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诺克萨斯军需官

医馆大堂之中，察克与伊恩早早就将所有患者打发走了。二人静坐在柜台之后，默默等待。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透过窗户看清来人，察克赶忙上前，将门轻轻拉开一道小缝，让那殷红的身影一闪而入。

来者，正是身着深红色长袍的吴求索。

“小爷，可算是把您盼来了，可真让我俩好等啊。”察克弯着身子，脑袋低垂，满脸谄媚地笑着，双手递上一盏热茶。

吴求索却不着急饮用，先是目光灼灼地审视着茶汤的颜色，而后眼眸微抬，别有深意地瞥了察克一眼。

他为人向来谨慎，这里可是比尔吉沃特，处处小心，总能活得长久一些。

察克怎会不知吴求索心中所想，当下二话不说，将茶汤仰头一饮而尽，以此来消除吴求索的疑虑。

吴求索双眸微眯，满意地点点头道：“不用端茶倒水了，我并不渴。”

言罢，他伸手拿出慢性毒药的解药，示意二人服下。

二人喝下解药，忙不迭地向吴求索道谢。

吴求索将二人唤至身前，而后手掌一翻，从长袍当中取出腹鳍，放在桌上。

察克乍一看到那腹鳍，顿时眼睛一亮，声音有些颤抖地惊问道：“小爷，小人斗胆问一句，这可是北海巨鲶的腹鳍？”

“正是，不愧是察老板，果然好眼力。”

察克脸颊微微泛红，笑道：“小爷谬赞了，小人自小在码头长大，若是连这种宝贝都认不出，那小人真该挖了自己的眼睛。”

这边话音刚落，就见伊恩从房内匆匆走出，手中捧着两瓶血液。

伊恩小心翼翼地捧着瓶身，毕恭毕敬地递向吴求索。

据伊恩所说，这血液取自于昨晚那个酒鬼体内，新鲜的很。

吴求索接过瓶子，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微微颔首，心中暗忖这二人倒还机灵，准备得甚是周全。

打开瓶盖，轻轻嗅了嗅，只觉一阵沁人心脾的玫瑰香气弥漫而出，颇为舒爽。

察克笑脸盈盈地在一旁解释：“小爷，人血的腥味太重，我特意在其中加了许多玫瑰花瓣。如此一来，口感会更为柔和清香。”

“哼，看得出来，你们倒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吴求索看着格外殷勤的二人，淡然一笑。

察克赶忙接话：“只要能给小爷分忧，让小爷觉得舒服，小人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吴求索摆了摆手，示意察克莫要再阿谀奉承，而后神色一正道：“说正事吧，这片巨鲶腹鳍，你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帮我卖掉，绝不能让码头上的任何人知晓。”

察克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有些犹豫地说道：“小爷，买卖之事，本不难办。可若是将这等宝贝卖出，还不让消息走漏，那可就有些棘手了。”

“此话怎讲？”吴求索眉头微皱。

“小爷，您且看看这片腹鳍的重量，便什么都知道了。”察克卖了个关子，示意伊恩拿来秤，给巨鲶腹鳍称重。

“此鳍重五斤六两，按照一百银币一斤的市价，至少能卖五百银币。五百银币，在咱们这种小地方，可抵得上不少人的身家性命。”

察克解释道：“若是通过寻常渠道售卖，如此大额的交易，即便我们不说，对方那里，也难保不会走漏风声。”

吴求索略作思考，心中暗叹的确是这个道理。

摸宝容易销赃难，这么大一片巨鲶腹鳍，如今倒像是个烫手山芋。

现阶段，吴求索还不想与倪家直接起冲突，还是低调行事为妙。

“那依你之见，可有什么良策？”

察克思索片刻后答道：“小爷，能否将这片腹鳍化整为零，分割成一片一片，然后逐片出售。只是这样一来，腹鳍便不再完整，整体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若按照这个办法，大概能卖多少银币？”

“三百出头，或许还卖不到这个价。不过交易过程必定足够隐蔽。”

吴求索心中暗叹，察克可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鱼鳍，若只卖区区三百银币，那岂不是血亏？

吴求索当即摇头否决：“不行，这价格也太贱了，你再想个法子。”

听到这话，察克心中不禁有些犯难。卖贵了也不行，卖太便宜了也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的小命还在这小阎王手里攥着，还有求于他，便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继续寻思。

一番思索之后，察克突然站起身来，枯瘦的手拍了拍光秃秃的脑壳。

“怎么？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吴求索轻抿一口鹿血，神色淡然地问道。

察克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道：“小爷可曾与诺克萨斯人做过交易？”

这话一出，吴求索不禁有些疑惑。

诺克萨斯，那可是符文之地上首屈一指的强大帝国，整个国家崇尚武力军功，近些年来，扩张的意图愈发明显。

但据吴求索所知，比尔吉沃特北海并无诺克萨斯军队驻扎。

难不成察克是想跑到诺克萨斯的国土上，卖掉这片腹鳍？

见吴求索面上带着些许疑惑，察克赶忙抬手轻拍自己的嘴巴，道：“小爷，都怪我说话爱卖关子，您莫要怪罪。说起这诺克萨斯人，在这北海，我还真认识一个。”

察克提及之人，乃是诺克萨斯海军部队的一个小军需官，名为诺布朗。

这诺布朗极为贪吃，是个为了品尝美食而倾家荡产的老饕。

诺布朗将家族吃穷之后，为了能继续享受各地的珍馐美味，竟不惜倒卖军需物资。结果东窗事发，被诺克萨斯海军通缉。

走投无路之下，诺布朗带着剩余的军需物资躲进了比尔吉沃特北海，在此隐姓埋名，靠着对外出售些武器装备、跌打药剂为生。

几年前，察克在为康福医馆选购药材之时，曾与诺布朗有过一面之缘。二人还做过一笔交易，也算相识。

虽说近两年来察克与诺布朗断了联系，但察克还记得诺布朗的藏身之地，要想找到诺布朗，也并非难事。

“小爷，您这片巨鲶腹鳍，对那诺布朗来说，那可比他自个的命根子还重要。”察克眨巴着眼睛笑道，“我可听说，他那里还有几件压箱底的宝贝，您兴许能用得上。”

“什么压箱底的存货？”吴求索追问道。

“这个嘛，小人就不知道了。既然诺布朗原先是军需官，想必是什么好一些的武器铠甲吧。”

武器铠甲？听到这四个字，吴求索心中倒是起了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