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一片黑暗中,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正在进行一场不情愿的迪斯科派对——左右摇摆,完全不由自主。没错,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正身处某种交通工具之中,而此刻,我是这场派对上唯一不情愿的舞者,躺在那冰冷且坚硬的地板上。

更糟糕的是,我的头部被一种神秘的面具所覆盖,这让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失败的小丑。布料塞满了我的嘴巴,天哪,希望它至少是干净的。我不禁暗自祈祷,但愿这不是某个粗心家伙误把他的运动袜当作抹布使用后的产物。尝试着挪动双手来摆脱这个尴尬的局面,但很快我就发现,这样的努力不过是徒劳无功。那些“好心人”不仅用一副手铐将我的手腕固定在背后,还额外给我双腿加了双保险,确保我不会突然变成超级英雄挣脱束缚。

绑架?这是真的吗?我被绑架了!当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我时,一股新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显然,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有人决定我应该参加他们精心策划的“消失之旅”。但是等等,为什么是我?难道是因为我最近买了彩票,结果却只中了个安慰奖,就被人误会成潜在的大富豪了吗?

说实话,如果绑架者的初衷是为了勒索赎金,那他们可能要大失所望了。我的银行账户余额恐怕连支付一次豪华晚餐都不够,更别说作为赎金了。也许这些绑匪是新手,还没有掌握挑选目标的艺术。或者,他们有着更为奇特的目的——比如,寻找一名愿意免费提供心理咨询的志愿者?

不管怎样,现在的问题是:我该如何从这场荒谬的情境中脱身,并告诉那些绑匪,其实中产阶级的生活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光鲜亮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得赶紧想个办法不让自己的胃在这个颠簸的旅程中提前上演过山车表演。

好吧,这下子事情似乎变得相当严重了——“他们想杀我?”我心里默念着,仿佛这句话能通过意念的力量改变事实。但等等,让我回顾一下自己的人生:我不记得曾经做过什么足以让人气得想要谋杀我的事情。除了那次在超市里不小心撞倒了一堆易碎品,还有……哦对了,算上那次在邻居的猫粮里不小心混入了狗粮。不过,这些理由听起来都不太像是要绑架并计划谋杀的理由。

愤怒逐渐取代了恐惧,成为我现在最强烈的情绪。那些混蛋!我可是正准备向莉莉告白呢!为什么他们不能等到我至少知道她对我的爱是否有回应之后再行动?这简直就像是在电影高潮前掐断电源一样,让人无法接受!

想到这里,一个荒谬的想法突然蹦进了我的脑海:会不会是有人不想看到我向莉莉告白,所以才策划了这一切?也许是我那位总是对我和莉莉的关系表示不满的朋友,他可能觉得我们俩在一起就像是一场灾难片。或者更糟糕的是,难道莉莉的前任发现了我的计划,出于嫉妒决定亲自干预?

随着车辆的一阵剧烈颠簸,我的身体不情愿地从地面弹起又落下,脑袋再次与硬邦邦的地板亲密接触。这感觉就像是在玩一种特别残酷的碰碰车游戏,而我显然是输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我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到了极限。

我得承认,当心跳突然加速时,那感觉就像是参加了一场自己完全不想赢的赛跑。而此刻,我的死亡似乎就在终点线等着我。“他们随时都会杀了我。”这个念头如同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然而,就在我准备迎接命运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哦,我想他醒了,是吧?”这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轻松,仿佛她刚刚宣布的是“早餐准备好了”而不是“我们的客人终于到了”。

什么?一个女孩绑架了我?这画面怎么这么荒谬,像是从一部糟糕的喜剧片里截出来的场景。会不会是莉莉身边的某个追随者?那些总是围着她转的人中的一员?

不,这不可能。虽然她们确实对我有敌意——每当我和莉莉单独相处时,她们就像一群保护领地的母老虎,但我真的无法相信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好吧,也许内心深处我一直都有些怀疑,但谁会想到真的会发生呢?

“我们很难移动他,让他再晕过去,是吗?”另一个女性的声音插了进来,仿佛在讨论晚餐吃什么一样自然。又一个?是不是整个女生团队都决定联合起来把我踢出局?这些家伙,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她们不对劲。每次发现我和莉莉独处,她们就会像一群乌鸦围上来,试图破坏我们之间的一切美好瞬间。今天我要向莉莉告白的事,一定是让她们彻底失去了理智。

现在,她们居然还打算再次让我失去意识?难道是要给我颁发“最佳昏迷奖”吗?“杀了我吧,你们这些混蛋,别再耍我了。”我在心里默默抗议,尽管这句话被一口气堵了回去。

于是,我开始像一条被困住的鱼一样激烈地扭动身体,妄图挣脱束缚。绳子,你快点松开啊!我要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姐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他怎么了?”第一个人再次开口,这次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火,仿佛我打扰了她精心策划的下午茶聚会。

砰的一声

然后,我的意识又开始飘离,像是在听一场无聊到极致的讲座时不由自主地走神。不过这一次,当我试图重新抓住现实的尾巴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把不太舒服的木椅上,双手和双腿都被牢牢地绑住了。这感觉就像参加了一场特别糟糕的成人礼仪式,而我被选为了祭品。

周围的声音变成了低沉的嗡嗡声,像远处传来的蜜蜂振翅声,但具体说些什么却完全听不清楚。面具和塞口物的存在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全感——至少他们没有打算立刻送我去见上帝。毕竟,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可能早就成了某个地下停车场里的无名英雄了。

这些女孩到底想干嘛?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旋转,但随着思考的深入,一种奇怪的解脱感逐渐蔓延开来。也许她们只是想给我一个难忘的教训,或者是在玩某种极其复杂的高中恶作剧。无论如何,我决定放松心态,随波逐流,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

突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几秒钟后,门开了,鞋跟敲击瓷砖地板的声音清晰可闻。这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我的耳边。“揭开他的面具,我要说话。”这个声音冷酷而坚定,显然不属于任何一位普通的高中女生。

我感到一只手轻轻扯下了我的面具,强烈的光线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仿佛太阳突然决定亲自来问候我。眨了几下眼之后,我才勉强看清周围的轮廓——大约十个女人围成一圈站在我周围,而聚光灯只照着我一个人,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舞台上的独唱演员。

咔嚓一声,另一个聚光灯亮起,照亮了一个坐在王座般的椅子上的女人。与我那可怜兮兮的小椅子相比,她的座位简直像是来自童话故事中的宝座。

“太美了。”这句话差点从我嘴里溜出来,幸好被塞口物挡住了。的确,这位女士美丽得让人窒息。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深红色的长发在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白皙的脸庞上点缀着精致的五官。尤其是她那双明亮的绿色眼睛,既凶狠又迷人,仿佛能看穿人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嘿,看这里!”她突然打断了我那几乎要凝固在原地的眼神,愤怒地瞥了一眼,“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和男人打交道。”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我急忙把目光从她那令人分心的身体特征上移开,仿佛被电击了一下。“啪”的一声,我的脑袋似乎也跟着转了个弯。我决定集中注意力,毕竟现在可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

“时间紧迫,我们得快点说正事。”她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听起来就像一位正在处理紧急文件的办公室主任。

“你将为我们工作。拒绝的话,你和你的家人……嗯,你知道的。”她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为了加强效果,她还模仿了一个手枪射击的动作,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华?”我的回应含糊不清,像是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在尝试新的词汇,而嘴里的塞物让我听起来更像是在打喷嚏。

“谁能帮个忙,把她嘴里的东西拿掉?”她不耐烦地问道,显然对这个小插曲感到不满。

几秒钟后,随着绳结的解开和塞口物的移除,我终于可以自由呼吸和说话了。“哈......哈......你说什么?”我喘着气问,感觉像是刚刚完成了一场马拉松比赛。

“我说过……如果你不为我工作,我就杀了你……还有你的全家……”她耐心地重复道,就像在给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解释规则一样。

她拿起一张石板——好吧,实际上是一张平板电脑——把它转向我展示。屏幕上的内容让我冷汗直冒:那是我父母的照片,旁边是我的家庭住址和父亲的电话号码。照片看起来非常新鲜,甚至能看到妈妈今天穿的衣服。

显然,这些人不仅仅是随便说说而已;他们真的做了功课。这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让我对他们的效率感到一丝敬佩——尽管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表达敬佩的场合。

“但是……为什么是我?”我颤抖着问道,试图理解这一切背后的原因。

“听着,我也没空去搞清楚你是谁,但我刚刚接到了你父母的消息,所以现在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她一边抱怨一边显得更加恼火,仿佛我是她当天遇到的最麻烦的任务之一。

“快点决定,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猜谜游戏。”她站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那把枪出现得如此突然,就好像它是从魔术帽里变出来的。

“好吧,好吧……我会考虑的。”我看着枪,心中暗自权衡利弊。毕竟,英雄电影里的主角总是要经历一番波折才能赢得胜利,但我可不想成为现实生活中那个倒霉蛋。

“不错的选择。”她坐回椅子上,继续说道,“现在,既然你已经展现了初步的合作意愿,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第一,无论你在做什么——即便是参加世界上最无聊的葬礼——只要我召唤你,你就必须立刻出现。第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商量余地。如果我说跳,你就得问多高;如果我说跑,你就得问多远。”

“是的。”我小声回答,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虽然内心有一万个疑问,但现在显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记住,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其他选项。除了遵命,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嗯,你知道的。”她强调道,同时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手势。

这一刻,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无路可退”。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注意到,每当她做出这些严肃的动作时,她身上的某些部分也随之摆动——尽管在这种紧张的场合下,这样的观察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是的,妈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力量,但结果却像是被风吹过的纸片一样无力。

好吧,现在不是纠结台词的时候。我得面对现实:要么听话,要么就真成了枪靶子练习。而那把枪,看起来可比我的意志力要结实得多。

但我还没打算放弃希望,逃跑计划已经在脑海中悄悄萌芽了。机会总会有的,不是吗?只要抓住它,就能重获自由。

“别叫我妈妈,我叫佐伊。你要是再叫我妈妈,我就让你体验一下当婴儿的感觉——换尿布的那种。”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但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享受这种微妙的威胁带来的乐趣。

我点了点头,试图表现出理解与顺从,心里默默祈祷她不会真的实施那个可怕的威胁。毕竟,我已经这么大了,实在不想再穿回纸尿裤。

“好了,现在我要去开会,一个叫娜塔莉的女人会来接班。她可能会给你出一道数学题,也可能会教你跳草裙舞——谁知道呢?”佐伊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我迈了几步。这场景让我想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这次角色有点颠倒了。

“记住,无论娜塔莉让你做什么,你都要照做。比如,如果她让你模仿一只鸭子,那你就要嘎嘎叫着走路。”她越说离我越近,似乎是要确保我不会突然消失。

当她离我一臂之遥时,她弯下腰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如此之近,以至于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就像是混合了咖啡因和香草味的早晨气息。

她的脸慢慢靠近我的脸,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电影里的经典场景。难道这是什么特别的欢迎仪式?

她不是要吻我吧?这可太荒谬了!正当我准备闭上眼睛迎接未知的命运时,她却朝着我的耳朵靠近了些。

然而,她只是轻轻靠近我的耳朵,低声说:“记住,你不能说不。”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太尴尬,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定才是关键。虽然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尖叫:“天呐,这简直就像电影里的情节!”但表面上,我还是努力维持着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当然,佐伊。”我尽可能平静地回应,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起伏。毕竟,谁不想在面对人生转折点时表现得像个老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