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发杀机,旧道不存

酒馆摇曳的灯火中,空气的炭火、酒水多并入了几分菜肴的气息,那是酒馆掌柜又赠与几人的。

“唉,客官让您们劳心了,是本店照顾不周,这些个小菜还望收好,本地民风淳朴,实在是多年不见此等事,还望客官多海涵…”

齐路摆了摆手,示意让掌柜的先行离开,对方也很知趣的远离了几人。

昭暮双手捧着一节竹子,小口啜饮着里面的酒水,脸上的寒意渐渐消散。吴为则半倚在椅背上,一只手端着竹筒,另一只手轻轻地敲击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齐兄不必过度警惕,那伙人今夜不会再来了,若是再来,吴某必定给个说法。齐兄既然邀请在下一并坐下,何不也来喝两杯。”

“这不正好吗?闲着也是闲着,不然就一块聊聊天呗。”昭暮一边抿着酒,一边拿起筷子伸向那些饭菜。

见齐路没有回话,吴为放下酒杯,身旁的座位的背囊中取出了一块的粗布披风,朝他抛了过去。

“齐兄,我看您夫人衣着朴素,想必也不是个太大户人家。你穿着盔甲,最好还是不要见那么多雪水。若是锈了,又是好一笔价钱。

况且天寒地冻,你那纯铁甲要是寒到筋骨了,咱这号人江湖在外,要是到晚年再讨不着个好,落下病根,更是凄凉。”

齐路顺手接过麻布披风披在身上,随声应和道。“嗯。”

看着冷下来的场昭暮,小声说:“嗯嗯,别管他,他这铁脑壳就这样。吴大兄弟赶紧吃饭,再不吃菜就凉了。”她一边吃,嚼着菜的嘴还嘟囔着。

“吴兄,有礼了。你行走江湖,经验颇丰,能不能告诉兄弟刚才那王进谈的结丹是怎么一回事?能否大概聊一聊整个摄取能量,资源转化的品阶。”

“嗯…”吴为有些愣住了,显然没有明白齐路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嗯嗯真好吃,这个为什么现在不搞传统修行了,还有王进那伙人大概实力如何?以及他自己的实力大概怎么样?”昭暮吃着菜替他翻译着。

“哦,按照夫人的问法。大致可以这么说…”吴为顿了一下,他挠了挠头又抿了一口酒,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

“天发杀机,旧道不存,新法横行。”

“这古时候啊,可能也不是古诗,你就个几百年前吧,但是也没人清楚有多远。”

“三百六十,行行道道,精通巧艺,进而外显于华行的修行人,那时候修炼方法差不多,就像现在小说里头的。先练气再筑基,筑基之后结丹金丹,再往后啊,就是元婴化神。只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有些行当就是比别的行当,修行要快要容易。”

“在几个行当的修行人达尖后,按照古时候的说法,就是炼神返虚。此时已经可以融于大道,可以算是成仙了。当然这个只是传说,口耳相传,不足为信。总之就是这么几号人。”

“据说他们升仙之后便天有异象,灾厄不断。一些山林野兽的妖孽,原本啊它们也就只能分分神附附体顺带啊,也没比普通的虎豹豺狼强多少,以前还有专门打猎他们的猎户,那都是些普通人,没什么修行,三五个人结成一队遇到了也不怕。”

“总之各行各业的修行人都能降服他们。但自这之后,这些妖鬼蚊虫仿佛得了什么机缘。个个有神通一般,一般的修士哪怕说到了金丹,遇见了也未必过得了这关,咱就不说什么搬山倒海了。就比方说我听到这村里人说,以前赶路发光的萤虫,能钻到人体内把人的头变得跟他的尾巴一样,可邪乎了。不过我倒也没见过哈。”说到这,吴为又挠了挠头。

“这赶路赶的,天天不洗澡,头皮都有些痒了。”

“总之灵气修炼这套都是老古董的技艺了,早就不适应了如今的世界了。你想啊一个修士,修了十几年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个金丹,跟普通人比,那可谓是陆地神仙神气的不得了。结果走夜路,碰到俩虫子,直接人就没了。你说这又劳心劳财的图个啥,自然就没有人这么练了呗。”

“那当今的世界是?”齐路将之前吴为所说的默默在心中记下,又接着问道。

“啊,现在主要是靠着一些修行比较早的大能,都是些元婴化神的了。但是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啊听说,说这帮人啊,狩猎山林里那些得了机缘的妖鬼。”

“用这些妖鬼炼化出来的东西,用于植培人体,那人便有了这些妖鬼的能力。这玩意儿可更邪乎了,要看这妖怪生成的地脉和地气。以前什么身外化身啊,梦入神机啊,都是不知修行多少年才能有的道行。”

“现在随便哪个世家富豪的弟子,只要这些大能捕获的妖鬼便有了这些神机。”

“你说这古时候成道之人,哪个不是人间圣人苦修精进,造福一方。现在倒好,这样搞到处危机四伏,人心不古。”

“据说呀,就是那几个想要成仙的修成之后不好好在人间呆着,非要往上窜,把天给捅了个窟窿才这样的。”

“齐兄啊,咱这武人,讲究气血血脉。倒是和古法有点像,还算是有点用武之地。别的行道好大部分机缘都断了,现在少部分修行还要什么灵根要资质,还要看是不是氏族能不能给师父讨个人间的好。”

“你说这扯不扯,古时候也没听说,哪行哪业的要看资质。那个时候古经有云,各安其职,各守其分,各得其所,乃人间正道,皆有所成…咕嘟咕嘟~哈~”随着最后一杯酒被一饮而尽,桌上的饭菜也没剩几口了。

“唉呀,有点对不住了,齐兄这酒都让我喝完了,这你和夫人也没得喝了。”吴为一边说一边喝,每次停顿时都要喝上不少,因为喝了不少他的话匣子也是打开了。

“没事,我不喝酒。她也不该喝,对她身体不好。”

“那齐兄也是大修行人,不吃不喝饮朝食露倒颇像古人,好!好!敞亮!你这个兄弟吴某人我没白交!呼呼…呼呼…呼呼~”就这么说着说着,他竟然直接在这客栈的大堂的竹凳上靠着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