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偶遇”二王子

江亦行见此路不通,只能另寻他法。他怕自己的情谊会给玉珂带来麻烦,在这桩婚事解决之前,他只能将对玉珂的思念深埋心底,并且用冷漠和疏远来回应萧若音的热情与期待。

没想到,他的这份“不该有”的情谊,还是害了玉珂……

有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萧若音进宫拜见萧贵妃之时,路过睿和公主所在的宫殿,正好看到江亦行身边的侍从乐川去送信,这才知道江亦行喜欢的人是玉珂。在愤怒与不甘的驱使下,她马上去告诉了萧贵妃。

当时正值宣国战败,北戎王提出让宣王送一个公主来北戎,贵妃便给宣王吹枕边风,在她的设计下,玉珂送往北戎和亲。

玉珂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一个不起眼的公主,原本可以在宫中安然度日,就因为这“不该有”的情谊,突然间成为了两国政治交易的牺牲品。

江亦行说,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如遭雷击。他无数次跪在堂前苦苦哀求,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希望父亲去劝说宣王,不要将玉珂送去和亲。然而江父并不为所动,甚至还将他关了起来,直到玉珂被送到了北戎之后才将他放出来。

在绝望之中,他竟然直接上书,请求宣王收回成命,说自己不愿与萧若音成婚。

江亦行拒婚的行为,惹得贵妃与宣王震怒。有萧贵妃在一旁添油加醋,宣王便觉得江家如今是势大了,一个黄口小儿都敢拒绝他御赐的婚事,简直是对王权的挑战与蔑视,于是便在朝堂之上用各种手段对江家施压。

萧贵妃以为,左右玉珂已经被送往北戎,两人再无相见之日。只要她不断以江氏为饵,江亦行必定会顾全大局,为了保全江氏一族而妥协成婚。

但她却没想到,江亦行竟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他为了不牵连江家,在原本的送嫁使臣出事后,便自请出使北戎,作为“自罚”。

玉珂没想到,江亦行竟然是为了拒婚,自请出使北戎,想来他的内心定然是内疚不已。

看着他们越聊越欢,祁钺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能聊这么长时间,有什么好聊的?

祁钺决定不再等了,他轻启薄唇,吹了一声口哨,那是他与墨影之间独有的信号。不一会儿,一匹黑马如同幽灵般从黑暗中窜出,来到祁钺身边站定,耳朵抖动了两下,耳尖带着一点白毛,这是祁钺的坐骑——墨影。

祁钺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他双腿一夹马腹,墨影便如离弦之箭般直奔玉珂与江亦行所在的方向。

当祁钺骑马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玉珂和江亦行还正坐在原地说话。他逆着月光,月光如同细碎的银沙,自他身后倾泻而下,照亮他的身形,在他周身勾勒出了一层光晕。这一刻,既真实又虚幻,玉珂仿佛真的看到了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战神。

由于逆光玉珂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的眸子看着自己,异常的明亮。被他这样俯视,只觉得压迫感十足。

玉珂与江亦行见状,连忙起身。

江亦行拱手行礼:“没想到在这里偶遇二王子,真是幸会。”

而玉珂则是嘴角微扬,调笑道:“‘偶遇’不见得,二王子莫不是在偷听别人说话吧?这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倒是让人有些意外呢。”

见玉珂与祁钺如此熟稔,竟然还开起玩笑来,江亦行有些诧异。

祁钺闻言,声寒如冰:“只是你们太扎眼了,我过来看看情况。”话语间,他的眼神不时地瞥向玉珂,那份复杂的情绪难以掩饰。

江亦行何等玲珑心思,一眼便看出了祁钺的来意。他垂眸淡淡一笑,心中暗自感叹这位二王子可真是嘴硬,明明是吃醋了,却如此别别扭扭不挑明心意。

“没想到我们走了这么远,还扎了您的眼?”玉珂觉得这个二王子实在是太难搞了,仿佛在针对自己。

祁钺心中更是不爽,他暗自腹诽:还知道自己走得远,大晚上的跟一个男子来这没人的地方想干嘛。

但表面上他却只是冷冷地嘲讽道:“大晚上的,你们两个穿得像两只鬼一样在河边游荡,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

玉珂也毫不示弱:“二王子说话真是犀利如刀,怕不是每次都只带着嘴去上场杀敌吧。”这话一出,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然而祁钺却并未动怒,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提醒:“不识好心。你们穿成这样,又来人这么少的地方,若是被野兽盯上,怕是连求救都来不及。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还是珍惜一点吧。”

“有您这位神勇的北戎战神在,能有什么危险?”玉珂狡黠一笑,仿佛看透了祁钺的伪装,“再说了,即使是遇到危险,您也会救我们的。对吧!”

她话中带着的几分挑逗和信任,让祁钺顿时词穷。祁钺怔怔地看着她那摄人心魄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最终,他只丢下了一句:“我可没这么闲。”

说完,祁钺便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在马背上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拉长,显得既孤独又倔强。他虽然离开了,但经他这么一搅和,余下两人之间的气氛便增添了几分微妙的尴尬与沉默。

江亦行率先开口:“天色不早了,微臣送公主回去。”

玉珂点头默许了,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无语。

江亦行不知道玉珂知道萧贵妃与萧若音的事情之后,会不会怪他。但不管如何,自己都会在她身边守护她的。

他又想起刚才祁钺的表现,不置可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的阿玉如此善良美丽,会被别人盯上也很正常。即使祁钺是真的喜欢玉珂,想必也是一时兴起,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他可不放心将玉珂的幸福交到别人手中。

他与阿玉多年的情谊,是绝非他人所能比的。

江亦行在心里打定主意,还是要想些办法让祁钺知难而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