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棋局

【我出生了。】

【老师说我的使命是拯救人类，人类是什么？我不明白。】

【那是针管，那是......老师在教导我，认识这里的东西，我知道，这里是叫做实验室的地方。】

【老师又来了，老师说我身边的东西叫做营养液，是维持我生命的东西。

只不过它每一天都会变得更红，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红色。】

【我的身体不见了，它们变成了我看不懂的样子，圆圆的，它们在跳动，真可爱。】

【老师给我别了一个发卡，身体上的肉球不动了，有些奇怪。】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身体又回来了，只不过我的脖子上多了一圈痕迹，老师说这是为了我生命延续的必要措施，我不太懂。】

【我死了。】

周进翻页。

【我出生了。】

【......】

周进眉头皱起，这次的日记很凌乱，而且，从那句“我死了”之后，日记陷入了循环，每一页都是一样的内容。

从现实来看，她并没有理智，而是日记本将过去的事情以她的角度进行诉说。

如果...将她从出生到她死亡作为一个周期。

脖子上的痕迹，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周进脑海之中。

那些人，在重复利用着她的脑袋，利用克隆的技术复制她的身体进行实验。

但每一次实验都失败了，所以才会有最后那句“我死了”。

周进朝着小女孩脖子处看去，果然，在她领口下方，有着缝补过的痕迹，身体的肤色和脑袋相比，要白皙不少。

这一次，红衣女孩毛毛，再一次到了身体变异的阶段，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按照这么说的话...周进快速翻动日记，直到最后一页。

果然，这次的日记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我出生了。】

【老师说我的使命是拯救人类，人类是什么？我不明白。】

【那是针管，那是......老师在教导我，认识这里的东西，我知道，这里是叫做实验室的地方。】

【老师又来了，老师说我身边的东西叫做营养液，是维持我生命的东西。

只不过它每一天都会变得更红，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红色。】

【老师说要送我去一个地方，明天那里会有几个人来到我面前，老师说，放开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问老师，这是为什么？】

【老师说，“我发现了个有趣的人，能让我的心愿完成，所以需要你帮帮我。”】

【这是老师第一次以这种口吻和我说话，我很开心，我答应了。】

日记戛然而止。

周进略感无力，果然，之前猜测的内容有很大一部分是正确的。

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自己等人。

甚至是下达了外出探索任务的调查团团长艾希，在那人的棋盘之中，或许只是一个强力棋子罢了。

不，周进晃下头。

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位老师说的话。

“我发现了个有趣的人，能让我的心愿完成，所以需要你帮帮我。”

这句话暴露出两个信息。

第一，自己刚开始的猜测是错误的，这个人，或者这个势力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自己只是刚刚进入他们的视野。

第二，这些人的目标，就在第三小队之中，周进十分有十二分的把握，他们的目标是，姜敏。

蝴蝶是下层人，来历清白，毫无特殊之处。

李采衣曾经在上层生活过，但因为父亲加入调查团的原因，被上层某些人排挤。

后父亲死亡，她一直留在调查团中。

洛卡在调查团已经待了十几年了，没有成为进化者，以其卓越的电子信息天赋一直活跃在战斗一线。

这些是调查团资料库中能查到的，唯一特殊的，就是姜敏。

资料保密。

当初他只是以为自己权限不足，无法查看队长信息，现在看来，她的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确定那些人背后的目的是为了姜敏，周进尝试进一步推测。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能引起他们的关注，甚至觉得有趣？

加入第三队不过几天时间，将一件件事情过了一遍，周进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回地堡后，要更加小心。

心中再次对自己示警。

“不想了，先将面前的女孩毛毛...”

周进突然一愣。

按照之前自己的推测，女孩是克隆体。

但按照日记记录，说不定这十年间，这个小女孩一直在被不断的更换身体进行实验。

岂不是说...面前的毛毛，是真的？

不，记忆对不上，不然日记中的第一句不会是我出生了。

周进否定想法，心里负担小了不少。

不过就算不是，也应该是在毛毛被绑走之后，那段时间的克隆体。

存活了十年，永远被关在实验舱中的小女孩，甚至连记忆都是虚假的，一个周期一个周期重复着，周而复始。

哎...

周进在心中叹气，收回日记本，看向红衣女孩毛毛。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了异变，抑制剂在她身上似乎产生了抗性，并未发挥其真正作用。

只是稍微延缓了她异变的过程。

“这件事，还是不告诉齿轮，埋在心中吧。”

无声自语，周进手指变成利爪，抵在了红衣女孩毛毛的脖颈处。

她已经进入了变异的最后阶段，即将成为一只没有理智不受控制的异兽。

曾经面对脊犬的时候，周进能够没有一丝犹豫的开枪或者用利爪将其穿刺。

但现在，看着这个面容可爱的小女孩。

一丝不忍从他眼角闪过。

“我来吧。”

略带些温柔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羽毛缠在他手臂之上。

李采衣来到他身后：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或许能和我做个伴，我能感觉到。”

“我也差不多了。”

她一只手恢复原样，从后腰拔出手枪。

“出去吧！我接下来的样子，不太好看。”

环顾众人，李采衣展颜一笑。

蝴蝶情绪低落，哪怕是争吵不断，此刻李采衣要进阶，彻底丧失理智。

她的心情从未有过的低落，没有了之前活泼的样子。

“呼...”

周进吐出一口气，闭上双眼，无视了李采衣想要提供帮助的行为，划过小女孩毛毛的脖颈。

比起变成一只丑陋的怪物，就这样结束悲惨的一生，或许更好。

哪怕是克隆体，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姐，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姜敏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双目出神。

“你们走吧！”

李采衣弯腰将小女孩放进恒温仓中，身体恢复原样，从后脑取下蝴蝶结丝带，递给周进。

“留个念想。”

她左眼眨动，将丝带放在周进手中的同时还捏了捏，绿色卷发晃动着，坐在恒温舱边沿。

因为之前的变身，她小腿以下衣服全部破损，白嫩的脚趾点在地面，小腿线条饱满且圆润。

眼见周进没有动作，她用涂抹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在周进腿上踢了踢，劝他离开。

“这是每一位调查团成员都必须经历的事情。”

“瞧瞧，蝴蝶都能接受的事情，你无法接受么？”

她双手伸了个懒腰，胸前一阵汹涌：

“可惜了，之前说的让你摸摸还没实现，要么，你现在来试试？”

她嘴角含笑，没有一丝面临死亡的恐惧。

或者说，早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

周进撇撇嘴，一把将李采衣推开。

“戏真多。”

他弯腰将手指探向小女孩毛毛的头发，从她发丝间摸到一个发卡。

拿到手中后，露出一丝庆幸，看向李采衣：

“看来，还没到你退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