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要写个服字

何足道要走,守山弟子们,却并未有太多想法。

他们自然不知道,少林寺这般严阵以待,就是为了眼前这位三十岁左右的俊逸男子。

倒是明慧灵动的郭襄,一听何足道要离开,不免朝着董天宝望来。

何足道自然不会细细说明,只是相约下山,希望郭襄结伴同游,见识中原大好河山,武林各大强者。

此般态度急转,郭襄如何不疑虑。

其他人看不真切,但她却隐约感觉到了。

董天宝这个小和尚,绝对不简单。

虽然两人只是短暂拼斗了一会儿内功,可劲力勃发的状态,郭襄看在眼里,觉得非常诧异。

她可是见识过何足道,如何击败天字辈的西域三僧,其人实力强横,即便放眼中原,也是一流高手。

董天宝在内功的比拼上,竟然与何足道,不相上下,这与他的身份年纪,着实不符。

不等何足道继续说,郭襄止住了对方,走向董天宝。

“小师父,你师承何人,是无色禅师吗?”

在郭襄的认知里,守山弟子大多是罗汉堂的弟子。

但董天宝却笑着摇头,“说来郭姑娘与我有缘,其实我是张君宝的师兄,觉远大师的弟子!”

“呀……”郭襄很喜欢觉远师徒,认为他们都是大好人,自然对董天宝,有了几分好感。

没等郭襄继续,董天宝却压低声音道,“钟南山后,活死人墓!”

这八个字,忽如惊雷霹雳,郭襄本想和董天宝拉话闲谈,却面显惊诧之色,不住打量起董天宝。

而董天宝单掌行礼,不发一言,悠然转身离开。

待到郭襄,激荡的心神平复,再想呼唤,董天宝以惊人的内功,踏入山门,早不见了踪迹。

“好浑厚的内功……郭姑娘……郭姑娘!?”

何足道并不知道,郭襄和董天宝具体聊了什么,眼下两人各有心思,本来相约下山的,却不知道该留下还是就此离开。

尤其是郭襄已经宁静的心绪,又因为董天宝的八字谜语,再次荡开,对杨过的思念,让她心乱如麻。

若非已经没有热闹可看,又见到了无色禅师,郭襄说不得就要再次硬闯少林寺,找董天宝问个究竟了。

“何先生,你刚才说,下次还会再来?”郭襄灵动秀美的眼神里,荡漾着憧憬。

“不错,我与小师父约好,下次再来求见觉远禅师!”

何足道其实也有些惊讶,刚才那小师父只是一句话,就让这位身世来历不俗的少女,魂不附体,他心中对于董天宝的感觉,自然是越发觉得神秘。

郭襄想的没有那么多,她暗定心神,道,“那你我暂且别过,待到下次上山前,再相约一起!”

此时的郭襄,魂儿都早已经飞了,恨不得立刻前往钟南山,看看活死人墓。

她隐约觉得,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大哥哥,很有可能就和龙姊姊,隐居在那里!

不管董天宝是如何得知,是否撒谎,可冥冥中的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必须探个究竟。

何足道见郭襄的状态,心神不宁,也没有追问太多。

等到郭襄先行离开后,何足道回身朝着守山弟子们长呼道,“还请各位小师父,回禀少林各位高僧,鄙人昆仑三圣何足道,此番闯山门受阻,深知少林乃是真正的武学泰斗,不敢僭越,今日令狂生大开眼界,方知盛名之下,实无虚士,内心十分佩服……”

说完,何足道脚踏七星,在山门石砖上留下一个大写的服字。

之后,何足道在一众守山弟子面前,腾空而起,犹如缥缈仙师,消失在山林之间,追逐郭襄而去。

“这……”

守山弟子这才意识到,这位何足道,就是昆仑三圣,也正是方丈和各位高僧口中的拜山强者。

他们一时间没了主意,好半刻才惊呼大喊,上山报信。

而在少林寺大雄宝殿之外,众僧林立,强者如云。

各大堂口的高僧,也齐聚殿内,居中打坐的乃是方丈,天鸣大师。

只是众人明显有些心神难安。

坐等不来,右等不到,这位昆仑三圣何足道莫不是放了少林寺的鸽子?

此人明明实力强横,此刻却如此不守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天鸣大师和无色,无相等几位师弟,隐隐有些焦虑了。

其余众僧,也是交头接耳,不知道如何应付。

如此大的阵势,何足道不来,岂不是笑话?

“师兄……现在怎么办?”干枯精瘦的老僧,正是达摩堂首座无相禅师。

他面露不悦,看着天鸣大师,心中颇为不满。

方丈天鸣也是有些无奈,正欲让人去询问情况,殿外几名弟子,匆匆而来。

“什么……昆仑三圣……跑了?”

“此贼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下了战书,约好时日,竟然戏耍我等?”

“域外狂徒!!!”

众高僧格外愤怒,纷纷怒斥何足道,乃是域外无礼蛮夷。

但一名小僧却道,“那位狂生说他……他服了……而且他……他还留了一个服字……”

“什么?”

天鸣禅师望向心禅堂七老,众人面面相觑,半刻后才齐齐起身。

“立刻前往山门,看看情况……”

在那位弟子的引领下,天鸣禅师与众位高僧,很快来到山门之外。

就见一个大大的服字,赫然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方丈天鸣禅师,细细观瞧,只见那字,深入地面石板三寸,其恐怖的痕迹,宛若刀劈斧削。

要知道这石板乃以少室山的青石铺成,坚硬如铁,数百年人来人往,亦无多少磨耗。

何足道仅仅是以双脚踩踏,就有如此功力,足见其内功,实是世间罕有。

“各位师兄弟……”

天鸣禅师一时间有些语塞,原本愤怒的心情,顿时被这个服字折服了。

他自问深山苦修几十载,哪怕每日处理日常寺内俗务,也没有耽误修行。

但眼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狂生,留下的服字,竟是无一人可及。

众僧神色之间,皆是如此,即便是心禅堂七老,也未必有人可以轻松做到。

“看来,面壁石之上的窟窿,也是那狂生故意所留,此子很喜欢留下自己的痕迹,简直是……可……此子内功深厚,如此强势,却又为何忽然服软退去,不敢进山?”

天鸣禅师终是不解其意,也不知道那狂生到底想做什么。

嘴上说服了,地上也留了服字,可这行为怎么看都像是挑衅。

若是下次再来,寺中谁能阻挡?

难道少林寺的千载威名,就要在自己手中断送?

天鸣禅师有些悲愤哀怨,转而询问那名守山弟子,之前发生的具体情况。

“董天宝?他又不是守山弟子,为何会与那狂生见面?他们说了什么?”

“不知……”

“……立刻让觉远,还有那个董天宝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