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我家?用什么身份

男人的嗓音如冰片质地般好听,那张俊脸更是极有辨识度。

许折枝短暂震惊过后,压根没听到男人说的话,一脸欣喜若狂地走上前,“许源赫?!怎么是你?”

但没走几步,她又放缓了步子。

看着许源赫矜贵清冷的气质以及剪裁得体,走线精致的黑色西装,难以置信的惊道:“你这套衣服和车子是租来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记忆中,许源赫还是那个长相俊美,坐在花店对面小卖铺门口认真写作业的清瘦少年。

她家那会儿也还不是有钱人,花店生意兴隆,靠赚来的钱在附近低价收购了几套门脸后,她爸就做起了房产生意。

而许源赫就是在那时候搬过来的。

听她爸说,许源赫的父母死于一场意外。八岁之后,一直和心脏不太好的奶奶靠卖废品相依为命。

出于可怜,她爸免去了这家人的房租。

只偶尔去小卖铺讨瓶北冰洋喝。

再到后来,许明山做房地产赚了钱,举家搬离了这里。

许源赫也随着他奶奶的离世,自此了无音信。

司机瞠目结舌地看着许折枝,正欲开口,却被许源赫一记清冷的眼神制止。

随后就听男人道:“许折枝,花店钥匙是你父亲临走前交给我的,他让你先住在这里,等项目上的事处理好后再回来接你。”

许折枝这会儿冻得脸都僵了,见是老熟人,也不跟他客气,直接绕到另一边上了车,“这么说我爸还能再东山再起?那不用这么麻烦,我先去你家住两天不得了。”

真皮座椅开着加热,车厢内温暖如春。

许折枝舒服地瘫在上面,终于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不少。

许源赫在一旁看着她,唇角浅淡的勾起一丝弧度,“去我家?用什么身份?”

“当然是朋友了,不然还能是什么?”许折枝理所当然。

许源赫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冷笑了声:“你平时也这么轻易地随便跟一个“朋友”回家?”

许折枝愣了下,刷地睁开眼,“有什么不对吗……”

“下车。”许源赫的语气徒然变得森冷。

“干嘛?外面很冷啊!”

许源赫瞧着她,手指点了点脚下:“因为你把车弄脏了。”

许折枝:“……”

她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脚上踩了不少脏雪,再加上先前摔在地上,雪白的羽绒服上还沾满了泥泞。

确实……弄的挺脏的。

许折枝脸上一红,“大不了洗车钱你先垫着,等我爸联系我了,再让他双倍赔给你。”

“许折枝,我再说最后一遍,下车!”

被许源赫这么一吼,许折枝面子上过不去,难堪地白了脸,“下就下,谁稀罕啊!穿一身西装,真当自己是有钱人了!”

说罢,她大力摔上车门离去。

并在许源赫的注视下,找出钥匙,硬着头皮打开店铺大门走了进去。

“……”

街道重新陷入死寂。

司机小心翼翼睨了眼自家老板的脸色,踌躇着问:“许总,许小姐那边……”

许源赫收回视线,头疼地揉着眉心,“先不管她。”

“是。”

——

“不会吧?真是你家破产了啊。”

电话那端,响起闺蜜林初霁担忧的声音。

许折枝抱着双腿蜷缩在花店的双人沙发上,闷闷嗯了一声。

“那会儿看到新闻的时候我还在想,京港还有哪个豪门许家,万万没想到会是你……”

震惊过后,林初霁又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等你爸妈生意回血后过来接你?”

林初霁没敢邀请许折枝来自己家住。

一来许折枝和她哥关系不好,两人一见面就拌嘴;二来林初霁了解许折枝,平日里骄傲惯了,让她寄人篱下住在自己家,怕是一万个不肯。

“不知道……”许折枝恹恹盯着自己的脚尖,“他们还要不要我这个女儿都不一定。”

出了事就把她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哪有这样的父母?

林初霁叹了口气,安慰好友,“别这样,叔叔阿姨那么爱你,怎么可能真不管你,换个角度想,你家破产后,肯定会有很多追债的人找麻烦,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你陷入危险里。放心好了,等事情结束后,他们一定会来接你的。”

许折枝望着漆黑无人的花店,没有出声。

不知道是她爸妈早知会有今天,还是托许源赫事先来这里打理过了。

花店里面不仅供了暖气,还进了大大小小的盆栽,有些花连她都叫不出名字。

可是,她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真能靠这些小小的花养活好自己么。

这时,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叫声。

许折枝脸色黑了黑,想到许源赫冷漠无情的嘴脸,狠狠锤了下沙发。

小气鬼!真是白瞎她爸当年这么照顾许源赫和他奶奶了!

换成她出了事,对方居然就这么撇下了自己!

真不知道她爸怎么想的,居然让这种人来接应她。

可想着想着,许折枝又红了眼眶。

不过出国旅个游而已,怎么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而且……爸妈他们真的还会回来找自己么……

“对了枝枝,还有不到十天就开学了,你身上还有钱交学费吗?”这时,电话里又传来林初霁的声音。

许折枝一脸麻木,“我都快饿死了,没心情想那些。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

挂断电话,许折枝又点开余额看了眼。

150块钱。

又看了眼夜间还营业的烧烤店。

满88元起送。

很好,今晚注定要饿着肚子睡了。

……

翌日,乔奚奚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从沙发上坐起来。

一晚上!

住在头顶楼板中间的杰瑞整整闹了一晚上!

再加上她本来就睡不惯沙发,全身上下像散了架,这会儿又饿又困又疼。

许折枝感觉自己快死了!

顶着鬼一样苍白的脸打开花店玻璃门,将卷帘门推上去后,看着台阶下的街道,许折枝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许源赫那个白眼狼。

妈的妈的妈的!

许折枝踢了脚马路牙子。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