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麻烦公公了。”凝碧缓声开口,慢慢的走近。
“奴才惶恐。”来福轻声说道,不由微微抬头看来,清风不住的吹刮,撩动的凝碧脸上的面纱不住的轻拂,更是连带着那额际散落出来的秀发飘飞丝扬,竟自带一段风骚,只是,为何看着这个凝碧郡主叫那面纱遮去大半容颜之上,那细致的已然有些熟悉了的眉眼,竟叫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慌忙将心中的疑惑尽数掩埋,来福躬身在前面带路,这第一站要去的,便是身为后宫之首,皇后郑婉郁的寝殿苑华殿而去。
却不料去时,刘妃及何妃亦是在苑华殿与皇后闲话,听着通传太监的传禀,倒真叫她们愣了一愣。
“诶,也真是忘了今日,是无双郡凝碧郡主到来之日。”何妃似是感慨万千的轻叹出声,她抬眼似笑非笑的瞧向郑婉郁及刘媛二人,轻声笑道,“听说这个凝碧郡主,是无双郡第一大美人,今日妹妹我可要好好瞧瞧了。”
刘媛轻轻笑一声,抬手优雅的送茶入喉,是无双郡最美的女人又如何,美的过木想容么,听说才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小姑娘,可斗的过自己么?
郑婉郁微微有些失神,愣了片刻后,才柔声道,“宣。”
“宣凝碧郡主……”
凝碧由来福小心的引了进来,恭谨的跪在地上,朝着三人行礼道,“无双郡,凝碧,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刘妃何妃娘娘,娘娘千岁。”
“郡主起来罢,只有我们几个,不必这般多礼。”郑婉郁见她身量未足,想她一个还只能算作孩子的人,千里迢迢从家乡来到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心中不由起了怜惜之意,她柔声唤她起来,才要起身去将她迎过来,却不料刘媛已是冷冷开口,“凝碧郡主?难道你郡王没有交你一些尊卑之分,待人之道么?在皇后及本宫妹妹面前,竟不以真面目示人,你,该当何罪?”
凝碧不由一怔,才忍不住要争辩带着面纱只是无双郡一个习俗,未满十六岁的女子必须以面纱遮面示人,亦只有到了十六岁之时,她们才能取下面纱。然而她双眼的视线无意中瞥见来福向自己微微摇头,显然是想让自己莫要顶撞这位刘妃娘娘,她不由有些好奇,看刘妃这个架势,怎得好似这个刘妃,才是那所谓的后宫之主?
无奈的微叹口气,反正再过几日,就是她十六岁生日,也不在乎这么几天了,想及此,她不由微微一笑,道,“凝碧初来天烨,并不知此节,望娘娘恕罪,这便取下面纱,与娘娘重新磕首见礼。”刘媛面上现出不屑之色,却不动声色的就着手中的茶盏,缓缓啜饮。
凝碧轻笑着,刚才的忐忑担忧已然不再,她缓缓抬手,轻轻解下了面上的轻纱,那轻纱缓缓落尽之处,渐渐现出她倾国绝色的面庞来,不点而红的唇,白皙若凝脂的肌肤,微挺的清兮鼻翼,两道若远山之眉,偏做那明湖水,郑婉郁本要放下茶盏的手蓦地一顿,愣愣的看着她的脸,一时间,脸上闪过惊诧疑惑震惊的神色,瞧的何妃一怔,她顺着郑婉郁的视线过来,面上忽地出现了惊恐之色,这,这张脸,难道不是木想容么?“你,你到底是谁?”如此,竟是在一旁的来福瞧见,亦是心间激跳。
“何妃娘娘何出此言?小女自是无双郡的郡主凝碧,何妃娘娘您?”凝碧对何妃及皇后看见自己面容时有这般大的反应不由愣住了,然才不过片刻的功夫,她便重新又跪了下来,静静道,“无双郡凝碧,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刘妃娘娘,参见何妃娘娘……”
刘媛本自顾着喝茶,对着何妃那样惊诧的反应并未怎么放在心上,以为是什么倾国艳丽之色让她有了恐惧担忧。她慢慢将茶盏凑到自己嘴边,微垂了眉娇声道,“你抬起头来,叫皇后娘娘好好瞧瞧。”凝碧很是听话的慢慢抬起头来,却是朝着刘媛的方向而来,正对着她,好叫她面对着面,皇后和何妃刚才已经清清楚楚见着了自己的面容,她现在要面对的,亦是只有这样奇怪强势的刘妃娘娘。
心中当真是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刘媛不由微微抬眸,正对上那张娇人容颜,忽然间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茶盏忽然间变作了千斤之重,叫她纤细的手指再难支撑,“啪当”一声,重重垂落。
“容,容妃……”刘媛惊的从位上站了起来,双眼之中透着惊疑不定,更多的是满目的恐慌,她飞快的与郑婉郁及何妃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出了那一抹震惊与不信。刘媛从未有如此失态过,惊慌和害怕写满了满脸满眼,她站起的身子,因着恐慌微微的不住颤抖,藏在袖中的手指亦是不住的动着。
“你到底是谁?”她蓦地厉声喊道,不顾皇后在高座之上带着威仪而坐,而疯狂叫道,“木想容你已经死了,四年了,你还不肯死心么?还要再次回来么……”
“娘娘您是在说些什么,可是病了?”凝碧疑惑的扬起脸来看她,却见着刘媛嫌恶惊恐似的别转了头,“别用你那脸对着本宫,你……当真是无双郡的凝碧郡主?”
“千真万确……”凝碧状似恭谨的低头回话,心中却百转千回,带着越深的疑惑,这三个女人,为何在见了自己脸时,都是那般震惊的眼神,有的带着藐视,有的带点怅惘,有的更是带了一抹阴狠来。这三个女人的心中,现在几乎都齐齐闪过一个念头,“决不能让皇上知道凝碧的存在,否则难保这次不会再次出现第二个木想容,皇上对木想容的情有多深,她们又岂会被不知?”木想容?管凝碧?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