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虚张声势

黑山寨房间内，李环朝胖子问道:

“这么说，咱们要冒充那个叫水蛭的杀手组织？”

胖子点点头道：

“水蛭凶名太盛，又没人真正见过，这些匪寇分辨不出来就只能猜。

他们可不敢问，因为一旦证实了，整个寨子都得跟着陪葬。”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李环忍不住调侃道。

侯胖子颇以此为荣：

“我侯家怎么说也是世代经商，若没这点算计，哪能撑到今天？”

李环早习惯了他的厚脸皮，朝他和孙文兴道：

“既如此，咱们三人便按照先前约定，在此结为兄弟如何？”

“嘿，甚好，从此我就能跟李哥你称兄道弟了。”

侯高飞拉着两人走到门口，对月叩拜起来。

“我三人，今日在这黑山寨结为异姓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违誓言，天诛地灭。”

三人说完，邦邦几个响头，各自报上生辰，按年纪排序。

李环最大，又有身份在那摆着，毫无疑问是大哥，胖子比他小两个月，排老二，孙秀才最小，是老幺。

三人一阵大哥、二哥、三弟称呼着，直至腻歪了才住嘴。

安静下来后，他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三人同岁又同时被通缉，这会不会并不是巧合？

夜色深沉，乌云蔽月。

官道上，数匹快马自西向东疾驰。

马背上，清一色黑衣长剑，头上黑斗笠将面容遮得滴水不漏。

一个赶夜路的骑驴老汉因为好奇多看了一眼，下一刻便连人带驴被劈做两半。

马队的速度自始至终没有停顿，如一股风吹过，留下一桩注定破不了的血案。

……

清晨，天色大亮，死里逃生的三兄弟接近晌午才睡醒。

昨天他们讨论到深夜，猜测许多，但始终无法验证，最终只得作罢。

李环推开房门，黑山寨众匪寇早就忙活起来了，磨刀的磨刀，劈柴的劈柴。

李环在人群里找到正在编绳索的左小二，上前道：

“小二哥，寨子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左小二抬起头，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自然，然后很快挤出笑意道：

“是李兄弟啊，昨儿个我们招待不周，怠慢了兄弟，今天一早，寨主吩咐大摆宴席款待三位，算是给你们赔个不是。”

“费那功夫干嘛，折现就好了。”

旁边传来胖子的声音，他攥着一只烧鸡走了来，边走边啃，吃得满嘴流油。

听他这么说，左小二扯动一下嘴角，笑容比方才还牵强道：

“赔礼自然是要有，三位英雄一路辛苦，黑山寨给三位准备了点盘缠，宴会过后，你们随时可以走。”

左小二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一个劲淌血，因为绑了这三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昨晚他被大当家一顿臭骂，还差点被借机留下过夜。

最后多亏猴子帮忙出主意，让他摆宴给三人赔罪，才算对付过去，至于花销，自然由他自己承担。

只是如此一来，他哪还有盘缠给对方，眼下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万一对方真是水蛭里的人，为了几个钱惹来杀身之祸就不值当了。

左小二想尽快息事宁人，可那死胖子却蹬鼻子上脸，摆了摆油乎乎的胖手道：

“我们还不着急走，组织里规矩严，不许找乐子，这次好不容易出来，可不得趁机好好享受享受？”

说着，他将沾满油的手掌拍在左小二肩头道：

“小二哥，我可是听说，坊西城里有卖上好的杜康，本想顺道尝尝，可我两位兄弟性子急，非要先完成任务。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那一把火烧得太大，哥几个只能先逃命，没机会尝到酒水。”

侯高飞遗憾摇头叹息，左小二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擦手起身道：

“兄弟放心，左某这就去城里帮你买酒水。”

“呀，那多不好意思？”

“侯兄弟好不容易来一趟，怎可败兴而归？”

左小二脸上挤出笑，心里已经把胖子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自此去坊西郡两百里，就算骑乘快马，来回也要大半天，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现在也只能尽量满足几人的需求。

目送着左小二离开寨子，孙文兴于心不忍道：

“二哥，你这么整他真的好吗？”

“呵，这群土匪整日打家劫舍，做着绑票勒索的勾当，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小爷只不过是在替天行道而已。”

侯高飞说完，狠狠咬了口烧鸡。

李环从刚才就觉得奇怪，询问道：

“胖子，你烧鸡哪来的？”

“别人不要的。”

听到熟悉的话语，李环立刻明白过来，惊讶道：

“你小子又偷吃人家供品了？”

“放心，我拿的时候还热乎着，绝对没坏。”

正说着，打远处传来一个清脆声音：

“混蛋，把我爹爹供品还回来。”

转头望去，一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往这边来，一双秀目死死瞪着胖子。

被她拉着的瘦猴见到几人，立刻有些头疼。

刚才红豆跟他说有人偷了陆寨主的供品，他还纳闷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现在发现是他们三个煞星，也没了脾气。

小女孩瞧不清形势，叉腰指着胖子的蒜头鼻骂道：

“胖子，你竟敢吃我爹爹的供品，我要让猴子叔教训你。”

不料她口中的猴子叔并没有给她撑腰，反而朝那可恶胖子赔笑道：

“胖爷，烧鸡的滋味可还对胃口？”

“马马虎虎吧。”

胖子用指甲从牙缝抠出一条肉丝，凑近鼻子闻了闻，又给丢进嘴里。

小姑娘见到这一幕更气了，皱眉道：

“你们三个肉票，竟敢如此目中无人，我要让小二叔把你们绑起来丢进水牢。”

“你说左小二啊，帮我买酒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话说这丫头片子谁啊？”

胖子略带不满看向瘦猴，后者连忙笑着解释道：

“这是我们大当家的闺女红豆，她年纪小不懂事，三位大侠莫怪。”

胖子侧隐隐笑了笑，俯下身道：

“呵，这种小丫头我们每年要做掉几十个，一开始都是伶牙俐齿厉害得紧，最后哪个不是哭爹喊娘吓尿了裤子？”

小姑娘一张小脸被吓得微微发白，神情愣愣看着胖子。

李环见不惯他欺负小孩，蹲下身，柔声道：

“别听他的，我们只杀大人，不杀孩子，孩子都带回去训练成杀手。”

“那也得是有资质，太差的我们直接扔进山里喂狼。”

小姑娘此时脸色煞白无比，刚才通过猴子叔的态度她已经看出这三个家伙不好惹，没想到竟如此心狠手辣，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瘦猴听了几人的话也愈发确定心中猜想，再次道歉后，慌忙拉着小姑娘离开了。

望着二人走远，孙文兴摇头苦笑道：

“大哥二哥，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李环叹了口气道：

“咱们身在贼窝里，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稍不注意就可能小命难保。”

胖子跟着点点头，“就是，小爷我哪有那么变态，会以欺负小丫头为乐？”

说完，他不自觉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引来周围人一阵侧目。

……