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吞吞吐吐地做什么?快说,为什么这里会有宣国女子?”琥珀催促他们。
见搪塞不过去了,其中一个兵士解释说,这个女人是二王子带他们去肃州城攻城时,抓回来的战俘中的一个。刚才不小心没看紧,让她给逃出来了。”
然后他连忙说:“马上就会抓回去,不会让惊扰贵人们的!”生怕玉珂会节外生枝。
琥珀听了吃惊地和玉珂说:“肃州城破后,他们竟然还抓了宣国平民!”
玉珂的眉心皱在了一起,她看向那几个人:“那些俘虏,她们……会怎么样?”
“您还是别问了……”那士兵犹豫了半天,还是不肯说。
也是,不用问都知道答案。
女子被抓到这里来,恐怕逃脱不了被欺辱的命运。
从理智上来说,玉珂知道对此事置之不理才是上策,毕竟自己在这里的处境都十分艰难。
但是她想起自己刚到北戎时的遭遇,想到被阿尔布掳回帐中的绝望,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放任她被这些人带走。
“我想要见你们二王子。”玉珂仰起头对他们说。
那几个兵士有些为难,但还是让其中一人去通禀了。没过多久,远处有几人走了过来。
“听说你想见我?”祁钺自远处缓缓踱步而来,身后跟着乔托和那个去传话的士兵。他身着玄色圆领胡袍,腰间挎着的腰刀,刀鞘以暗金镶嵌,刀柄处似乎还隐隐透出一股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没见到祁钺之前,其实玉珂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她不确定祁钺会不会来见自己。
她也没把握这人会不会同自己讲道理,毕竟他也早有耳闻,祁钺是北戎战神,冷酷无情,杀伐果断,想来是个不好说话的人。
她本来想了许多说辞,待看到祁钺,又觉得他身上那股肃杀之气让她有些胆怯,想说的话都一股脑堵在胸口。
“我来了你怎么又不说话?”祁钺盯着她,眼神冷峻而深邃,仿佛失去了耐心。
这种行军打仗的莽夫,应该都不喜欢弯弯绕绕,要不还是直接切入主题吧?
这样想着,玉珂深呼吸几下,壮了壮胆子,脱口而出就是质问:“你们掠夺财帛粮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抓宣国的平民女子?”
祁钺看着她没有说话,又将目光转向乔托,面色阴晴不定。
玉珂看到他这个反应,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莽撞了,他不会一生气一刀砍了自己吧?
乔托被祁钺一盯有些心虚,冷汗直冒,他知道祁钺不喜这些事情,所以后来就没有通报过,没想到今天竟被玉珂捅了出来。
他笑呵呵地出来跟玉珂解释:“公主别生气,您可能对战场之事不太了解。这是规矩,不给些好处,部下们又怎会奋力作战呢?”
刚才那几个人都在一旁悄悄地点头。
“你找我就是要说这个吗。”祁钺看着她,眼神冰冷如铁。
不知道是不是玉珂的错觉,她感觉祁钺似乎有点生气。
“其实我是想求二王子一件事情……”玉珂决定还是语气和缓一点,不要和这个大冰块硬碰硬。
“说。”祁钺抱臂看着她。
“可以把她留给我吗。”玉珂指了指她们身后,刚才被她们救下来的那个宣国女子。
祁钺看了看那个女人,沉默了片刻,说:“跟我来。”
“哦好。”玉珂见他说话仿佛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但貌似也没什么恶意,就屁颠屁颠地跟上了。
过了一会儿,玉珂发现,祁钺竟然带自己来到了他的牙帐。
“进来。”他看也没看一眼,就走了进去。
玉珂也跟上进去了。
但是当琉璃和琥珀也准备跟进去时,乔托伸手拦住了她们:“我们在外面守着。”
“不行啊!你们家主子要对我们公主做什么?”琥珀对她们充满了不信任。
乔托笑眯眯地看着她:“放心吧,不会对你们家公主怎么样的。”
玉珂轻步紧随祁钺踏入帐内,气氛有些微妙而紧张。
她暗自揣测,以为祁钺会直接走向案几前坐下。然而就在她思绪飘忽之际,祁钺却猛然驻足,让紧随其后的玉珂有些措手不及。她一个踉跄,温软的身躯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上了祁钺坚实的后背。
玉珂还在惊魂未定中,祁钺已经缓缓转身,一只手悄然间扣住了她的双手,动作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是玉珂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祁钺的脸,那近乎完美的面容,刀削斧凿般的五官,每一处线条都透露着精致与俊美,更添几分异域的神秘与诱惑。那双桃花眼,仿佛能温柔地溺毙人于无形之中。
祁钺一步步往前,缓缓逼近,每一步都伴随着他周身那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玉珂被迫一步步后退,直至背抵上冰冷的帐边,退无可退。他将玉珂的双手举过头顶,把她圈入自己营造的狭小空间里,就这样低头审视着她。
玉珂慌乱极了,想要叫琉璃琥珀她们,却发现她们根本没有跟上来,更觉无助。
她没想到救个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看来自己再怎么努力,还是摆脱不了这种命运……玉珂闭上眼睛,大有一副要慷慨就义的姿态。
“哼。”
玉珂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冷笑?祁钺是在冷笑吗?
她睁开眼,看到祁钺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露着一丝讥讽:
“睿和公主,我承认你很漂亮,但你不会以为无论哪个男人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吧?”
听到他竟然这样讲,玉珂感觉脸都烧了起来,有些恼羞成怒: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带我到这里的,还动手动脚,现在又反过来嘲讽我!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玉珂悄摸伸出脚,想要踩祁钺一脚出出气,没想却到被他轻易就躲过了。
玉珂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更紧了,祁钺贴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收起你那些小把戏。据我所知,宣国公主并不会医术,你不是她,对吧?”
玉珂感觉自己的耳朵酥酥麻麻的,被他呼出的气息扫过,耳朵红得发烫。
但是他的话又让她如坠冰窟,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玉珂强装镇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祁钺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看着她:“想救那个女人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说着,他用另一只手从马靴中拿出一个匕首,匕首看起来十分锋利,寒光闪闪。
“这把匕首也是你们宣国的,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削铁如泥,我很喜欢。我觉得用它来割破你这细弱的脖子刚好合适。”祁钺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如果我听不到我想要的答案,那你可能要想一下怎么先救你自己。说,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