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你怎么从回来之后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你出门踩狗屎啦？”
“滚犊……”陈泽生本来想顺口骂他一句，盯着他的大圆脸，越看越开心，都把龚超看得有些渗得慌：“生哥，你到底想干啥啊。”
“拿手机来，我跟龚叔聊两句。”
“我平时要是没事都不想跟他说话，说不了三句话，他就要骂人的，你还想跟他聊天，你真变态啊。”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这是两个企业家之间的交谈。”
按照市二中默认的规定，在高三之前，每两周放一次假，不放假的那一周就上自习课，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科目弱点进行突击训练，老师全都在办公室待命，有什么问题随时去问。等到了高三，就会改成每四周放一次假，不放假的时候全部排成正式的课程。
上一世的陈泽生，每次周六的自习课不是偷着看小说，就是偷着睡觉，老赵和各科老师一般都在办公室聊天或者给过去问题的学生讲题，基本不会管纪律。
说到底如果培优班还需要老师来抓纪律，那市二中的牌子早就倒了。
陈泽生以前觉得没人管真幸福，现在觉得狗儿的，老师们如果不给我讲一上午题，我这学费不是白交了？
他立刻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原则，如果一道题思考超过五分钟，翻书都属于浪费自己的时间，直接跑到办公室开始问，老师一看题目比较简单，就会让那些来问难题还在排队的好学生先给他讲一遍。
老师想的是，问题的人这么多，全都服务陈泽生一个人，他福气还小得了吗？
陈泽生一看排队的人这么多，开始挑挑拣拣起来。
马文俊，阴阳怪气，不问；
聂翔宇，男的，不问；
冯楚云，长得一般般，不问
林亦姝，勉强符合要求，可以问。
但是林亦姝有时候在问老师问题，他就索性在哪儿排队等林亦姝。
由此形成了办公室的奇观，别人排队等任课老师有时间，陈泽生排队等林亦姝有时间。
要不是他这次月考考进了前二十名，又是唯一做出最后数学大题来的人，老师们都怀疑他来问题的目不纯，毕竟在这之前，陈泽生周六日基本不进办公室的。
办公室的老师们本来打算提醒他几句，转念一想，林亦姝这个女生平时不招摇，但看着心气就高，教了这么多年书，哪些学生不会在作风问题上让老师头疼，大家也都心里有数。
于是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小子要是打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主意，可算是找错人了，不过如果能趁机多学点知识，也算是坏心办好事了。
随着时间接近中午了，老师们讲了一上午也觉得口干舌燥，相约着要不要一起去学校外的小饭馆吃个饭，就在这个时候林亦姝开口说道：“陈泽生，我有个问题还没解决，中午饭稍等我一会儿。”
林亦姝倒没有大胆到在老师们面前公然示爱的地步，她的想法是：面对这么多老师，陈泽生肯定不敢说要跟自己一起吃饭。谈恋爱是市二中纪律的高压线，学生一旦触犯，轻则叫家长，重则直接开除。
陈泽生只要害怕说不吃了，自己就不用请他吃饭了，而且不能算自己不讲信用。
很明显她对陈泽生的认知还没有更新完全，现在的陈泽生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见着老师心里发抖的老实孩子了：“好啊，我好几天没吃过肉了，听龚超说5号窗口的红烧肉非常不错，你快点问，去晚了就被别人抢光了。”
老师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的神色都充满了不可思议，接着把目光又都聚集到了林亦姝身上。
林亦姝听陈泽生这么说就知道自己搞砸了，也幸亏她从小也见过不少世面，立刻补充道：“老师们，我跟陈泽生打赌吃饭请客，赌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他赢了。”就算是这样，她脸色也有些羞红，从小做什么事都成竹在胸，很少落得如此狼狈。
物理老师刘逸存笑着提醒道：“攀比学习是好现象，但是你们这个年纪，精力还是要主要放在学习上。”
陈泽生随口答应道：“刘老师你放心吧，她请我吃饭，不会影响我成绩的。”
“哈哈哈，陈泽生你这孩子真会说笑。”刘老师没把下边的心里话讲出来：你本来就四十多名，谁管你受不受影响啊，你别把我们精心培养的好苗子带坏了就行。
出了办公室，林亦姝压低了声音：“你够狠。”
“林亦姝，虽然你请我吃饭会影响我在老师眼中的形象，但是看在你上午给我讲了这么多题的份上，我还是决定给你个面子，毕竟下午我还得指望你给我讲题呢。”
“我讲你个大头鬼！”
龚超看着饭桌上的两个人，觉得气氛稍微跟自己想得有些不一样，但他不敢问陈泽生发生了什么，更不敢跟林亦姝说话，只能闷头在哪儿扒米饭。
林亦姝带上了自己的同桌兼室友冯楚云，冯楚云也觉得他们有点奇怪，轻轻杵了一下林亦姝：“亦姝，你怎么了？”
林亦姝气哄哄地说：“陈泽生是只猪，我请他吃饭就像喂猪，这么好的菜喂猪太心疼了。”
冯楚云差点没笑出声，以为她不想跟陈泽生一起吃饭：“那咱们不吃了，走吧。”
“不行，陈泽生不知道在哪个窗口打的菜，有点好吃，而且这可是我花钱，楚云你多吃点，咱们不能亏本。”说着又往碗里里夹了两筷子。
陈泽生根本没功夫听他们说些什么，食堂里的大电视正在播放一条新闻：“根据沪深证券交易所公布的数据，上证综指已经跌破1700点，证监会将在近日召开新闻发布会，推出救市政策……”
陈泽生虽然对股票的历史不太熟，但是08年金融危机他还是知道的，股市现在肯定在周期的低点，可惜工程还没抢到手，自己手里能支配的钱太少了。转头看着认真吃饭的林亦姝，突然满脸讨好地说道：“学委，能不能借我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