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看着面前这位中年男子，也就是我的这位岩亲王，看着他些许憔悴的面容，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公子是……定南王！！！”老者惊呼出声，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复杂神色，随即深深一拜，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定南王亲临，实乃我等荣幸。庶民参见定南王！”

众人见老者纷纷效仿，齐齐跪拜，厅内顿时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敬畏与紧张。

我微微一笑，随后躬身扶起老者，“老先生不必多礼，今日前来只为探访故友，无需拘谨。”言罢，目光扫过众人，温和中透着威严，厅内气氛稍缓，却仍不敢有丝毫懈怠，“各位不必紧张，我只是想与岩亲王一叙，诸位不必多礼！”

我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想着穿着便装能低调行事，却不料岩亲王直接一嗓子将我的身份暴露无遗，岩亲王笑着走向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伸手请道：“请定南王殿下来内厅一叙。”

我随岩亲王步入内厅，环顾四周，陈设奢华却略显陈旧。岩亲王亲自斟茶，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王侄难得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我轻抿茶水，淡然道：“亲王多虑了，此行只为叙旧，顺便探讨朝堂之事。”目光锐利，直视其眸，“近年战事频仍，朝局动荡，你我皆需谨慎行事。”

岩亲王闻言，眉头微皱，旋即恢复平静，轻叹道：“王侄所言极是，朝堂如棋局，步步为营。近年战事确令人忧心，不知王侄有何良策？”他目光闪烁，似在试探。

我将南疆战事告一段落的事和盘托出：“南疆暂息干戈，正是休养生息之机。所以我此次回京正是要向陛下禀报此事，商讨后续对策。亲王若能鼎力相助，南疆稳固，朝局亦可渐趋平稳。”

“我只是一个爱喝花酒的闲人，平日里不问世事，朝堂之中更无势力，怎能与你这位手握重兵的定南王相提并论？”岩亲王苦笑，眼神中却透出一丝精明。

我眉头一皱，心中暗自思忖，岩亲王虽自称闲人，但其言谈间不乏机锋，一言就道出我可能被视为把柄的隐忧。

重兵。

“欸，亲王过谦了，您的才智与影响力，朝中皆知。”我打算实话实说，“南疆暂息干戈，小辈只是在朝堂的名声颇有些微词，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岩亲王闻言，笑着给自己打开一壶酒，只给自己灌了一口，随后笑道：“王侄之事我也有些听说，王侄动用陛下关系集资以平息战事，还有军中军改之事我也略有耳闻。”

“亲王洞察秋毫，军改确是当务之急。我亲自督导训练，力求提升战力，稳固边疆。”我目光坚定，语气沉稳，“南疆安宁，方能保朝局稳定。只是……”

岩亲王接过话茬，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只是朝中权贵未必领情，王侄孤军奋战，实属不易。”他轻轻放下酒杯，语气缓和，“不过，王侄不知朝中暗流涌动，权贵们各有盘算。我在朝中并无实权，只怕……”

“王叔不必忧虑，小辈只需王叔名声和身份作为后盾，便能震慑宵小。”

岩亲王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叹了口气，随后挥挥手：“既然如此，我自当尽力而为。去吧，王侄的诗词歌赋也颇得我心，闲暇时不妨多交流。”

“多谢王叔成全，定不负所托。朝堂风雨，还需共济。闲暇之余，定当奉上新作，以慰王叔雅兴。”我起身一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是成功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两位亲王……

“王侄是想逐一拜访以求得更多支持？”岩亲王突然开口。

我微微颔首，语气坚定：“正是此意。”

“哎呀王侄，别白费功夫了，你知道你这趟动用的都是哪些人的钱吗？”

“自然知晓，皆是忠良之士，心系家国。”

“欸，你想多了，皇兄这次是直接动用的几位王兄的私产，他们此时还正有火气呢。哎，这次皇兄本想用此举敲打几位王兄，却未料到他们会将矛头指向你，这次皇兄算是走了一步险棋啊。”

我讶然，心中一沉，但面上仍保持镇定：“多谢王叔提醒，小辈自会妥善应对。”

“所以说就别想着拉那群尸位素餐的家伙结盟了，他们把你千刀万剐还来不及呢！”

我行礼道：“王叔金玉良言，铭记在心。小辈定会审慎行事，力求周全。”

岩亲王点头，目送我离去。

我出门，看着在门口等着的夜影，夜影轻声问道：“主上，下一步如何行动？”

我轻笑：“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那主上，其余王爷的府邸……”

“不必急于一时，刚刚王叔提醒我也是够及时，这趟我们军改的费用皆来自几位王爷私产，他们心有不满，贸然拜访只会适得其反。”

“主上这招‘以诗换盟’之策，确是高明。”夜影满眼崇拜。

“岩亲王喜好诗词，喜爱来往于风雅之地，我便以诗为媒，投其所好。怡红院中，琴瑟和鸣，我挥毫泼墨，借诗抒怀，暗藏玄机。我借诗一首，换岩亲王赏识，诗成，盟约亦成。”

夜影点头：“那主上……可愿与夜影继续落座？”

我有些惊讶于夜影的主动，似是换了一套装扮后，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仿佛卸下了平日里的重担。我微笑点头，随她步入院内，丝竹之声愈发清晰，脂粉香气也愈发浓郁。宾客们的欢声笑语在耳边回荡，夜影却如一缕清风，悄然带我穿过人群，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只不过经刚才一闹，我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心中对岩亲王的直率有些无奈，我招呼小厮，上了一壶茶，轻抿一口，看着面前还是有些拘谨的夜影，轻声问道：“夜影，你可曾来过这种地方？”

夜影微微摇头，轻声道：“从未涉足，平日里皆是在主上身边，主上平日在京城习武常伴左右，此类场所自是从未去过。”

“那你今日便好好放松，权当体验人生百态。”

夜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轻声应道：“谢主上。此间繁华，夜影愿随主上共赏。”

看着这样的夜影，我有些愣神，心中不禁感慨，平日里冷峻的她，竟也有如此温婉的一面。我轻笑，“既如此，便请叶姑娘再赋诗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