本可以借此受恩荫,但谢骏的夫人因病早亡,父母年迈已逝,又无妾室,膝下只有一双儿女,年少未经世事,本家又无所依靠,好在有他们的姑母谢夫人第一时间派人将他们接至自己家抚养。谢夫人是谢骏的胞妹,是当朝苏少保苏世方的夫人,听闻自己的哥哥战死在麓川自是悲痛不已,想到自己的侄子侄女在谢家无依无靠,立马和丈夫商量着将兄妹二人接至苏府照料,苏世方亦有此想法,于是在料理完谢骏的事之后,便派人将兄妹二人接到苏府。
兄妹二人,哥哥叫庭玉,妹妹叫槿玉。一个昂藏七尺,有先父之英姿;一个天生尤物,有先母之风范。父死,别人表现的悲痛欲绝,但作为将门儿女,他们将悲痛隐藏在心里,哭泣,是父亲最看不惯的行为。越是处境困难越应该坚强,压不跨他们的只会让他们更强大。何况父亲是为国捐躯,他是明朝的英雄,这是令整个家族都为之骄傲的事迹。所以在外人看来,这对兄妹年纪虽小,却能做到悲伤而不失分寸,家里的大小事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不禁感慨,称赞他们有先父之精神。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头下的枕已被泪水浸透,夜里,早已被梦中父亲远去的身影惊醒了无数次。
得知姑母派人来接时,庭玉本不想去,他自己有很好的管家能力,凭着家产与恩荫,自己带着妹妹也能好过,但又考虑到妹妹尚且年幼,姑娘家的心思又细腻,他怕自己顾及不到,需得有女性长辈教养才好。况且姑父身居高职,未来能够朝堂上提拔自己,有利于自己重振家门。于是将家里打理交代好,交给门房看管,自己带着妹妹去了苏府投靠姑妈一家。
当天苏家一家人都在,听到有人来报兄妹二人已到,各自放下手中的事。春姑姑直接将兄妹二人领至内院中堂,才听见脚步声,谢夫人就慌得把二人拉进来,细细的看着,嘘寒问暖。庭玉领着槿玉向姑父姑母请安,又与兄弟姐妹们相认。谢夫人与苏世方共育有五个子女,由长到次分别是苏行,字后知,以及苏仪,苏衍,苏伶,苏翛。苏伶因害了病不方便出来迎接,只得改日相见。苏世方叮嘱几句,众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后,谢夫人带着他们去住处。
二人的住处在西跨院挨着苏世方夫妇住的院子,刚到门口就有一个满脸堆笑的婆子迎了来,谢夫人给兄妹二人介绍道:“这是李妈妈,是从谢家陪我嫁过来的,她一家人都在府上做活,她外人叫刘卫,是咱们家的账房,你们有事不方便找大人的,尽管和他们说去。”听到李妈妈原是从自家出去的,兄妹二人对她多了份亲切与尊敬,向她问了声好。李妈妈打量着二人,将他们上上下下夸赞了一番,听的谢夫人心里十分得意。李妈妈说道:“夫人进里边看看布置的是否妥当。”先是进了东厢房庭玉的住处,里面布置的清逸雅致,家具样样俱全,西厢房槿玉的屋子也同样精致,多了些许胭脂水粉。谢夫人又亲自查了一遍方才放心让兄妹二人住着。
刚来的几天里,二人住的着实不太习惯,不愿多出去走动,过了大半个月倒好多了,与家里的兄弟姐妹也能相处融洽,但槿玉很好奇一件事,她到府上也快有一个月了,家里的人也都见过了,却唯独不见苏伶这位表姐,她自己一个人住在后院,槿玉却从未见她出来过,问过家里人,都说苏伶有日晒伤不方便出来,而且性格清冷古怪,不喜见人,也不和兄弟姐妹们玩闹。槿玉曾提议去看看她,谢夫人道:“她自己不愿出来,也不想见人,你去了到会叫她不自在,她早就知道你和你哥哥来了,还让我替她给你们问声好,我脑子笨,竟然给忘了,反正都是一家人,早晚都得见面的。”槿玉有曾与苏仪提过这事,苏仪也总是几句话带过去了。槿玉在和庭玉聊天时说道:“这个伶姐姐怎么这么神秘,到今天我还没见过她呢,哥哥你见过她吗?”庭玉回想道:“我之前早起练功,从后院门那里见着一位姑娘侍弄花草,我看她的穿着和气质不像是下人,一眼就觉得她是伶表妹,但我们没碰过面。”槿玉思索道:“姑父姑妈好像并不太愿意谈论她,仪姐姐和行哥哥也总是几句话就带过去了,翛妹妹说她小时候还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就变得不爱说话出门了,中了邪似的。我要是不打声招呼就去拜访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庭玉笑道:“你别找这么多事了,各人有各人的个性,或许她自己有困着她的事,但怎么着都不会妨碍到你,我看各自不相干的生活着就挺好。”槿玉觉得他说的在理,也就不提这件事了,反正是住在这里了,早晚都会见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