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练筋

夜,许远照常从山海界归来,回想着自己再次被那头黑豹单杀,只能愤愤不平的取出了今晚的收获,三颗红珠子。

丛林里头的怪物虽然品质够高,但是对付起来也相当棘手,他已经在里面闯了几日,每次都是杀两三头长牙山猪,就被更凶狠的猎食者杀死。

不过,经过这么多次的死亡,许远也隐隐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规律,似乎自己在里面待的越久,或者杀的猎物越多,自己遇到的高等级猎物的概率就越高。

之前在沙滩上是如此,如今进了丛林好像也是这样。

感觉自己总结出了规律,许远也不再纠结这个,反正都是每晚死一次,他早也就习惯了。

取出几颗珠子,许远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今夜之后,他便是练筋武者了,大半个月就走到第一步,即使是真正顶级宗门的弟子,也未必能有这么快吧。

三颗红珠子入腹,强大的生命精华猛地爆发,一瞬间,许远似乎回到了胎儿状态,他能感觉自己全身都在朝着更适合修炼,更适合战斗的方向调整。

身高,肩宽,骨骼的长短,经络的长短都在进行着细微的变化。

长吸一口气,许远能感觉自己整个人的体态在趋向某种玄奇的方向发展,不过或许是如今层次不够,真正的作用还未显现。

维持着盘坐的姿势,许远感受着七十二道血气进入大筋,脸上神色一下变得严肃,锻体第二关,开始了。

首先,依旧是瘙痒,好像有无数只蚂蚁钻进了身体中,疯狂得在啃咬自己的每一丝血肉。

瞬息之后,奇特的瘙痒散去,紧接着,就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好像是每一丝肌肉纤维都在承受着极致的拉扯,而后一寸寸的崩断撕裂,紧接着又在一股股暖流的作用下恢复,再重复上述过程。

一层层蒸汽从许远全身冒出,那是汗液在蒸发,他的身体在这种改造下变得通红,整个人像是一块烧红了的烙铁。

而后,锻打开始。

砰!真真切切的声音从许远体内传出,那是血气在融入筋络之中,恐怖的疼痛也在此时涌起,许远此时也发现了自己突破与其他人突破还有一个不同。

那就是疼痛,更加恐怖的疼痛!

饶是以许远的心智,还有大半个月以来在山海界中的死亡经历,此时这样的疼痛也几乎让他要差点晕了过去。

但只是片刻时间之后,那盘坐着的少年人,又再次恢复了镇定,甚至开始感受全身筋络还有哪一处没有疼感,随后搬运血气,进行锤练。

毕竟,比起七年以来日夜忍受寒气的绝望,如今这种破境带来的痛苦也不过如此而已。

终于,在一次锻打的高潮之后,那听得人牙酸的声音终于消失,随着一道道白汽离开躯体,许远站了起来。

此刻,对比之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筋络变得无比紧致,张弛之间,龙象般的巨力迸发,好像是每一缕肌肉纤维都有了意识,手脚可以做到各种匪夷所思的发力。

就比如,此刻他可以在直冲时忽然往旁边一折,这样的动作他在练皮时会有僵硬感,但此时动作起来却行云流水,非常自然。

走到平常训练的庭院之中,许远再去举石锁,之前举起来还是需要费点劲,但如今轻轻一掂,那两个石锁就被他提到了手里。

五百斤的石锁,在他手上就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更有意思的是,达到了练筋的状态后,他对自己力量的掌控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他能随意控制发力的肌肉纤维。

或者说,他的全力可以将几千斤的巨石粉碎,也可以连一个茶杯都捏不破。

深吸一口气,许远望着澄澈的天空,忽然展颜一笑。

未曾想,当时朝思暮想就是达到如此境界,如今踏入修行路后,居然眨眼间就已踏破。

死的,当初不能修行时,许远最大的目标就是日后可以达到叔父许山的水平,但是现在,他的目标已然变了。

朱雀,刀鬼,天剑,那些青云榜上的名字,才会是他如今追逐的目标。

…………

选锋消息放出的七日后,来凤县,城门。

换了身适合出门的装扮,许远骑着衙门的快马,跟在了前方的县尉书不同的身后,而在他身后,也还跟着两人。

这便是要前往玉章县,参加第一次初试的队伍。

“许远,马勇,林业。”

回头点数名姓,县尉也不由一笑,今年来凤县队伍不错,更有许远这个小天才在,说不定还真有争到府试名次的可能。

“我们走!”

一声大喝,县尉当先骑马奔行而出,而后方三人对视一眼,皆是一笑,便都御马跟在了身后。

来凤县的山路崎岖难行,开始的速度还放得慢些,但等来到官道,一行人速度陡然加快,一会后,路上便只有扬起的尘烟了。

玉章县距离来凤县并不算近,中途需要休息一下,让马儿恢复一下体力。

县尉选择休息的地方是一间茶摊,像这样的茶摊官道上其实开的不少,就类似于许远前世高速路上的服务站。

只不过若是初出茅庐的雏鸟,面对这样的茶摊就得注意了。

虽然大多数茶摊做的都是本分生意,但就像是一锅粥煮久了,难免混入沙沙砾,那官道上的茶摊里,总有一两家做的是黑事。

做的小的,便是故意开高价,你喝了酒吃了肉,少说要你十两二十两银子,若是不给,那自然是刀剑招呼。

做的大的,自是酒里下药,菜里加毒,随后取了钱财,扒了衣服,尸体往里面一丢算是完事,比较省的店家,也会把本该便宜野狼的肉丢回锅里,炮制好了,端给下家嘞。

“说的玄乎,其实不就是一群变了花样的劫道贼匪吗?”

马勇若无其事的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又把桌上的茶水拼命往肚子灌,这一路走来,他也是真渴了。

“对你们官爷来说,自然也是这样的。”掌柜的带着笑意回了一声,身后不知是她雇的人,还是自家婆娘,此时则不断把各种冷盘放到桌上。

顺带着,还放了一瓶自个酿的烈酒。

打开烈酒的盖子,书不同先给自己倒上一杯,看都不看,并一饮而尽。

待酒入了喉,生了好些力气,这才问道:“却是不知,二位属于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