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曦推开了别墅的大门，门边，拿着一块抹布擦着玄关柜的保姆，欣喜地认出来了林晚。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林晚一怔，看着这张满是笑容的脸，在记忆里快速搜索了一下，想了起来：“孙阿姨，你还在这儿？”
五年前，林晚不管不顾地离开，扔了原先的手机，仿佛断了与这里的一切联系。
这些年，是父亲还是母亲，一直在付给她薪水吗？
孙阿姨有些感激地看向了沐晨曦，“沐先生付了我双倍的薪水，让我每周来打扫一次房子。”
“你付给孙阿姨薪水？”
林晚有些意外，不懂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孙阿姨听林晚这么问他，以为林晚怪他，忙替他解释。
“小姐你别生气！你走以后，我本来也是要走的。后来沐先生说，你皮肤敏感，见不得这些粉尘。要是你回来，家里落了灰，你会起疹子的！”
林晚有一次起了疹子，和他无意中抱怨过一次。他那时候毫无反应，林晚以为他没听到。
“小姐，要是你不喜欢我在这里，我现在就走！”
孙阿姨说到这里，抹了抹眼泪，换了鞋子，就要离开。
林晚赶紧拦住。
“孙阿姨，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在这里。你把这里维护得这么好，以后还是得继续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
孙阿姨吸了吸鼻子，转忧为喜，一双眼，在林晚和沐晨曦之间转了转，识趣地告辞：“屋子打扫完了，家里头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您慢走！”
林晚打开了门，目送孙阿姨离开。
偌大的别墅里，又剩下林晚和沐晨曦两个人，和五年前一样。
但终究，不似从前，气氛略有些尴尬。
他掏出了车钥匙，率先开口。
“家里没什么吃的了，我开车去附近的超市的买一些，你……一个人，可以？”
“可以！”
林晚笑了笑，在玄关处换着拖鞋。
换完鞋抬头，发觉他的眸光一直落在林晚身上，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分明。
“怎么了？”
林晚微微扬起下巴，从下往上看着他好看的面部轮廓，熟悉的仰视角度。
他的手微微往上伸了伸，手心骤然攥紧。
缓缓松开，手垂了下来，低低一声叹。
“别乱跑，等我回来！”
许久没有听到，沐晨曦这么温柔地同林晚说话。
“嗯！”
林晚轻声应着，看着他走到门边。
他踏出去半步，又猛地转身回来。
俯身，在林晚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没等林晚反应过来，迅速抽身离开。
“等我回来！”
林晚听着他的话音消失在门外。
抬手，轻轻抚了抚，额上，他刚刚吻过的地方。
有一些迟缓的，顿顿的感觉。
不知道是什么，但有些熟悉。
林晚有些恍惚地回了房间，洗了澡，换了之前惯常穿的家居服。
幸亏这五年没长胖，依旧能穿。
一切似乎没什么改变，林晚记得之前卧室的小冷柜里，还冰着一罐蜜桃味的啤酒。
打开，它果然还在。
看了眼生产日期，一个月之前，是新鲜的！
是沐晨曦还是孙阿姨换的？
林晚疑惑着打开啤酒，绵密的气泡在易拉罐的开口处雀跃，林晚含了一口，把雀跃转到了舌尖。
推开了卧室的窗户，用手撑了撑窗台，坐了上去。
两只脚挂在了窗外，悠悠荡荡地，闭上眼，聆听着午后微风的声音。
“下来！”
腰上忽地一紧，后背贴上了他的胸膛，耳边是他焦急的呼吸。
“下来！不要坐在上面！”
林晚知道他大概是误会了，笑了笑。
“一个魏先生，没了就没了！不至于想不开！”
“下来！”
他依旧沉着声，催着林晚。
见林晚不为所动，圈在腰上的手，加了力道，打横抱住了林晚。
林晚的双手，习惯性地圈住了他的脖颈。
身体的记忆，深刻得可怕！
他的呼吸喷洒在林晚的唇边。
一点，一点，
凑近……
林晚猛地偏过脸，
他滚烫的唇，擦过林晚的脸颊。
林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张开口，咬在他的脖颈间。
林晚记得那个位置。
那年寒假分别时，那个牙印，还未完全愈合，他们却已经分开了。
不知道剩下的那一半寒假里，他带着那个印记，是否还记得是谁的专属？！
鼻尖有些红了，淡淡的泪光压在眼底。
林晚知道咬得有些重了，浓厚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他咬紧牙，抽了口凉气，却没推开林晚，就这么抱着，任由她咬着。
“我好想你！”
含糊不清的言语，渗在透着血珠的齿痕里。
林晚贴着他的耳，有些哽咽：“怎么回来了？东西买了吗？”
“没有，林晚看到你坐在窗台，就折回来了！”
他抱着林晚的双手，紧了紧。
“看到？”林晚吸了吸鼻子，“房间装了摄像头吗？”
“嗯……整个别墅，除了卫生间，都装了……最早的那个，在花房，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寒假之前……”
他的声音一字一顿的，林晚眼中的水气，漫了上来。
“所以……那天，不是你凑巧回来的，是你看到我晕倒了，特意回来的？”
“嗯……那天走得急，那张商务舱机票，花了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他的声音陷在回忆里，有几分苦涩，偏过脸，更近地贴着她，缓缓地，问出了那个压在心里的问题。
“所以，那天，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告而别？断了和我所有的联系！”
“我在你的行李箱里，看到了你买给钱婉的求婚戒指，还看到了你写给她的情书……”
林晚抽泣着，泪水顺着脸颊全没入他的脖颈间。
“我不想看着你离开，和别人在一起……”
话音到了后头，都落在他的温柔里……
迷迷糊糊醒来，已是深夜。
一窗月色落到枕边，林晚垂眸，看清了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是……那枚戒指？
左手被他的掌心一整个包住，贴着林晚的耳边，叹了一声。
“X.W。我和你名字后一个字的首字母，要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误会，就用M.L了。”
林晚听着，吃惊地偏过脸，他的吻又落在林晚的发上。
“那时候，我大四。过完寒假，就要去实习了。我怕一离开，你身边就会出现新人，就买了戒指，刻了我们名字的缩写，想要先订下我们的关系……”
“那封信……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天，钱婉突然给了一封告白的新。我写了一封婉拒的信，一起放在那个信封里，本来打算开了学退给她的……”
“我没有封口，就是怕万一让你看到了误会，好随时拿出来澄清……”
“你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为什么不肯亲口问问我？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
“我疯了一样找你，却没一点你的消息……最后，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在这里等着你……我每天都问自己，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缓缓说出了事情的全部。
每一句落入林晚的耳中，都化成了眼里的水气。明明就要哭出来了，却还在嘴硬。
“我不信，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明明都很冷漠……”
他笑了笑，吻掉林晚脸上的泪痕，贴着耳朵低语，“对不起啊！那时候年轻，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窗外树影摇曳，五年的思念，在深夜的繁星里，慢慢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