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时，老城区，小皮特快餐店。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凡妮莎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坐回了吧台。
“辛苦啦。”导师端了一杯姜汁啤酒走了过来，笑容略显谄媚：“小皮特明天是不是就回来了？”
“嗯，暴露的暗线都已经撤离了。”凡妮莎抽出账本看了起来：“算算时间，小皮特明天就应该回来了。”
“太好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炸鱼了？”导师难掩兴奋之色：“我的左手什么时候能到？”
“左手？”凡妮莎面带调侃：“我看现在这个，不是挺适合你的吗？”
“别闹。”随着导师摆手的动作，他的备用机械臂发出‘吱扭，吱扭’的响声：“我已经受够了这条充满炸鱼味的【服务型手臂】了。”
“哼，别想了。”凡妮莎冷笑一声：“你的机械手臂已经到不了了。”
“什么？！”导师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吧台上：“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你不还是告诉我没有什么问题吗？”
“还不是因为你。”凡妮莎耸了耸肩：“你刺杀维多利亚这件事已经闹大了，英女皇已经正式向国内发出了抗议。而为了不影响两国的外交关系，布朗基议长很有可能会派人来访问英格兰。”
“国内现在风声很紧，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帮你运机械臂过来。”凡妮莎笑了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反正，我觉得这条服务机械臂挺适合你的。在风声彻底过去之前，你就老实在这里炸鱼吧。”
凡妮莎双眼微眯：“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做了什么。”
“什么？我最近做了什么？”看着脸色不善的凡妮莎，导师咽了咽口水：“我最近一直都在炸鱼啊，还能做什么。”
“这两天来店里的客人，讨论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炼钢厂的汤姆·黑格斯厂长被人吊死在了路灯上。”凡妮莎双手抱胸：“难道不是你做的？”
“是...是我，就是我！”被戳穿的导师，似乎开始了破罐子破摔：“我吊死那个黑心的资本家有什么问题？”
“你吊死他没问题，但是能不能换个时间？”凡妮莎白了导师一眼：“你难道不知道那家伙是【发条公会】的人吗？我们潜伏到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找出【真理教】那帮疯子。你刺杀维多利亚女王就算了，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炼钢厂厂长，至于吗？”
“【发条公会】与【真理教】是死仇。你吊死的那个厂长，本可以被我们拉拢。他经常出入老城区，对于【真理教】的动向，一定比我们更清楚，有他的帮助，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到【真理教】的线索。”
“不要因小失大。”凡妮莎语气沉重：“我们的目的是帮被他们害死的工人兄弟们复仇，20年前那几十万条人命的血债，才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不，你说的不对。”导师一改平时的嬉笑之色，神情肃穆：“【真理教】是我们的敌人，【发条公会】里的黑心资本家们，同样是我们的敌人。”
“你知不知道，之前我遇到的萨娅·皮埃尔一家，他的父亲约翰·皮埃尔被钢水烧断双臂，至今都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赔偿？”导师揉了揉眉心，似有懊悔之色：“约翰夭折的3个孩子里，有一个是在帮钢厂通烟囱时掉下来摔死了，另外两个则是下矿的时候被活埋在了里面。”
“汤姆·黑格斯本来是打算，让失去双臂的约翰自生自灭。但幸好伊恩说服了那混蛋，才让他帮约翰换了一双【W-31专用工作机械臂】。如果不是这样，皮埃尔一家就彻底失去生活来源，只能被活活饿死了。”
“哦？”凡妮莎有些好奇：“他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说服那种黑心的资本家，从兜里掏钱给手下的工人换机械臂？”
“呵呵，能说服资本家的，只有金钱。伊恩帮汤姆·黑格斯那混蛋算了一笔账。”导师脸上笑容玩味：“帮约翰换了一双机械臂，凭借那混蛋在【发条公会】的关系，仅仅需要135英镑，这还不到一名工人10个月的工资。”
“而换完【W-31专用炼钢机械臂】的约翰，在专业机械臂的加持下，工作效率至少提高了2倍。也就是说，他仅仅需要花费花费一个普通工人10个月工资的成本，就可以让那人的工作效率提升2倍。”
“10个月以后，他获得每一份利润，都会翻倍。你能算出来，这是多少倍利润的提升吗？”导师看向凡妮莎，笑容越发冰冷：“至于我为什么要现在杀他，那是因为我已经收到消息，那混蛋已经开始有意识人为地制造事故，让工人们受伤，再由他出面，帮着断手的工人置换机械机械臂。”
“但，事故就是事故，已经有不少人无故丧命了。没有多少人可以像约翰一样，失去双臂不死，并且还能挺住机械臂的置换手术。”导师神情肃穆：“凡妮莎，请你理解我。杀他，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好吧，好吧。既然你有如此充分的理由，我自然会支持你。但是...”凡妮莎话锋一转：“你前几天刚刚答应过我，以后每次行动之前，都会跟我说一声的，刚说完你就忘了？花光经费，给狼人买炼金铠甲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对...对不起！”导师态度诚恳：“作为补偿，我想到一个可以抓住【真理教】线索的好主意。”
“什么主意？”
“根据我在【圣巴塞洛缪】医院暗线的汇报，伊恩那小子之前被【真理教】的人刺杀了。”
凡妮莎皱眉：“【真理教】为什么要刺杀他？”
“因为这个。”导师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服务型机械臂：“那头‘虫后’的机械手臂，如今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真理教】绝对不会对这种事坐视不理的，但他们又没胆子刺杀维多利亚。伊恩那个倒霉蛋，自然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了。”
“原来如此。”凡妮莎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两方之间的关系：“所以说，我们只要围在他身边，就一定能够抓住【真理教】的马脚？”
“就是这样。”导师摇头晃脑：“暗线还说，伊恩那家伙最近马上就要去【瓶中集社】学习炼金术。所以，我们只要能混进【瓶中集社】就一定有机会抓住【真理教】的那帮混蛋。”
“我这样子肯定是没希望了。”导师甩了甩自己吱吱作响，充满炸鱼味的机械臂：“凡妮莎，潜入【瓶中集社】暗中接近伊恩的任务，就只能靠你了！”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