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补汤

经的千锦帮忙,再加上何远本身便对深知医理颇多涉足,何远早就顺利入了太医院,皇后似是有意无意的帮扶,让他在太医院中的地步拔升的亦有些快,而他暗中对木想容多花了一些心思,尤其是对她安胎之事,颇多关心,另的木想容很是感激,何远亦是又受了思帝的一些关注。何远除了有些时候会带些皇后及木想容在宫中的近况,其余的时候,千锦亦只是常与萧翌晨,紫桐坐在一起,谈些奇闻异事,日子倒还算舒心,只是自那晚以后,萧翌晨对千锦是越发的好,却像是在抗拒着什么,让她越发觉着,他,想要远离她。

紫桐见着那在浇梨树水的人,神色怅惘,一手持着洒水,却不知那水根本洒向了何处,瞧的紫桐连连摇头,这个千锦,已经是让那个萧翌晨在心里生根发芽再难剔除了,而那个萧翌晨,自,从宫中参加完庆生宴回来后,便似是带了些不对劲,每每都对千锦献极了殷勤,却好似又在逃避着什么,她的视线随处一溜,转眼间已是计上了心头,紫桐柔柔笑着看向了那个不知是在发愣还是在浇水的女人,连紧抿的嘴角亦是略略挑起,扯开一抹温柔笑意,千锦,萧翌晨,可莫要怪我,你们麻麻烦烦的,可真叫人干着急……

“千锦。”实在是再也看不下去,紫桐抿着嘴走了出去,手指轻轻捏起一片已见颓势的叶子,轻轻叹道,“你这是给他们浇水呢,还是就想着,要怎么才会将他们淹死吧?”

“啊!”千锦一声惊呼,慌忙将洒水拎起,面上一阵痛心,她呆呆的伸手抚上了梨树的枝叶,喃喃道,“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

“好了好了。”紫桐忍不住翻了翻眼,硬将她拖进了屋,柔声道,“没事的,哪那么娇贵呢,下次注意了就好。”她随意捡着话题,将话题聊着聊着,便聊到了萧翌晨身上,紫桐面色带着惊怪,甚至是略带了夸张之色,担心他的身子怕是已有些受不住了,听的千锦面上不由现出担忧之色。

“我照着他现在的身子,熬了一碗大补汤,对他的身子极是有益处,不过若是我去,他定然不肯喝,呵呵,你去的话,他最近对你这般的好,应该是会听的。”紫桐斜睨她一眼,说个话,脸不红心不跳,更因着她柔柔弱弱的外表,那么温婉柔和的一个人,又通些药理,让千锦不信都难。

当看着千锦端了她煮的相思锁,向萧翌晨卧房走去,紫桐无声的叹息,那日在医馆处,何远咬牙切齿的要自己不要害了千锦,只是她亦不知,她这么做,是帮了千锦,还是真如何远说的那般,是害了千锦,然而,现在相思锁已然送出,木已成舟,千锦,她亦是会,想要她和他的孩子吧……如今看来,她亦是时候该走了。

天还未大亮,有人就为萧翌晨房中忽然传出来的碗碟碎裂声惊醒,管家担心萧翌晨出了何事,慌忙披衣匆匆赶过来,还未动手要敲门,便见着那门已自己开了,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面色潮红,却满脸羞愤,衣衫略有些凌乱之人,管家就着灯笼细看一下,却发现是千锦,当真吓了一跳,一句“夫人”还未出口,便被她似怨非恨的瞥了一眼,悲愤着离身而去。

管家当真是觉得疑窦渐生,慌忙要踏入萧翌晨卧房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却发现萧翌晨面色亦是潮红,却脸带着一丝惊慌和恼怒,他身上未着衣,见着管家进来,亦只是随手取过一件蓝色长袍披在了肩上,露出胸膛之处一大片的玉色,俊脸之上,嘴角噙着一丝怒气,管家刚要开口,他便忍不住伸手在桌上一扫,那本还安全在桌上的药碗猛地被甩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重响,伴随着萧翌晨的大吼,“滚出去……”当真是将管家吓的愣在了原地。

那药碗在自己脚边碎了一地,管家见着萧翌晨这番模样,再联想到刚才看到千锦那副模样,心中已是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他却不知萧翌晨那般懊恼愤怒却是为何?“老爷,老奴刚才看到夫人?”

“别跟我提起她。”萧翌晨怒的狠狠一拳砸在案桌之上,本以为她是个那么真那么纯的一个人,总是那般温和,总是那般恬静,纵然被自己伤害了,她亦是如那六瓣的梨花,只剩高洁,却不料她竟然卑劣如此,竟然对他下了催情之药,让他们有了一夜欢愉。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管家小心的稍稍避开一些碎屑,小声道,“老奴刚刚见着夫人一脸羞愤,悲痛的跑了出去,可不会发生什么吧?”

萧翌晨面色怔了一怔,面前飞快的闪过木想容那倾城绝色的脸,然而恍恍惚惚间,似是有另外一张脸,想要那么挣脱开他设置了多重的保护和障碍,慢慢现出隐约的轮廓来,秀美温柔,清澈羲和,恬静淡真……

“不是我不是我,你就这么认定,你就这么相信,萧翌晨,说你是聪明好还是愚蠢罢,为何每每遇到情爱两字,你都会如此失态,是为了想容,是为了想容……”

她离去之时的话语还犹在耳边,一遍一遍的在他耳畔轻轻回转,饶是他如何想要扫除,想要摒弃,都无可奈何。

“老爷,老爷,紫桐姑娘走了。”被萧翌晨指派过去照顾紫桐的小环小心的走了进来,双手恭谨的奉上一封还淡淡飘着墨香的信,小声回道,“紫桐姑娘走之前,要奴婢在这个时辰把信送到老爷房中来,请老爷过目。”

“她走了?”萧翌晨微有些惊讶,他从来都知道,没有哪个地方,是能长久的留的下紫桐的身影,但他没料到会这么快,心中烦郁,他沉着脸取过丫环手中的信,展开一读,却蓦然间神色剧变,信纸飘然间从手指尖滑落。

那信纸晃晃悠悠的到了地面,那上面,“相思锁系紫桐所为,望君,怜取眼前人。”十五个大字,恍然跳跃着的火苗,一簇簇的在向着他耀武扬威。相思锁系紫桐所为,紫桐,你为何要如此,你明明听过我与想容的故事,明明知道我对想容……

“不好了,老爷……”看门小厮忽然间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对着失神般怔住的萧翌晨重重跪落下来,他惊慌的叫道,“老爷,夫人一个人跑出了府门,小人拦不住啊。”

“你说什么?”萧翌晨惊的一下子站了起身,怒道,“你怎么不拦住她,还不快去找。”

管家亦是面带焦色,“派几个人去郑府大门口守着,夫人或许会回那里,还有你们派人,满城的搜。”

“是……”十几数十人领命后飞快的窜出了府门,萧翌晨忽然重重的跌坐了下来,面色复杂之中,为情苦为情惑,久久无言。

然而,他们寻了几日,竟然都是毫无踪影,派去守在郑府门口的家丁亦是没有看到千锦的身影,萧府之中,已是急的炸开了锅,萧翌晨亦是满心的怨悔。筱梨居中,那株梨树无人再来精心培伺,筱梨居中,亦无人再听他落寞伤怀,桐花已然快要飘落无踪,想容的命运,已然是个那个人紧紧相连,那么自己呢?想容,翌晨可不可以不再爱你,不再想你……你一定会答好,可是这么多年来,我都做不到,做不到啊!

“老爷。”管家苦着脸走到他的身后,已经快满十日,夫人到底去了哪里,他们,差不多是将玉京城翻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千锦。萧翌晨猛然间听到他的声音,轻攀细枝的手一颤,“啪”的一声,已是重重垂落,他看着被自己折落的枝条,轻轻打着晃,不由愣住了,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人的脸,一个人的名字,他忽然之间冷声开口,“去查一下何远,宫中的太医何远。”

何远?上次来找夫人的那个人么?管家恭敬万分的告退离去,却不知萧翌晨正神色复杂的盯着那才移栽不久,却被照料的,快有了生机的梨树,心在刹那间,亦似乎被什么满满的涨溺了一下。

独自的院落里,虽有些狭小,但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叫人看起来还是有了空旷之感,千锦偏着头,小心的靠在何老夫人的膝上,微微闭起了眼睛,离开萧府已然快有一个月了吧,她知道,他会找不到她的,因为他的心被一个想容占据的满满的,哪会有空余的,来盛放自己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