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一颗葡萄树,说是树,其实也就是一根较为粗壮的长藤罢了。从我记事起,它便有我的手腕那么粗,但枝叶却很少。我从未曾尝过它所结果实的味道,些许尝过,大抵是忘了,但这都无足轻重了。在它旁边的是更为粗壮的梨树,有成人的腰围那么粗,它盘旋在它的身上,它挺拔在它的身旁,为它遮挡风霜,但也使它失去了阳光。
忽有一年,那梨树竟突然折断了,可能是它也无法忍受风霜的摧残吧!也正是在这一年,这颗葡萄树竟枝繁叶茂,结出了往年不曾有过的果实。初时,这果实只有米粒般大小,虽是一簇簇的,但也得在叶子中细细找寻才能发现其身影。于是,在绿叶中找寻果实的身影成为我每天放学回家的“必修课”了。随时间的失逝,果实的找寻变简单了,但我依然乐此不疲。
我曾想象,这果实比雪梨还甜,入口柔软,汁水充盈。我是这样想着的,也是这样盼着的。可人对未知的东西往往报以美好的期许,可期许终归不似现实,那就不免会与现实有所出入,但好在也不全是糟东西。
在我的期许中,树叶逐渐变黄了,只有那果实仍旧鲜绿,似少女那灵动的眼睛,晶莹剔透。迅速搭好梯子,我慎重的摘下一簇熟透了葡萄,取下一颗放入嘴中。想象中的美好并未如期而至。它虽甜,但终不及雪梨那般使人沉眠。这果实中间包含一些小颗粒,使我的牙齿不敢狂放,总是小心翼翼的,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因顾忌世俗的眼光而不敢热烈相拥。若是咬在这颗粒上,准会传来嚼沙子般的声音,刺耳难听,这不免让我有些失意!但好在它汁水充盈,外层柔软,总算使我的期许有了些许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