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她的尸体

谷溟熵冷冷的一挑俊眉,却并没有说话。

忘娘笑得妖媚,手指直指简湛南,指甲之上,是艳的如同鲜血的蔻油,“简湛南,她是我凤池中的人,生死都只能在此,就算她死了,你亦带不走她的尸体。”

“小小的凤池,未必入的了我的眼,莫要挑战我的耐心。”谷溟熵冷笑着一扫凤池的四周,口气中略带了丝不屑,“否则,别怪我,叫今日成为这凤池存在于世的最后一日。”

除了怀中这个,已经深入自己骨血,再难分离的简湛南,谁,都不能挑战他的耐性,更该是,无人能够怀疑他口中说出的话。

忘娘自他那冷冷一笑中,禁不住身子轻轻一晃,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但她仍是坚持着,然再说出来的声音之中,已是带了些许轻微的颤音,“艾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呵呵,想要这个箫师也可以,只要艾爷能拿得出一样东西。”

简湛南在他怀中听的是一清二楚,心中明白他们定然不会轻易的放了自己,亦是知道,若是自己离开了这里,暗影怕还是不肯放过他,纵然明白凭实力,他未必会敌不过刘敏之等人,但她实在是不想他再要费心抵挡这本不必要有的杀招。遂挣扎着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在谷溟熵还未开口之前,淡淡开口,“不必了,忘娘,湛南与你回去,自不会走。”

“你说什么?”谷溟熵眸光一凝,抱着她的手无意识的捏更紧了些,那样大的力道,生生的将她挤压着,直欲融入他的身体里面,叫她再难离开。

“简湛南,生是凤池之人,死亦是凤池的鬼。”微微垂下眼眸,她强忍着身体的痛意,淡淡开口。她不想让忘娘开口,他们要让谷溟熵拿出来的东西无非也只有他的江山和他的命而已,而这两样,他都不能失去。

忘娘神色复杂的看了简湛南一眼,转而已是妖娆一笑,重又转回谷溟熵,掩嘴笑道,“艾爷,你可是听见了,忘娘说的话可不假,你……”

“我不管这些,我只要带她走。”谷溟熵烦躁的打断她的话,眼见简湛南还要开口挣扎,心中的懊恼与怨愤再难忍住,手只在她颈间勘勘擦过,已是点了她的哑穴,更是封了她身上的穴,叫她不能动弹。简湛南蓦地瞪大了眼,不住的朝着他眨眨眼,双眸之中的浅浅轻愁已是渐渐盛起,却根本不能叫他替自己解穴。

他越过忘娘,起身朝着凤池门口而去,那守在进口处的守卫见状,立时涌了进来,将他们围在中间,神色极是紧张的看定谷溟熵,却愣是不敢动手。轻蔑的冷笑一声,凭这么一些人,就想拦住自己,笑话。

“艾爷,这个箫师只是刚入凤池的,艾爷若是想要,亦是可以,只要拿得出银两,咱们好商量。”忘娘在他身后吃吃笑着,双眼却只是向着他怀中的简湛南看去,瞥见她眼里不断盛起的一抹疑惑,不禁轻叹一声,傻丫头,你可真是幸运……虽然自己已是收到了消息,主人派来的人,已在从天烨来鬼方的路上,而小爷在将简湛南送来之时,已是叫人告诉自己,不要太过为难她,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她走。忘娘不知简湛南到底是何身份,却猜出谷溟熵在天烨必定是那种非富即贵之辈,那么简湛南跟着他,怕是只会幸福。

谷溟熵深眸一冷,沉声道,“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之人,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怕污了她。”说着,他双眼望进简湛南闪着盈盈水华的眼中,唇角上挑,挑起一抹温柔至极的弧度,柔声道,“湛南,我们走。”说着,竟已是对那些守卫视而不见,如视无人一般,昂首走出凤池大门,而那些守卫俱是定在原地,竟然都不敢去追。

忘娘怔怔的看着他离去之时,那飞扬的黑色衣角,邪魅幽深,却又这般深情,这样的男人,竟然说简湛南是他的独一无二,唉,若是自己再年轻二十,可当真会忍不住,要与简湛南抢上一抢。

墨尘在心中大呼爽,忙不迭的就要跟上去,经过忘娘身边时,却忽地折了回来,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入忘娘手中,才走了几步,似是觉得不妥,想了想,又折了回来,将腰间的一块翡翠饰物取下,抓起忘娘的另一只手,将它放了进去。

“世子,你这是做什么?”忘娘一愣,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个向来随性所致的世子此举是因何缘故。墨尘抓抓脑袋,嘻嘻笑了,“我这翡翠饰物,可也是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加上那一大叠银票,换一个独一无二的箫师,可是够了?忘娘?”

忘娘忍不住要翻白眼,这不好两相并论吧,她无奈的撇撇嘴,媚笑道,“换的,换的,世子的东西也是价值连城,独一无二,自是能换得。”

“能换得就好。”墨尘笑着,眉间的那道刀疤亦是一晃一晃的动着,“嘿嘿,我也走了,忘娘,你节哀顺变啊。”说着,当真是跃了几跃就跳了出去。忘娘不由的哭笑不得,节哀顺变?这个墨尘世子,是太过单纯,还是被左戎王保护的太好,不谙世事,太过于幼稚,竟然在这种状况下,对自己说出节哀顺变的话语。若是再对着这墨尘世子片刻,她怕是不被烦死,也会被弄疯的,所幸这个能弄的人心中烦郁的世子已是要走了,她才松了口气,却见着一袭宝蓝色的锦袍一晃,墨尘双手扒在门上,一脸无奈加上可怜之色,“忘娘,艾南他有了相好的男人忘了我,骑了逍寤,不知道跑哪去了……”

忘娘嘴角不住的抽搐着,强压下此时要吼出声的冲动,她是再也不想面对这一个让她快要崩溃的墨尘世子了,借口身体不适,她是落荒而逃,只是却在临近自己的房间之际,猛然间顿住了脚步,异样的气息从她的房里飘了出来,让她的心不禁快速的颤抖起来。

犹豫良久,她终是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忽然她妖媚的眼立时睁的很大,只因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再无他人,环顾房间四周,她亦只能见着放在自己梳妆台之上的压着一张白色纸条,疑惑的走近拿起来一看,却不由惊叫了一声,任那一张纸飘然落地。

那张纸上,乍眼看去,是一抹血红,却是一个用朱砂丹笔写就的字,那一张大纸上,亦只有这大大的一字,杀……杀……惟有一个鲜红的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