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的确就是这个打算，只要你们东厂跟配合我，干掉那五千瓦剌骑兵，我可以向你保证，朝廷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追杀你们！”
不得不说，周寿最后这句话让薛保衣有些心动了。
现如今他们几个档头这些年积攒的那几十万两金银珠宝几乎全都被用到了收买曹钦上，他们本以为只要能拉拢到曹钦和瓦剌那几千骑兵，就有很大希望能将朱祁镇从京城中给救出来。
主要朱祁镇得救，那他们东厂的人就还有重现辉煌的那一天。
可现在他们钱花光了，却看不到任何成功的可能，没钱没人，还要被通缉追杀的东厂众人，基本已经走上了绝路。
可要是周寿真有办法，让朝廷放弃对他们的追杀，那他们就还有一丝翻盘的希望。
毕竟只要人还在，那一切就还有从头开始的可能。
要是他们执意跟周寿死磕下去，那等着他们的将会是锦衣卫无休无止的追杀。
时间一长，他们几个档头或许还能坚持，可下面的人恐怕就没这个勇气了。
人心一散，光凭他们几个档头，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即便以后朱祁镇重新登上了皇位，那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他怔怔的看着周寿。
“你怎么保证，你能说道做到，据我所知你现在也不过是个锦衣卫百户而已，陛下凭什么会听你的。”
周寿呵呵一笑。
“薛大人，你的消息似乎有些过时了。
我现在可不光是锦衣卫的百户，我还是陛下钦点的皇家火器营的管队，只要这次我全歼了瓦剌骑兵，皇家火器营的名字，必然会响彻大明，以我的功劳，再加上太后娘娘的对我的看重，我的提议陛下九成会采纳。
到时候别说取消你们的通缉令了，就算是让你们重新回到东厂替陛下办事，也未必不可能。”
这话一出，薛保衣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尽管他知道周寿只是嘴上那么一说，最终能否实现谁也说不好，但能重回东厂，的确是包括他在内的所有档头最终的目的。
要是周寿真的能办到这一点，那就算跟他联手将那五千瓦剌骑兵全都给灭了，好像也很值得。
在他看来，只要能重回东厂，重新拥有权力，那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那个皇帝，又有什么打紧的。
说到底，他们之所以会被朱祁钰派人追杀，弄成现在这个狼狈模样，不过是因为跟错了向雨田而已。
换个主子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等于是彻底背叛朱祁镇了，这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犹豫之中。
瞧他这个表情，周寿心中暗笑。
“看样子，他这是犹豫了啊。
不怕你犹豫，就怕你一条路走到黑。”
于是周寿再次添油加醋的道。
“我知道你们东厂目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想将太上皇救出来，然后扶持他重新登上皇位，到时候你们就会以从龙之功，重新拥有权力，重新成为人上人。
只是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想要实现会有多难吗。
别的暂且不说，现如今太后娘娘还活呢，你以为就算是太上皇被你们救出去了，太后娘娘就能会支持他重新登上皇位吗。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天下人会怎么看她！
只要她老人家不点头，太上皇注定不可能复辟成功。
你们所做的一切也都将是徒劳！”
“还有就是，别以为你们有了瓦剌人的支持，就能很轻松的将太上皇从京城中救出来。
你们连我和我手底下的几百号人都未必打得过，哪来的信心可以在京城那十几万大军之中，来去自如！”
他的话宛如重锤狠狠的砸在薛保衣的心头，将他给打击的再也提不起任何的信心。
可理智告诉他，现在就相信周寿还有些过早。
于是他死死的盯着周寿的眼睛道。
“说老说去，一切也不过都是你的口头承诺而已，如果你真的能打败瓦剌人，哪怕是在他们的进攻下，坚持一天的时间，我就会说服其他人帮你对付他们。
可你们要是连一天都坚持不到，那你承诺的一切，也就只是个笑话。”
周寿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好，那我就跟你赌，赌我们能坚持一天的时间，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
随着二人的手掌重重的击打在一起，这个赌约算是正式建立了起来。
不管是周寿还是薛保衣几乎都将所有的身家压在了明天的攻防战之上。
事情的结果究竟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还要看他们明天是否能扛得住瓦剌人的进攻。
.....
随着夜色逐渐退去，天上的大雪好像也小了几分。
就在牧场的众人以为，这该死的大雪总算是要过去的时候，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彻底将他们从美梦中唤醒。
“敌袭，敌袭，所有人备战。”
视野之外，茫茫的雪地上，一队身穿黑甲，杀气腾腾的骑兵，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牧场的方向冲锋而来。
杂乱的锣鼓声响彻了整个牧场，将所有还在梦乡中的人惊醒。
“敌人来了，不想死的就赶紧回到各自的岗位，违令者杀无赦！”
骑兵的速度很快，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在他们全力冲锋之下，只需要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就能跨过。
可就在他们距离牧场大门还有二百多米的时候，牧场的高墙上，突然爆发出一连串的轰鸣声。
紧接着冲的最快的骑兵，就好像撞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一样，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可纵使如此，瓦剌骑兵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儿郎们，前面的牧场中有吃不完的粮食和暖和的房子，只要咱们杀进去，就不用在忍饥挨饿了。”
“杀，杀光这些汉狗，将他们的粮食女人都抢过来。”
“杀啊，杀光他们！”
此时的周寿身披大氅，站在牧场中央最高的哨塔上，目光死死的盯着狂奔而来的瓦剌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