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刘大人,你……”杜中辰全然没有想到,刘敏之会对谷溟岑说出这么一番话,他惊的一下子苍白了脸。
“还有你,杜——中——辰。”刘敏之面上闪过一丝讥讽的神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杜中辰爱的,从来都是钱财和权势,为了这个,你可以不惜自己女儿的幸福。三年前你肯答应女儿出府去汜水边上却是为何,不就是知道皇上要去那里,不错,你做到了,将你那倾国倾城的女儿顺利的送入宫中,盛宠三年,可你却不知,三年前汜水桥畔你的女儿,若妃娘娘已经爱上了别人,那个人,不是皇上。”
杜中辰心中的所想此际被他毫不留情的当众说出,令他不由的恼羞成怒,却当真不敢跟刘敏之扯翻了脸面。
虞平生见刘敏之已然将脸转向自己,便率先开口,冷冷笑道,“刘大人将我们的弱点将我们的过往挖的一清二楚,平生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的脸色已在瞬间便恢复下来,想起来之前与简湛南曾经深谈过的一番话,此时心中亦只能长叹一气,原来,今日的一切除了萧翌晨外,其余的都被她料的八九不离十。
“虞相果然是虞相,这么快便已是镇定下来,只不过敏之却有一个疑问,老子只余平生……”他笑着一字一句说道,“不知道虞相心中,此时可真的只余下平生了,恩?”
“平生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虞平生答非所问,一双眼却只看定萧翌晨,看着他脸上莫名的复杂,心中不禁担心起简湛南来,凭她,又怎么能将这个秘密永远的瞒下去,若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该会如何?
“虞相难道也不想想,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夫人,虞氏一族尽皆被放逐到鬼方,死的死,离的离,虞姓之人,从今以后怕是在天烨再难立足,虞相自己亦是九死一生,难道这都不管了吗?”刘敏之冷然一笑,他不信,虞平生的心中没有怨恨。
虞平生漠然无语,只是静静的顾自喝着酒,心中却是在等着刘敏之的下一步。
萧翌晨看着他一个个的说过来,心知接下来便是自己,他的身子在藤椅中轻轻的动了动,心中不知不觉的忽然闪过一泓暖流,自己,是要当外公了么?
刘敏之看着他眼中夹杂着愤恨和一丝恍惚的暖意,怕他就此心软,他不由的快步走到萧翌晨身旁,冷声道,“先帝夺了你心爱的妻子,叫你天烨首富的萧家从此消失在了这个世间,他的儿子,更是强占了你的女儿,碧容如是,简湛南更是。”
“然后呢?”萧翌晨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你的意思呢?我是该报仇不是吗?可是,二十多年前,没有你们,没有刘家的帮助,你认为,单凭思帝一人,就能将我萧家连根拔起?”说着,他一脸讥讽,慢慢看过算是故人的三个人。
刘敏之,杜中辰及虞平生的脸同时变得尴尬。
萧翌晨却忽然笑了,慢慢的从藤椅之上艰难的撑起大半个身子,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眼中的神情却也是从未有过的深邃,“说吧,把我们叫过来,你有什么计划?”
“呵呵,萧兄果然是爽快之人。”刘敏之本以为还要费些唇舌,此时见他忽然开口要自己说心中的计划,他不由愣了一愣,随即已是一脸阴狠,直恨不得生饮某人的血,生啖某人的肉,“很简单。”他一字一句阴狠着说道,“我要让谷溟熵失去他现在所有的一切,皇位,财富,信任,心爱的女人,所以的一切一切,我刘敏之发誓,要叫他生不如死。”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眼神之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及阴狠之色。
谷溟岑惊的长大了嘴,许久才终于发得出一声喝斥,“刘敏之你放肆,竟然直呼皇上名讳,还妄想鼓动朝中大臣行谋反之事,你该当何罪?”
刘敏之面色仍旧不变,只是一双阴狠至极的眼在四人身上慢慢流转,“和我合作,你们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能报得那家破人亡的仇怨。你……”他一指杜中辰,“钱财地位样样都会有。”杜中辰眼眸一亮,却慢慢垂下眼去。
“至于你,河间王,你会得到你最爱的女人。”谷溟岑的身子晃了晃,嘴角的那一抹温润笑意还突兀的存在着,映照着眼中的惊骇,彷徨无依,深深的痴怨是那样的不合时宜。
“还有你虞平生,不仅能报仇,那种手握权势的感觉,从今以后谁也不能叫你再有忌惮。”虞平生却不理他,低着头,仿若正在思考着什么。
“萧翌晨,二十多年来忍受的苦,现在也是时候报了,不是吗?”刘敏之失声冷笑,“他是你仇人的儿子,更强占了你的女儿不是么,若是你想,我刘敏之可以让你萧翌晨的外孙,当上这天烨的皇。”他一字一字的道来,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诱惑的美神,魅惑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入他为他们准备的结局。
饶是此时沉默如虞平生,亦是被他此话惊的一下子抬起了脸,更何况是杜中辰及一直都有些激动的谷溟岑。
“我还以为,你拉下了皇上,想要扶持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侄孙——谷溟翼。”虞平生冷冷开口,但不可谓说,刘敏之刚才的提议,任谁都会心动不已。
“哎呀,翼主子,您不能进去……翼主子……”
“放手,你敢拦我,死奴才不想活了。”
园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刘敏之本要开口说话,此时听着这样的喧闹之声,脸在一瞬间已是沉了下来,虞平生冷笑一声,慢慢转头看去,只见着灯火晃荡处,一个金色的身影边走边停的向着这边走来,不时的还有一两声的咒骂。却是谷溟翼。
事情,可是越来越有趣了呢!他暗笑一声,转而浅笑看向已经垂下了头站在暗处的河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