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主任叹息了一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重，不多时，顾暖笙擦干眼泪再次开口道：“是不是如果有人肯为我主刀我便可以捐献角膜？”
一旁的项天麒深深的看了顾暖笙一眼，气的不轻，转身摔门走了出去。
廖主任也没想到顾暖笙竟然还惦记着这件事，不过对上那张惨白的小脸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顾小姐，您可想清楚了，这件事可以说是关系重大。”
“我知道。”
见此，廖主任点头道：“罢了，如果有人愿意替你做手术，我这里可以帮你按照眼睛永久性失明申请。”
顾暖笙的脸上露出一抹欢愉的笑容：“真的么？是真的么？”
“嗯。”廖主任转过身背对着顾暖笙，有些怅然。
顾暖笙站起身，对着他鞠了一躬：“谢谢。”
道过谢后，顾暖笙转身离开了房间，看着站在门外看向她的项天麒，微微一笑：“怎么了？”
项天麒几次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道：“顾暖笙，你知道我看着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什么感受么？你考虑过你父亲么？考虑过你外公么？是不是你的心理只有那个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未免太任性了！”
面对着他的质问，顾暖笙的脸色白了几分。
看着他别过头不再看自己，上前轻轻拉了他的衣襟，轻声道：“天麒，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也知道我这样很不负责任，很任性，可是你知道么?我真的没法就这样看着他后半辈子在黑暗里度过，他明明该是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不应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那你呢！你就该承受么？”项天麒捏住她的肩膀，格外激动。
“于我而言这并不是痛苦，看见他能够重新看见光明，看见他的眼底有了希望，这才是我要的快乐。”顾暖笙轻声道。
项天麒一时语塞，竟是不知道该怎样反驳。
随即顾暖笙有些沮丧的开口：“我知道我这样做也许会让爸和外公伤心，所以你能帮我瞒着他们么？”
对上那双澄澈无波的眼睛，项天麒可悲的发现，他竟然无法拒绝……
半晌后，项天麒好像终于屈服了，轻声开口道：“你真的决定了么？”
顾暖笙轻笑着点点头：“决定了。”
项天麒转过身，沉声道：“我带你去找卢教授，他是最好的眼科专家。”
顾暖笙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谢谢，谢谢你，项天麒。
说是直觉也好，说是疯了也罢，从上次的排斥反应之后，顾暖笙始终认为，也许只有自己的眼睛，那个矫情而挑剔的男人才不会抗拒。
所以刚刚在廖主任信誓旦旦的承诺，再有角膜一定提供给霍煜寒的时候，她甚至不敢高兴。
她怕他们再一次轻易毁掉了别人的希望，而自己却毫无所获，她怕霍煜寒再一次发生排斥，从而带给他更深的绝望。
顾暖笙随着项天麒坐在车上，一直到车子行在半路，顾暖笙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开口道：“项天麒，我们先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