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个

上官轻鸿轻轻地转动门把手,然后缓缓地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他迈步走了进来。“妈!我回来啦!”他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将脚上的鞋子随意一甩,换上了那双摆在门口的拖鞋。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材微微发福、面容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秦如碧,从厨房快步走了出来。她系着一条印有碎花图案的围裙,双手在围裙上擦拭了几下,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鸿鸿回来了啊,上学累不累啊!”说着,便已来到上官轻鸿身前,伸手熟练地拿过他肩膀上的书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快去洗手,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酱鱼,还有好多好吃的呢,快!”秦如碧催促道,同时转身走向厨房。

上官轻鸿应了一声,便朝着卫生间走去。进入卫生间后,他伸出右手拧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顿时哗哗地流淌而出。他将双手伸到水下,仔细地搓洗起来,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直到觉得自己的手已经足够干净为止。

“妈!轩轩是不是还没回来?”上官轻鸿一边认真地洗手,一边提高声音向外面喊道。

正在摆放碗筷的秦如碧听到儿子的问话,回应道:“轩轩他才刚上初中,学校要求住校嘛!”说话间,她又端出一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豆角炒肉,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餐桌上。

“我记得,初中也可以选择走读啊!”上官轻鸿洗完手,用毛巾擦干水渍,然后走出卫生间,径直走到餐桌边,动作轻柔地拉开一张椅子,慢慢地坐了下去。他的目光落在桌上丰盛的菜肴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满足。“他说,走读太麻烦了!”秦如碧端着一盘菜,而最后这一盘菜正是红烧酱鱼,放在中间,她坐下来,“快尝尝,看看妈的厨艺有没有倒?”

上官轻鸿面带微笑地轻轻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逐一品尝着桌上丰盛的菜肴。每尝一道菜,他都会露出满意的神情,并赞叹道:“妈!这些菜真的都太美味啦!而且几乎全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呢!”

听到儿子的称赞,坐在一旁的秦如碧脸上洋溢出欣慰的笑容。她同样优雅地拿起筷子,然后端起面前精致的小碗,开始慢慢地享用其中的一些蔬菜。只见她动作轻柔而娴熟,仿佛每一口都在细细品味食物所带来的美好滋味。

看到母亲只吃蔬菜,上官轻鸿不禁皱了皱眉,关心地说道:“妈!您可不能总是这么挑食呀,饮食一定要注意荤素搭配才健康呢!来,尝尝这块鱼肉,特别鲜嫩可口。”说着,他迅速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一块香气扑鼻的鱼肉,轻轻地放到了秦如碧手中的碗里。

然而,面对儿子的好意,秦如碧却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抗拒。她轻声说道:“妈不爱吃鱼肉,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吧。”说完,她又继续低头吃着碗中的蔬菜。

上官轻鸿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缓缓低下头去,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妈,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人人唾弃的坏人,您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您会不会因此而痛恨我呢?”

秦如碧听到这个问题后,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了。她抬起头,目光坚定且温柔地看着上官轻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傻孩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和轩轩永远都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儿啊!妈妈怎么可能会恨你呢?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指责你、讨厌你,妈妈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

秦如碧正坐在餐桌前享用午餐,突然间一阵清脆悦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她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然后轻轻滑动屏幕并将其贴近耳朵,开口说道:“喂!”接着便安静下来认真倾听对方讲话。过了一会儿,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回应道:“原来是她杨嫂啊,真是太感谢您啦,麻烦您特地告知一声!”

这时,一直埋头吃饭的上官轻鸿抬起头来,满脸好奇地看着母亲问道:“妈!杨嫂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秦如碧转过头看向儿子,笑着回答道:“你杨嫂说咱们家有个快递已经送到她家的快递站了,让我们等会儿过去取一下呢。”说完,她又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嫩可口的白菜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一边吃一边继续感慨道:“也亏得你杨嫂是开快递站的,要不然换成其他人哪会这么热心肠、客客气气地特意打电话来提醒呀!”

半小时之后,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拖住了脚步,缓慢而沉重地流逝着。上官轻鸿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了那家由杨嫂经营的快递站——鸿轩快递。

他抬起手腕,目光落在那块手表之上,时针和分针精准无误地指向了十点半三十秒。“杨嫂!“他高声呼喊着,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上官轻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平日里勤劳守时的杨嫂怎么可能连店门都不关就外出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不成?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野草般在他心头疯狂生长,让他的心情愈发慌乱起来。

他的视线游移到旁边的桌子上,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把锋利的美工刀。上官轻鸿下意识地伸手将其捏住,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高音量喊道:“杨嫂?您在吗?“然而,除了自己的回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表,指针依然停留在十点半三十秒,那短短的一瞬间在此刻却显得如此漫长。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门口传来。上官轻鸿警觉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影缓缓步入店内。这是个陌生的男子,脸上戴着厚厚的口罩,将大半张脸遮掩得严严实实;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的衣物,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男子反手轻轻合上了门,并将手中紧握着的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攥得更紧了些。

上官轻鸿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瞪大双眼,与那名男子对视着。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对方的来意,男子突然猛地向前冲来,挥舞起手中的手术刀,直逼上官轻鸿而去。同时,男子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也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不想死!“

上官轻鸿眼神一凝,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便精准地捏住了那急速攻来的手腕。他手上微微发力,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男子的手腕竟被生生捏断。紧接着,上官轻鸿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男子的腹部。这一脚势大力沉,男子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退去好几步,最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倒地后的男子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喘息着。

而上官轻鸿则缓缓走到男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我也一样!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此时,男子的那只受伤的手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他抬起头,用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目光望着上官轻鸿,声音沙哑地哀求道:“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必须要杀了你,否则我的家人都会性命难保啊!”

然而,面对男子的苦苦求饶,上官轻鸿只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他慢慢地俯下身去,凑近男子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谁都无法逃脱,包括你我在内!”说完,上官轻鸿站直身子,再次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男子。

“没错!都是一丘之貉罢了!”男子怒目圆睁,嘴里咆哮着,挥舞着拳头再一次向上官轻鸿发起凶猛的攻击。然而这一次,上官轻鸿并没有选择退让或者躲避,只见他身形一闪,动作迅速而敏捷,右手猛地一挥,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无比的美工刀瞬间刺进了男子的右部太阳穴。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声,男子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上官轻鸿冷漠地看着眼前倒地不起的男子,缓缓开口说道:“我向来不愿意和那些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之人多费口舌,更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说完这句话后,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与他无关。

此时,那把插在男子太阳穴上的美工刀还在滴淌着鲜血,顺着刀刃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地溅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而上官轻鸿则面无表情地握着刀柄,似乎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毫无感觉。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好耶!人间棋局,上官轻鸿成功干掉了许长航!”这个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沉寂,但上官轻鸿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那颗原本善良纯真的心,或许在这一刻已经彻底死去......

男子的身影如同烟雾一般,在原地渐渐消散,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就在这时,一个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响起:“第一个!”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令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杨嫂那熟悉的身影从快递站内部缓缓走了进来。她面带微笑,热情地说道:“鸿鸿!你来啦!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然而,此刻的上官轻鸿却显得有些慌张。他迅速将手中美工刀上沾染的血迹用衣袖擦拭干净,动作快如闪电。

待确认美工刀已经没有丝毫血迹残留后,上官轻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把美工刀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接着,他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着杨嫂回应道:“杨嫂!”

就在刚才,上官轻鸿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把精致的美工刀,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惊讶。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急忙开口向一旁的人解释起来:“哎呀,我就是刚刚看了一下这把美工刀而已啦!”

站在上官轻鸿对面的杨嫂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不用解释啦,嫂子心里都明白呢,那扇门呀,肯定是被风吹开的,对吧?”

听到这话,上官轻鸿微微一怔,但并没有立刻回应杨嫂。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被杨嫂手中拿着的一个包裹吸引住了。只见那个包裹不大不小,外面还用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的。于是,上官轻鸿指着那个包裹问道:“杨嫂,这个是我们家的快递吗?”

杨嫂笑着点了点头,并将手中的包裹递到了上官轻鸿面前,轻声说道:“没错,这就是你们家的,给你吧!”

上官轻鸿满心欢喜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包裹,然后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感激地对杨嫂说了声:“谢谢啊,杨嫂!”接着,他转过身去,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来到门前,上官轻鸿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门就缓缓地打开了。随后,他迈步走出家门,还不忘回头跟杨嫂挥挥手道别:“我走啦,杨嫂,拜拜!”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杨嫂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脖子后方那处若隐若现的纹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轻声喃喃道:“鸿鸿也在吗?”仿佛这个名字承载了她许多无法言说的心事。

与此同时,上官轻鸿独自一人缓缓地行走在归家的路途之上。道路两旁的花坛里,那一簇簇鲜艳欲滴的红色兰花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然而,这美丽的景致却丝毫未能吸引住上官轻鸿的目光,此刻的他只是静静地低垂着头,默默地朝着家的方向迈去。

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回放着刚刚所经历的种种事情,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一帧一帧地闪过,令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